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刚才对着墙发呆三十秒，以为他在做空间分析。”
——“其实他是在想那堵墙是不是能一拳打穿。”
——“骆校长在旁边按了个遥控器，墙就自己开了。”
——“林瑾越说这地方像地下停车场，但车位是用来停人的。”
——“知见说这不是密室，是接待大厅。”
——“我们走下去的不是楼梯，是别人的实验目录。”
时间：凌晨一点三十五分·湛蓝市一中地下结构体·核心接待区
大厅的灯光柔和却诡异，每一道折射都像是被提前设计好的欢迎程序。
张东宇站在中央金属平台边缘，眉心紧蹙，手掌轻贴地面，隐隐有一丝波动穿过他的感知。“地板下，有共鸣感。不自然。”
“你说得好像地板还能唱歌似的。”周霁雯斜倚在柱子边，手里端着录影仪，眯着眼调焦，“不过确实很像某些恐怖片的‘机关启动前五秒’。”
简澜从她身边走过，目光扫了一眼张东宇：“他现在看起来，比地板还沉重。”
“他在做空间分析。”张知见的投影浮现，语气平静，“但思绪飘离主线程，我建议稍作提醒。”
“他在发呆。”简澜翻译。
“我听见了。”张东宇站起身，拍了拍掌，“我刚在想，如果把这地板拆下来，能不能发现藏着的卷宗。”
“你拆下来的那瞬间，怕不是卷宗没找到，先把咱全体卷进去了。”林瑾越小心翼翼从墙角探头，怀里紧抱着两打灵符，像个随时准备跳崖的修行者。
“你别说，我刚才看他那眼神，真的像是准备炸地板。”简澜认真补刀。
“所以他才不能带拆迁任务。”霁雯补了一句，“东哥每次一动手，建筑风水都得重新请师傅看。”
此时，骆敏走向侧边的一个嵌入式控制台。她今天穿的是湖绿暗纹旗袍，布鞋无声，动作却极有压迫感。指尖按住面板，熟练得像是在使用老式校园广播系统。
“检测通路，临时授权。”她低声念道，随即一声咔哒——整面墙体悄然向内凹陷，露出一条螺旋下沉的钢铁楼梯。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她。
“你怎么知道密码？”张东宇挑眉。
“这地方我批的。”骆敏理直气壮，回头瞟他们一眼，“那年学校准备地下扩建，教务处扯了半年，最后我直接定了图纸。”
“所以这不是秘密基地，是行政遗产？”简澜震惊，“我们在探索教辅库存？”
“这都能批出来你也是个人才。”林瑾越佩服得想鼓掌。
“你们慢慢念诗。”骆敏已经一步步走下楼梯，“我先进，看看当年建的是不是偷工减料。”
众人愣了一秒，然后跟了上去。
“我们是唯一一群，带着校长下副本的学生团队吧。”周霁雯感慨。
“副本难度可能高到需要校长亲自下场调研。”张东宇喃喃，眼神深处已有微光闪动。
下方的风，开始向上涌动——
那不是通风口的风，是空间在悄然“呼吸”。
——“走了十分钟，前面还是楼梯。”
——“简澜开始怀疑这是心理测试。”
——“林瑾越已经贴了五张符，像在参加驱鬼版三项全能。”
——“霁雯提议换人带头，被骆校长一个眼神按回去。”
——“东哥说前方空间折叠不稳，需要再等等。”
——“知见上线，顺便批了霁雯的拍照角度。”
时间：凌晨一点四十五分·湛蓝市一中地下结构体·节点通道段
空气像是被楼梯越走越压缩，哪怕没有动静，也总觉得下一秒会传来某种未知的脚步声。
“我们到底下了几层了？”简澜气息不稳地问。
“我数了三次，三种答案。”林瑾越拽着一张刚贴好的灵符，“我现在不太信我的数学能力了。”
“你平时物理也不怎么样。”周霁雯插嘴。
“我灵魂是文盲，但肉体诚实。”
张东宇走在最前，脚步缓而沉，每落一阶都像踩在水面上的镜子。
“他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简澜低声。
“他刚才指尖动了一下。”霁雯目光紧锁东哥的后背，“不是微操，是感应。”
“前方空间不稳。”张知见的光影重新浮出，语气一如既往冷静，“已有两个波段区域显示折叠信号，重叠时间不超过5秒，无法捕捉稳定形态。”
“你讲中文。”
“就是再往前，可能不是原本的楼梯结构。”
简澜一惊：“所以我们之前的楼梯，是‘真实的’？”
“你对这个副本是不是有点过度信任？”霁雯一边抽出一张折好的压符，一边像真进地宫那样贴在护腕内侧。
“其实我怀疑这里不是副本。”张东宇忽然开口。
所有人顿了一下。
他望着前方逐渐浮现出一道模糊金属门影的空间扭曲区域，缓缓说道：“更像是，他们把这里设置成了……投递通道。”
“你是说，那些‘被处理的学生’就是从这儿出去的？”
“不止是出去。”他眼神低沉，“可能还被送进了别的地方。”
骆敏走近他一步，眼神罕见地冷了：“是被送‘回’了某种系统里。”
“那我们现在是在走一段反向路线。”张知见轻声补上，“别人是从这儿被带走，而你们，是主动往回走。”
脚下风声变冷。
那不是通风，而是某种空间阈值被唤醒的气流。
金属门影逐渐清晰，自动滑开。
一排散发冷光的轨道床映入眼帘，排列整齐，仿佛在等人归位。
副本没有崩塌，但他们，确实走进了一个“收容间”。
——“刚进来空气还算正常，一转头看到床，直接寒战。”
——“林瑾越看了编号牌后，默默倒退三步。”
——“简澜说这些轨道床像是从医院拍卖回来的。”
——“霁雯没说话，但她开始把护身符贴满手臂。”
——“东哥发现了一段残存的记录。”
——“而张知见，开始从影像里挑字体。”
时间：凌晨一点五十五分·湛蓝市一中地下结构体·节点收容间
空气瞬间冷了几度，像有人悄悄把空调温度调成了“灵异体验模式”。
“谁先进去？”简澜问，语气像是在征集自杀志愿者。
“东哥最前面。”霁雯回道，“主角光环先吃第一口。”
“我不是主角，我只是个送快递的。”张东宇语气平静，但人已经迈了进去。
收容间内部布局出奇地规整，每张轨道床都用激光编号，墙上还有老式白板，写着一串串代号。
“这些床……”简澜皱眉，“像是从医院拍卖来的旧货。”
“上面还有胶布标签。”林瑾越凑近一张，看完标签，默默后退三步：“写着‘可再用’。”
“再用你大爷。”
“我怀疑他们不是收治，是回收。”霁雯低声道。
张东宇走到房间尽头，手掌轻触一块感应墙面，果然弹出一段模糊的全息记录。
画面中，一个学生模样的人影躺在床上，神志不清，旁边的屏幕上显示：
【状态：格式化准备中\/神经重编中\/记忆擦除中】
“他们不是在治疗，是在‘清洗’。”张东宇咬字极轻。
“等等。”张知见忽然插话，光影闪动了一下，“我在系统缓存中发现了一段残存文本。”
屏幕浮现一串看似乱码的白字，字体奇怪，像是某种不成熟的UI设计留下的手稿。
“这个字体好丑。”霁雯第一时间评价。
“我同意。”简澜点头，“像是初中生写在草稿纸上的实验日记。”
“但它确实包含了一段指令。”张知见冷静道，“大意是——‘记录完成，等待下一阶段输入。’”
“你是不是光会翻译乱码，对人类情感完全免疫？”周霁雯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一堆床，一堆被格式化的学生，你就不能说点人话？”
“我刚才说的是‘记录完成’。”
“你下次要是能用完整语气表达震惊，我给你打高分。”
“系统语音模块缺少‘共情’插件。”
“那你有没有‘闭嘴’插件？”
“有，但你权限不够。”张知见回得非常淡定。
简澜干脆扶着墙笑出声：“你们要不要换个频道去吵？”
张东宇看了眼屏幕，然后回头：“我们已经走到他们程序的下一行了。”
“意思是，我们现在是脚本触发点？”
“不。”张东宇眼神一沉，“我们是他们测试数据里，那个变量。”
——“巧巧那边也开始了同步了。”
——“副队说这节奏像直播连麦，青枫一接，湛蓝就亮。”
——“霁雯觉得两个场景拼起来能做一部禁播纪录片。”
——“张知见不吭声，但一直在同步对面的信号频率。”
——“东哥说他们不是要测试空间，而是在筛人。”
——“而巧巧，还没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主剧情。”
时间：凌晨两点〇五分·青枫市·精神诱导厂房\/湛蓝市一中地下节点收容间
苏巧巧站在厂房深处那间“精神诱导室”门口，手指还停在门边未触碰的控制屏上。
副队长靠在旁边废旧金属柜上，小声提醒：“你刚刚那动作就差把自己刷脸进梦境了。”
“梦境不会要我命。”苏巧巧甩了甩手腕，“但让我下班是真的难。”
“你都不怕？”副队声音有点发干。
“我怕。”苏巧巧歪了歪头，眼神凌厉，“但要是怕得太明显，万一这些设备是‘挑软柿子捏’，你是不是希望它挑你？”
副队立刻闭嘴。
“你冷静得过分。”
“因为不冷静的时候我会打人。”她回得干脆。
副队长叹气，看着她走进控制区，系统果然自动启动。
灯光一圈一圈地亮起，墙面泛出圆弧型波纹，一如那晚湛蓝市异变发生时的光效。
“感应装置已启动。”
苏巧巧走到操作台前，看着屏幕上不断闪动的字串：
【神经频率匹配中\/信号同步请求建立】
她没多说什么，只是对终端冷笑了一下：“你们真当我不会读后门日志？哪怕你们代码注释都写错，我都能看懂哪句是‘钓鱼执法’。”
与此同时，湛蓝一中这边——
张知见眉头轻动：“有外部同步尝试。”
“哪个方向？”张东宇已经反应过来。
“看地址，是青枫市。”张知见抬头，“频率稳定、语言模组匹配极高，逻辑相似度超过95%。”
“你是说……跟我们这边，是同一套剧本？”霁雯声音一顿，“或者说，他们把‘网’撒到了青枫那边。”
“那看样子，是不是现在是巧巧姐被网住了？”简澜一下急了，“她不是只是查个厂房吗？”
“他们不挑场地。”张东宇低声，“只挑人。”
他没说出来的，是他心底突然生出的隐忧——
对方不是不小心波及苏巧巧。
而是本来，就想等她来。
——“东哥说信号断断续续，像在看盗版直播。”
——“知见解释说这是被对方‘区域遮蔽’了。”
——“霁雯觉得遮蔽个性更像是专门为巧巧准备的。”
——“简澜已经在笔记本上写了‘巧巧可能是主线’。”
——“林瑾越问我们是不是进错了副本。”
——“但事实上，他们现在还在查一个非法器官贩卖案。”
时间：凌晨两点一五分·青枫市·精神诱导室\/湛蓝市一中·节点主控屏幕前
湛蓝市一中地下——
“画面卡住了。”简澜皱着眉看着屏幕，“这直播延迟也太严重了。”
“信号不稳。”张东宇盯着监控，“像是被人隔了一层。”
“不是像。”张知见在一旁语气平静，“确实被隔了一层。区域遮蔽装置正在对精神同步频率进行屏蔽。”
“对方的技术也太熟练了。”霁雯吐槽，“说是非法器官交易据点，结果布置得比我家卧室wiFi还高级。”
“你家卧室wiFi信号那么差？”林瑾越好奇。
“重点不是这个！”
张东宇沉声：“说明他们的目标不只是器官交易。他们要隐藏的，是处理手段。”
“那巧巧现在是怎么回事？”简澜指着青枫那边卡着的同步影像，“她不是只是去查厂房的吗？”
“也许她正好撞上了。”张东宇想了想，“又或者，他们用这个厂房做的事……比我们以为的要多。”
张知见接口：“巧巧正在接入精神诱导通道，她的神经频率匹配率已达标。该系统并非随机唤起梦境，而是定向输入控制片段。”
“他们这是要做梦控实验？”霁雯皱眉，“还是测试谁能被植入？”
“目前不清楚。”张东宇眼神锐利，“但我们必须尽快确认，巧巧有没有被当成目标。”
青枫市精神诱导室——
“我真是服了你。”副队长站在门外，神情复杂地看着已经坐上诱导装置的苏巧巧，“你就这么直接躺进去了？”
“我又不是脑子坏了。”苏巧巧调整了下坐姿，“这是探查，不是跳楼。”
“你这叫送命。”
“那你现在站门口干嘛？负责给我念悼词？”
“我……我负责掩护。”副队心虚地看向别处。
“行，你要真想掩护，就帮我监控外部通道。”她指了指连接口，“一有异常，就把这个仓踹掉。”
“你是说，直接断你神经通路？”
“没错。要是我开始说些‘世界真美好’之类的话，那就代表我被格式化了。”
副队咽了口唾沫：“你真是我见过最硬核的刑侦。”
“谢谢。”苏巧巧系紧装置接头，“这年头查案，不硬不行。”
她闭上眼，机器启动。
光幕浮现，梦境加载——
而在湛蓝市，张东宇看着不断波动的频率参数，眉头始终没松过。
这是一场意料之外的“梦战”。
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这场梦的“主角”，早已被人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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