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着土路往前走,木板震得我骨头发麻。
我贴在车底,手一直摸着耳朵。嘴里那颗糖豆还在,没敢咽下去。天快亮了,风从缝隙灌进来,吹得脸上的伤口一阵阵抽。我不敢动,怕一动就发出响声。
可这车底太窄,蜷久了腿开始发麻。我慢慢挪了下身子,指尖蹭到一块凸起的铁钉。正要缩手,却发现那不是钉子——是块卡在夹层里的铁牌。
我用指甲抠了两下,木板松了一点。把牌子拔出来一看,上面刻着五个字:终南山隐者。
字迹很深,像是用刀划上去的。铁锈沾在我指头上,擦不掉。
我盯着这块牌,脑子里突然闪过系统以前给过的一条情报:“三百年前欠你一条命的人,会出现在终南山。”
我一直没懂这话什么意思。现在看着这块牌子,心口猛地一紧。
难道真有人在等我?
我把牌子攥进掌心,闭了下眼。零点刚过,系统准时刷新。
【今日情报第一条:终南山有关键信息,可破解当前困局】
字一出现就消失了。但我记住了。
这不是巧合。铁牌和情报对上了。
我赶紧把牌子塞进怀里,压在衣服最里面。右手习惯性摸向腰间的药葫芦。七个葫芦晃了晃,装糖豆的那个有点热,像揣了块暖石。
车还在走,颠得厉害。我靠在木板上,耳朵贴着车身,听外面有没有动静。
暂时安静。
但我知道不能松劲。这种时候越顺,越容易出事。
果然,没过多久,远处传来脚步声。
“搜车!那老贼可能藏在里面!”
是仙门弟子的声音。我立刻屏住呼吸,身子缩成一团,连眼皮都不敢眨。
火把的光从缝隙照进来,晃了一下。接着就是守卫爬上车顶的声音,油布被掀开一角,有人往车厢里翻东西。
“队长说了,那老头肯定跑了,说不定就躲在运输队里。”另一个声音说,“玄霄子放他走,他自己又往外窜,明显有问题。”
“别管那么多,查完这趟就能歇了。”先开口那人踢了下车轮,顺带踹了车底挡板一脚。
我贴着木板,一动不动。心跳压到最慢,连手指都收得死紧。
他们要是掀开这块挡板,我就完了。
正想着,远处忽然响起箫声。
第一声很轻,像是风吹过树梢。第二声直接扎进耳朵里,尖得让人脑仁疼。
车顶上的守卫“啊”了一声,手一滑从车上摔了下来。
“谁?!”带队那人拔出剑,话没说完就被音波撞得后退几步,捂着头蹲在地上。
箫声越来越急,像一把锯子来回拉扯神经。守卫们东倒西歪,有的跪在地上吐,有的直接滚下路边沟里。
打斗声跟着响起来。拳脚砸肉的声音,闷哼,还有兵器落地的脆响。
我知道是谁。
谢清歌又来了。
她没露面,可这箫声就是冲这些人来的。每一音都带着劲,专挑人耳根最软的地方下手。
我抓住机会,伸手去抠车底暗扣。之前那块有刮痕的木板,边缘已经松了。我用力一掰,咔的一声,挡板裂开一道缝。
车正好经过一个坑,猛地震了一下。
我借着这一晃,翻身滚出去,肩膀砸在地上,疼得眼前发黑。但我没停,爬起来就往山坡方向跑。
身后箫声还在响,节奏变了,不再是攻击调,反而像在催促我快走。
我不敢回头,只顾往前冲。腿还是麻的,跑起来一瘸一拐,但不敢慢。
树林越来越密,路也越来越斜。我喘着粗气,手扶着树干往上攀。衣服被树枝勾破几处,脸上又添了道口子。
终于跑到半山腰,我靠在一棵老松后面,低头看怀里的铁牌还在。拿出来擦了擦锈,字迹依旧清晰。
终南山隐者。
这地方不该有名字挂在外面。能留下这块牌的,要么是故意让我看见,要么就是……早就知道我会来。
我抬头往前望。山顶被雾盖着,看不清轮廓。风从林子里穿过去,发出沙沙的响。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是守卫那种重步子,是轻的,一步一步,踩得稳。
我立刻把铁牌塞回去,手摸向药葫芦。糖豆还在,但我不想用。刚才那一滚已经耗了不少力气,再动手未必撑得住。
脚步声停了。
我背靠着树,没动。
“你跑得比兔子还快。”
是谢清歌的声音。
我没回头,只问:“你怎么跟来的?”
“箫声能引人,也能找人。”她说,“你身上有药味,还有血。我在三里外都能闻到。”
我转过身。她站在两步远的地方,玉箫横在臂弯里,没拿在手上。月白衣服沾了些泥,马尾散了一缕下来,搭在肩上。
“你不该来。”我说。
“你不该一个人上山。”她走近一步,“你知道这山上有什么?”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但系统告诉我,这里有能破局的东西。”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还记得三百年前的事吗?”
我摇头。
“那你凭什么相信这块牌子?”
“我不信牌子。”我说,“我信的是它和情报对上了。系统不会无缘无故推这条。”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抬手,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条。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是张泛黄的符纸边角,上面画着个残缺的阵图,中间有个小字:终。
“这是我在青楼床底找到的。”她说,“原本贴在木板夹层里,被人用血画的。和你那块牌子,是一个人写的。”
我心头一跳。
“你怎么知道?”
“笔锋。”她指着那个“终”字,“最后一笔往下拖的时候有个顿挫,和铁牌上的‘终’字一样。写的人左手有伤,发力不均。”
我愣住了。
她居然能看出这个。
“你到底是谁?”我问。
她没回答,只是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儿?”我喊。
她停下,背对着我。
“你不是要去终南山吗?那就别站在这儿问废话。”
说完,她抬手把玉箫放在唇边,吹了个短音。那声音不像刚才那么刺,反而低沉,像是在回应山里的某种东西。
我站在原地,没动。
风从林子深处吹过来,带着一股陈旧的味道。我摸了摸怀里的铁牌,又看了看手中药葫芦。
糖豆还剩一颗。
我深吸一口气,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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