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角的残核撞进门缝,整片星海猛地一震。
我跪在光阶边缘,胸口像被烙铁烫过。那股热流炸开了,顺着经脉往四肢冲,骨头缝里噼啪作响。紫电从眼睛、耳朵往外冒,地面被烧出一圈焦黑痕迹。
谢清歌一把扶住我肩膀:“撑住!”
我没应声,牙关咬得死紧。脑子里全是画面——扫丹炉时炭灰扑脸,药摊前被人踹翻药箱,赵铁柱临死喊“师父”,玄霄子站在阵眼说“你不过是我养的一味药”。
这些事不是记忆,是刻在魂上的疤。
左眼突然刺痛,混浊的雾层裂开一道缝。视线清楚了。我能看见自己手背上的青筋,不再是老头子的枯皮,而是年轻时的样子。
白发开始变色。
从发根一点点黑下去,像是墨汁滴进水里晕染开来。驼背咔咔作响,脊椎一节节拉直。皱纹绷不住,往下掉似的剥落,露出底下紧实的皮肤。
我低头看手,掌纹清晰,右手小指还缺着,那是系统出错留下的坑。可其他地方都回来了。
三百年的伪装没了。
系统弹出一行字:【真我复苏度99%——临界值即将突破】
我咧了下嘴。这次没怕。
谢清歌松了口气,手指仍按在我后心:“体温稳了。”
我撑地站起,腿还有点软,但能走。抬头看向远处。
原初之城的城门出来了。
不再是虚影,是实实在在的石门,青灰色,门框上爬满扭曲的藤状物,一根根闪着暗红光,像血管搏动。那些不是藤,是荆棘,每一根都扎着一个人影。
魂魄。
半透明的脸贴在刺上,嘴巴微张,没有声音,只有嘴唇不断开合,像是还在求饶。
黑袍人拄着锈剑,往前挪了两步。他的脸已经半透明,光斑蔓延到脖子。
“生灵锁链。”他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用死不超生的魂炼的禁制。”
我盯着那扇门。门楣刻着四个古字:原初之城。
字迹歪斜,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
谢清歌忽然抬箫,指向最外侧三根荆棘:“那里有反应。”
我也看到了。那几根刺上的魂魄比别的更清晰,其中一个圆脸,短腿,腰间别着三把勺子。
赵铁柱。
他还挂着,脸朝下,身子被刺穿肩胛骨吊着。我没动,喉咙堵了一下。
“不能硬扯。”黑袍人说,“一碰就碎。”
谢清歌闭眼,指尖划破,血渗进箫孔。她把玉箫横在唇边,吹出第一个音。
不是杀调,也不是战曲,是慢的,像夜里有人轻轻拍棺材板,一声接一声。
《九幽证道曲》的第一段。
音波荡出去,缠上那三根荆棘。刺身剧烈抖动,发出尖锐摩擦声,像是铁丝拧断。三缕魂光脱离,飘落地面。
其中一缕晃了晃,脸慢慢转正。
赵铁柱睁开了眼。
他看见我,嘴唇动了动,没出声,但我知道他说什么。
“师父……我还记得……”
我上前一步,伸手想碰他。他却往后缩了寸许,魂体微颤,像是怕我碰碎他。
系统这时候刷了一条新消息:
【卯时三刻,油库备份可启——来自赵铁柱的记忆残片】
我愣住。
油库?仙门炼器坊那个?他死前引爆的地方?他说有备份,原来是真的。情报?阵图?还是……
我抬头再看城门。荆棘密密麻麻,少说上百根,每根都钉着一个魂。他们都不是普通人,是被抹去存在的“错误数据”。
就像我。
玄霄子要的不只是我的命,是要把我彻底删掉,连轮回都不给。
谢清歌喘了口气,唇角渗出血丝。她刚才那一曲耗了不少精血。
“还能再吹一次吗?”我问。
她点头:“一次。再多,箫会裂。”
我握紧雷角。它现在很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门内的符文网还在动,层层叠叠,像活的一样。
“得有人进去。”我说。
“你不行。”谢清歌直接打断,“你现在是99%,再进一步,系统判定‘真我回归’,当场清除。”
我笑了声:“那就别让它判定成功。”
黑袍人忽然开口:“你可以骗它。”
我看向他。
他抬起只剩半张脸还能看清的脸,声音断续:“用别人的法则……盖住你的……比如……分魂容器的气息。”
我懂了。
长安废墟,北岭冰窟。那两个地方也关着我的分魂。只要我能混进去一股同样的频率,系统就会误判我在“正常运行”,不会触发清除。
“问题是怎么靠近。”谢清歌说,“这门有守卫,有锁链,还有玄霄子盯着。”
“不一定非要走进去。”我摸了下耳朵,这是老习惯了,“我可以把东西送进去。”
雷角尖端还沾着一点残核的碎屑。那是我从门缝里抢回来的。只要把它塞进某个魂魄身上,让能量逆流,就能短暂干扰锁链运转。
目标就是赵铁柱。
他是我徒弟,我们的频率最接近。
我蹲下身,对赵铁柱说:“听得到吗?”
他点头。
“我要把你当跳板用。”我说,“可能会疼,也可能让你彻底散掉。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摇头。”
他没动,然后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又指向我。
意思是:来吧。
我回头看了眼谢清歌。她把箫横在胸前,随时准备出手。
黑袍人拄剑站着,锈剑插在地上,红布被风吹开一角,露出里面的残玉。和谢清歌那块一样。
我站起身,举起雷角。
紫电顺着手臂往上爬,我不拦它。让雷气灌满全身,直到皮肤下泛起一层细密的光网。
然后我抓住雷角尖端,用力一掰。
咔。
一小块残核脱落,落在掌心。它滚烫,像刚从炉子里掏出来的炭。
我走向赵铁柱的魂魄。
七步。
第六步时,荆棘丛突然震动。所有挂着的魂同时转头,齐刷刷盯着我。
第七步落地,我伸手,把残核按进赵铁柱胸口。
他身体猛地弓起,发出无声的嘶吼。
荆棘开始燃烧,从根部往上化成灰烬。三根刺接连断裂,掉落的魂光聚在一起,围着我和赵铁柱打转。
门内的符文网乱了。
一层层剥落,露出后面漆黑的门洞。一股吸力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伸出来。
谢清歌手里的箫响了。
依旧是缓调,但节奏变了。她在打断音律的循环,不让锁链重组。
我感觉到口袋里有什么在震。
掏出一看,是那串糖葫芦钥匙。它发烫,表面浮现出一行小字:
“油库入口,寅时三刻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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