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虚空漂流
暗红色的毁灭性能量潮汐，如同贪婪的巨兽之口，瞬间将楚渊的身影彻底吞没。凌霄剑尊目眦欲裂，但身后是更加狂暴的古城之灵和不断崩塌的空间，他只能强忍悲痛，以无上剑罡护住重伤的韩厉、石锋、墨灵、秦雨四人，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惊世剑虹，不顾一切地冲向幽冥古城之外！
“不！楚师兄！”秦雨泪如雨下，伸出手徒劳地抓向那片被能量淹没的区域。墨灵死死咬住嘴唇，石锋面色惨白，韩厉更是虎目含泪，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就在他们冲出古城废墟的一刹那，身后传来了天崩地裂般的巨响！整个幽冥古城在那颗“幽冥之心”自爆的毁灭性能量和古城之灵彻底苏醒的狂暴力量下，开始了最终的崩塌！空间如同破碎的镜子般寸寸碎裂，形成一个巨大的、吞噬一切的黑洞漩涡！
恐怖的吸力从身后传来，凌霄剑尊闷哼一声，嘴角再次溢血，剑光速度再提三分，险之又险地挣脱了黑洞的吞噬范围，头也不回地向着鬼域外围疯狂遁去。
……
无尽的黑暗，死寂，冰冷。
这是楚渊恢复一丝微弱意识后的第一感觉。仿佛沉沦在万载玄冰之中，又像是漂浮在虚无的宇宙尽头。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经脉寸断，丹田枯竭，神魂如同风中的残烛，摇曳欲灭。
唯有一点微弱的、不屈的意志，在坚守着最后的清明。
是《万法吞噬诀》自行运转产生的那一丝微弱到极致的吞噬之力，如同最坚韧的细丝，勉强维系着他神魂不散。在幽冥之心爆发的毁灭性能量及体的最后一刻，他将功法运转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甚至不惜燃烧部分元婴本源，在身前形成了一个极不稳定的吞噬漩涡。
这个漩涡并未能完全抵挡那毁天灭地的能量，反而因其强行吞噬，导致更狂暴的能量冲入体内，几乎瞬间将他撕碎。但或许正是这疯狂之举，以及古城崩塌造成的空间乱流，使得他未被能量潮汐彻底湮灭，而是被抛入了未知的空间裂缝之中，在这片绝对的虚无里漂流。
时间失去了意义。不知过去了多久，一年？十年？或者只是一瞬？
楚渊的神魂在生与死的边界线上徘徊。他仿佛看到了柳惊云师兄燃烧剑魄的背影，听到了苏婉师姐焦急的呼唤，感受到了玄奕师兄坚定的守护，更看到了幽冥殿那笼罩星海的巨大阴谋……不，不能死！他肩负着使命，承载着同伴的期望，他不能就此沉沦！
这股强大的求生执念，成为了黑暗中指引方向的灯塔。《万法吞噬诀》的运转渐渐从无意识的维系，变为有意识的引导。他开始尝试引导那丝微弱的吞噬之力，如同最精密的绣花针，小心翼翼地缝合着破碎的经脉，滋养着干涸的丹田。
这个过程缓慢得令人绝望，且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苦。每修复一丝经脉，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但他咬牙坚持着，将意识沉浸在功法的奥义之中。
“吞噬……并非仅仅是掠夺……亦是转化，是容纳，是涅盘……”
恍惚中，他对功法有了更深的理解。他不再试图强行吞噬周围虚无中那稀薄得几乎不存在的能量，而是将目标转向了体内那些残留的、狂暴的毁灭性能量碎片，以及……空间乱流侵入体内时留下的一丝丝细微的空间之力。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和危险的尝试。这些能量属性各异，狂暴无比，稍有不慎便是神魂俱灭。但楚渊已无路可走。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吞噬之力，如同最耐心的工匠，一点点地剥离、炼化着那些能量碎片。毁灭性能量被炼化后，化为精纯却带着死寂气息的灵力，缓慢修复着肉身。而那一丝丝空间之力，则被引导向丹田深处那濒临溃散的元婴。
元婴小人原本黯淡无光，布满了裂痕。当那一丝丝空间之力融入时，元婴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崩溃，但最终却顽强地稳住了，其上的裂纹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弥合，色泽也隐隐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容纳虚空的深邃感。
这个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楚渊完全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他的伤势依旧沉重得可怕，但至少，最危险的崩溃期度过了。神魂在痛苦的磨砺中变得愈发凝练，对吞噬之力的掌控也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就在他勉强恢复了一丝行动力，开始尝试感知外界，寻找脱离这片虚无的方法时——
前方无尽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点微光！
那光点极其微弱，却在这绝对的黑暗中，如同指路的明灯！
楚渊精神一振，凝聚起恢复不多的神魂之力，向着光点的方向“游”去。随着靠近，光点逐渐变大，隐约能感受到一股微弱但稳定的空间波动从那里传来。
“是一个……小世界的空间节点？”楚渊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无论是福是祸，总比永远漂流在这片死寂的虚无中要好。
他用尽最后的力量，操控着残破的身躯，向着那空间节点撞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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