楔子
民国十七年,暮春的雨裹着潮气,打湿了苏家公馆的青砖黛瓦。
苏一跪在祠堂的檀木地板上,昂贵的真丝旗袍被血污浸透,颈间的勒痕红得发紫。她抬起头,看向主位上西装革履的夫君顾昀川,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那封通敌的电报,不是我发的。”
顾昀川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可电报署名是你,接收人是日军参谋。苏家世代忠良,不能因你蒙羞。”
他身侧的苏婉柔立刻扶住他的胳膊,旗袍领口的珍珠项链晃得人眼晕——那是苏一的嫁妆。她眼眶红红,声音软得能掐出水:“姐姐,你就认了吧……那天我去你房里送点心,亲眼看到你藏电报,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你撒谎!”苏一猛地挣扎,却被下人按住肩膀。她看着苏婉柔腕上那只翡翠鸳鸯镯——那是她亲手绣的绒花镯,针脚里藏着她对妹妹的真心,此刻却像在嘲笑她的愚蠢。
白绫再次缠上脖颈,窒息感涌来时,苏一死死盯着那对璧人。苏婉柔凑近顾昀川,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姐姐房里那台绣绷是前朝老物件,听说能聚‘气’呢……等她没了,那绣绷和她的绒花手艺,就都是我的了。”
恨!像毒藤缠上心脏!
苏一的意识沉入黑暗,颈间断裂的白绫突然无风自动,化作一缕灰黑色的雾气,悄无声息地缠上了苏婉柔腕间的绒花镯——那是她用最后一丝体温焐过的东西,成了她怨气唯一的附着处。
复仇第一步:怨气觉醒,初显端倪
苏一的魂魄被困在绒花镯里,像沉在冰水里,只能模糊感知外界。直到第七天夜里,苏婉柔戴着镯子在灯下试穿新旗袍——那旗袍的盘扣,是苏一教她绣的“并蒂莲”。
“鬼气”顺着绒花镯的针脚渗出来,缠上旗袍的丝线。苏婉柔刚穿上身,就觉得后颈一阵发凉,像有人用冰丝勒着她的脖子,和苏一死前的感受一模一样。她慌慌张张脱下来,却发现旗袍领口的盘扣不知何时松开,丝线缠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死”字。
“哎呀,这做工怎么这么糙?”苏婉柔把旗袍扔给丫鬟,骂骂咧咧地摘镯子,“戴着总觉得冷飕飕的……”
可镯子像长在了手上,怎么也摘不下来。
苏一在镯子里“看着”这一切,第一次感受到怨气的力量——原来白绫化的鬼气,能借她最熟悉的“绣物”作祟。她试着集中意念,让镯子里的绒花微微颤动,针尖般的寒意顺着苏婉柔的手腕爬上去。
这一夜,苏婉柔做了噩梦,梦见苏一穿着染血的旗袍,颈间白绫飘到她面前,问:“我的镯子,好看吗?
苏婉柔的耳边想起:姐姐惨死的声音,想恶鬼索命一样缠上心脏!
苏一的意识沉入黑暗,颈间断裂的白绫突然无风自动,化作一缕灰黑色的雾气,悄无声息地缠上了苏婉柔腕间的绒花镯——那是她用最后一丝体温焐过的东西,成了她怨气唯一的附着处。
当晚,苏婉柔躺在铺满天鹅绒的床上,把玩着腕上的绒花镯。镯子触手冰凉,可她越摸越觉得烫,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倦意袭来时,她坠入了噩梦:
梦里还是祠堂的场景,苏一穿着染血的旗袍站在她面前,颈间的白绫拖在地上,沾着黑红色的血渍。苏一不说话,只是用那双翻白的眼睛盯着她,然后缓缓抬起手——手上握着无数根锋利的绣针,针尾缠着细长的白绫,像一条条小蛇,“嘶嘶”地朝她爬来。
“啊!”苏婉柔尖叫着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她惊魂未定地摸向手腕,却发现绒花镯的针脚里,不知何时渗出了几缕暗红色的丝线,像干涸的血迹,擦都擦不掉。
“不过是个噩梦……”她强装镇定地喘着气,却没注意到,床幔的流苏正被一缕无形的雾气缠绕,慢慢缠成了一个小小的“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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