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烛火噼啪作响。张启年伏在案上，汗如雨下，手中的笔颤抖着，却不敢有丝毫停顿，将他与卢氏、崔氏等世家勾结的桩桩件件，事无巨细地写在纸上。从收受第一笔贿赂，
到如何利用职权为世家大开方便之门，再到如何在春涝中克扣赈灾粮款中饱私囊……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
项羽如同一尊铁塔般矗立在他身后，冰冷的眼神如同实质，让张启年感觉如芒在背，不敢有半分隐瞒或粉饰。
秦昊和诸葛亮站在窗边，静静地等待着。过了一会儿，秦昊走过去，拿起张启年已经写好的几页供词，
快速浏览起来。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脸色也越发阴沉。这些供词所揭露的官场腐败和世家嚣张，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
然而，当看到张启年详细描述如何被世家威逼利诱、最初也曾有过犹豫和挣扎时，秦昊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
他放下供词，走到瘫软如泥的张启年面前，声音依旧冰冷，但语气却缓和了一丝：“张启年。”
“下官在！王爷有何吩咐？”张启年吓得一哆嗦，连忙跪好。
秦昊指着供词上的几处，淡淡道：“你写的这些，关于你自身如何被拉下水，以及事后内心的些许悔意……可是实话？”
张启年一愣，没想到秦昊会问这个，他不敢隐瞒，磕头道：“回王爷，句句属实！下官……下官起初也知此事不妥，奈何……奈何他们势大，又许以重利，下官一时鬼迷心窍……事后，见灾民惨状，下官……下官也时常夜不能寐，心中有愧啊！”这番话，倒有几分真情实感。
秦昊与诸葛亮对视一眼，诸葛亮微微颔首。
秦昊沉吟片刻，开口道：“张启年，你罪孽深重，按律当斩，甚至株连三族，亦不为过！”
张启年面如死灰，磕头不止。
“但是……”秦昊话锋一转，“念在你尚存一丝良知，且此刻坦白交代，态度尚可，本王或可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张启年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求生的光芒！
秦昊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接下来，你需全力配合本王，将你所知的世家罪证，尤其是那些隐秘的账簿、往来密信、关键人证，全部挖出来！并且，协助本王，顺利收缴罚银！你若真心悔过，戴罪立功，本王可奏明陛下，对你从轻发落，保你家人无恙。但若你再有异心，或阳奉阴违……”
秦昊没有说下去，但眼神中的杀意让张启年不寒而栗。
“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张启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得声音发颤，“谢王爷开恩！谢王爷开恩！下官一定竭尽全力，戴罪立功！绝不敢有半点异心！”
“很好！”秦昊点点头，“继续写！写完之后，按上手印。明日，本王便要看到你的实际行动！”
“是！是！”张启年如同打了鸡血，重新伏案，更加卖力地书写起来，仿佛那支笔就是他的救命符。
秦昊走回诸葛亮身边，低声道：“先生觉得如何？”
诸葛亮轻摇羽扇，微笑道：“主公此举，恩威并施，恰到好处。张启年此人，虽贪腐，但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且对家人看得极重。主公许其生路，保其家人，他必会死心塌地效命。有此人在明处配合，我等在暗处行事，清查世家之事，将事半功倍。取其供词，不如用其人为我所用。”
秦昊笑了笑：“正是此理。杀一个张启年容易，但若能让他变成我们插在世家心脏的一把刀，价值更大。”
果然，有了“从轻处理”的希望，张启年的效率极高，很快便将一份详细无比的供词写完，并按上了血手印。他如同虚脱般瘫倒在地，但眼神中却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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