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裳心头一震,指尖猛地掐入掌心。伪造账册?调换凭证?连户部都……她几乎咬碎银牙,却仍强自镇定,悄然退后几步,装作整理衣襟。
“你磨蹭什么?”侍卫回头喝道。
“抱歉,方才被这园中竹影所迷,一时走神。”她抬眼,眸光清澈,仿佛真只是个被景致吸引的书生。
侍卫冷哼一声:“少废话,跟我走。”
终于抵达书房。推门而入,一股沉香扑面而来。书房内烛火通明,紫檀木案几上摊着几卷奏折,一名中年官员端坐主位,眉目沉静,眼神却如刀锋般锐利。
“你便是苏文远之子?”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压迫感。
“正是晚生。”苏云裳再次行礼,“家父常言,大人乃国之栋梁,晚生仰慕已久,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哼。”官员轻笑,“仰慕?你父亲当年不过是个七品小吏,与我同窗?怕是记错了。”
苏云裳神色不变,只轻声道:“家父确曾与大人同在国子监修习,只是后来仕途迥异,渐行渐远。但家父每每提及大人,仍感念当年指点之恩,常说‘若非大人提点,我苏文远早已沉沦’。”
官员眼神微动,似有追忆,但很快敛去:“罢了。你深夜来访,若只为叙旧,那便回去吧。我无暇多谈。”
“晚生不敢。”苏云裳抬头,目光坦然,“实不相瞒,晚生近来听闻朝中将对城中商户联盟下手,心中困惑,特来请教大人——那些商户,皆是守法良民,诚信经营,何以突然获罪?”
官员眼神一凛:“你从何处听来此等消息?”
“城中已有流言,百姓议论纷纷。”她顿了顿,声音低沉,“晚生只觉,若真有罪,当依法处置;若无罪,岂能任人构陷?大人素来清明,想必不会助纣为虐。”
“大胆!”官员猛地一拍案几,烛火摇曳,“你一介布衣,竟敢指责朝廷命官?谁给你的胆子?”
“晚生无权无势,唯有良知与公道。”她不退反进,上前一步,声音清亮,“若连说真话的勇气都没有,那这天下,还有何正义可言?大人若真清白,何惧人言?若心中有鬼……那便另当别论。”
书房内一片死寂。
良久,官员缓缓靠回椅背,目光复杂地打量她:“你……不是普通的书生。”
“晚生只是不愿见无辜者蒙冤。”她声音轻,却字字如钉,“大人若真清白,何惧人言?若心中有鬼……那便另当别论。”
两人对视,空气仿佛凝固。
“你走吧。”官员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今日之言,我当没听过。再有下次,休怪我不念旧情。”
“多谢大人。”苏云裳深深一礼,转身退出。
刚踏出书房门,夜风扑面,她才发觉后背早已湿透。她快步前行,心神未定,忽觉暗处一道黑影疾掠而至,下一瞬,一柄短刃已抵住她咽喉。
“你是谁?”黑衣人声音低沉,如夜枭,“为何在府中窥探?”
苏云裳呼吸一滞,却仍强作镇定:“我乃大人客人,奉召而来,何来窥探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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