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炸开的瞬间,沙石像炮弹一样往外喷。雷兽前蹄抬起,雷光在身前形成一道弧形屏障,挡住了大部分冲击。我眯着眼往前看,烟尘里那道黑影还在动。
玄霄子跪在地上,右肩那个洞还在冒黑气,但他没死。他抬头盯着裂口的方向,脸上第一次露出怕的东西。
我知道他在等什么。
要么是援兵,要么是逃命的机会。
我没让他等下去。
“谢清歌。”我回头喊了一声。
她靠在断石边上,手撑着地,指节发白。玉箫掉在腿边,但她已经抬起了手。
她听到了。
她抓起玉箫,咬破指尖,血抹进笛孔。这一下动作很慢,像是每动一下骨头都在响。
我说:“该结束了。”
她看了我一眼,点头。
箫声响起的时候,天上的云突然往中间压。不是一点点聚,是整片天空塌下来那种感觉。云层裂开一条缝,里面闪出银光。
玄霄子反应过来了。他左手撑地,想往裂隙爬。黑气从伤口往外涌,拼了命地催动残魂。
晚了。
谢清歌的调子变了。不再是那种刺耳的尖音,而是低沉的一段一段往上推,像把刀慢慢插进骨头。每一个音都卡在呼吸的空档,让人没法喘气。
他爬不动了。
雷兽仰头长啸,雷角对准天空。我跳下它的背,走到谢清歌手边,把手按在她后背。
她的身体在抖。
我把体内最后一丝雷气送过去。她经脉像干涸的河床,一碰就疼,但我不能停。
箫声继续。
天上那道银光越来越粗,开始扭动,像有东西在里面挣扎。第二道雷跟着下来,砸在雷兽角上,反弹进云层。第三道直接连上了箫声的尾音。
玄霄子终于明白要发生什么了。
他抬起头,冲我们吼:“你们杀不了我!系统会重置!我会回来!”
我没说话。
谢清歌也没停。
最后一个音出来的时候,她的嘴角又出血了。那声音不响,却像钉子一样扎进天际。
咔——
一道紫雷劈下来,粗得像庙里的柱子,直直砸在玄霄子头顶。
他的头盖骨炸开了。
黑烟从七窍往外喷,还没升到半空就被雷火烧成灰。他整个人往后倒,四肢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我盯着那具身体。
焦黑,扭曲,右肩的伤还在冒烟。玉扳指碎在地上,里面刻着的“魂引·复刻体07号”被雷火烤得发红,然后一块块剥落。
他死了。
这一次是真的没了。
我走过去,在他脑袋旁边蹲下。黑气已经散干净了,地上只剩下一滩带着腥味的水渍。
我说:“你不是假的。”
顿了一下。
“你只是忘了自己是怎么死的。”
身后传来动静。谢清歌想站起来,但腿一软,差点摔下去。我赶紧过去扶她。
她靠着我,手还抓着玉箫。嘴唇发青,但笑了。
“赢了?”
我说:“嗯,赢了。”
她咳了一下,血从嘴角流下来,滴在衣襟上。我没说话,把外袍扯下来,撕成条给她包左臂。伤口很深,骨头都露出来了,但她一直没叫。
包好以后,我们坐在断石上。
风小了。
远处裂隙边缘有一点光,不知道是天快亮,还是地底还在烧。妖兽早就跑光了,连尸体都没剩几具。
雷兽站在旁边,低着头舔前腿上的焦痕。它身上也有伤,但还能动。
谢清歌靠在我肩膀上,呼吸很轻。
她说:“你说……他是复刻体。”
我说:“是。”
“那真正的玄霄子呢?”
“三百年前就被我劈死了。”
她嗯了一声,没再问。
过了会儿,她又说:“那你呢?你是真的吗?”
我愣了一下。
这个问题没人问过我。
我不是陈守一。我是谁的魂,装在谁的身体里,连我自己都说不清。三百年当Npc,每天数铜板,被人踹翻药柜也不敢还手。我以为那就是命。
直到那天血雨落下,系统重启,我才敢想——也许我能活一次真的。
我摸了摸耳朵。这是个老习惯,紧张的时候就会碰。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我说,“但我现在站在这儿,能感觉到疼,能闻到血味,能听见你说话。这就够了。”
她没回应。
我以为她睡着了。
结果她突然抬头,看着我。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看了看四周。废墟,焦土,裂开的地缝冒着热气。这地方明天可能就不存在了。
“先活过明天。”我说,“别的事,以后再说。”
她点点头,重新靠回来。
我们都没再说话。
天边那点光慢慢变亮,照在她脸上。她闭着眼,睫毛上有层薄汗。我伸手替她擦了一下,她没躲。
雷兽忽然动了。
它耳朵竖起来,盯着裂隙深处。
我也察觉到了。
地下还有动静。
不是刚才那种爆炸式的冲撞,而是缓慢的,有节奏的震动,像是什么东西在爬。
谢清歌睁开眼。
我们对视一眼。
她慢慢把玉箫横到唇边。
我站起身,捡起雷角。
地下的声音越来越近。
沙土开始往下陷,一圈圈裂开。一股热风从缝隙里吹出来,带着铁锈和烧肉的味道。
我握紧雷角。
谢清歌的箫还没吹。
就在那一刻,裂隙深处传来一声笑。
低的,哑的,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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