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歌的箫口抵在我眉心,那股银蓝的光像是从骨头里渗出来的,顺着经脉往识海钻。我浑身一震,不是疼,是熟悉。就像三百年前某个雨夜,我在丹房外偷看太上老君炼器时,炉火突然跳出来的一道电蛇。
记忆炸了。
那天我不是被雷劈死的。是我自己引爆了天劫阵。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不炸,玄霄子就会把我的魂炼进游戏,变成永生永世的药引。我记起来了,雷角是我亲手炼的,不是兵器,是我的命根子。
“老子才是主子!”我吼出声,一口血喷在雷角上。
杆子猛地一颤,吸能的速度慢了下来。我抓住这空档,双手死死握住雷角,把体内残存的雷能往里压。不是顺它走,是反着来。像骑马,你得勒住缰绳,让它知道谁说了算。
雷角开始抖,比刚才更狠,像是要挣脱我的手。但我没松。皮肤下的裂痕还在往上爬,已经到了脖子,冷得发麻,又烫得刺人。我能看见自己的手臂,半透明,里面闪着蓝光的线,像小时候在仙门扫地时见过的符纸电路。
谢清歌的音波还在往我身体里灌。她没说话,但那股冰劲稳得很,一点一点把裂痕冻住。可她的呼吸乱了,箫身微微晃,光也跟着颤。
我知道她撑不了多久。
我咬牙,把最后一点力气全压进雷角。杆子上的“逆”字纹亮了一下,随即反转方向,不再吸风暴,而是把积蓄的能量往下轰!
“轰——”
地面炸开,焦黑的金属碎片和断裂的数据链四散飞射。那些缠在我们脚边的乱码被炸成灰,空中飞舞的符文也炸了一片。风暴中心塌了一块,露出底下一片扭曲的残骸堆,像是被烧过的服务器架子,冒着黑烟。
就在这时候,一颗幽绿色的光球从残骸里弹了出来。
它浮在半空,表面慢慢浮现出一张脸——玄霄子。嘴角勾着笑,眼神阴冷。
“三百年了,你还想翻盘?”他说,“你不过是我养的一味药。”
我没理他。手里的雷角还在震,但方向变了。它现在不是在抽我,而是在抽外面的风暴。风更大了,卷着碎渣往雷角涌,像是被什么吸引着。
谢清歌终于撑不住了。
她身子一歪,箫掉在地上,光也灭了。我立刻感觉到背后一空,冰劲断了。皮肤上的裂痕又开始蔓延,热流往上冲,脑子嗡嗡响。
我一把将雷角插进地里,用身体压住。另一只手去扶她。她脸色白得吓人,嘴唇发紫,手指冰凉。
“别睡。”我拍她脸,“醒着。”
她眼皮动了动,没睁眼。
光球动了。
它缓缓转向原初之城的方向,像是要逃。几根黑色的数据锁链从残骸里钻出来,缠向光球,想把它拉回去。我知道不能让它走。这玩意里藏着玄霄子的灵识,是他真正的命门。
可我现在动不了。雷角还在吸,我得压着它,不然它又要反噬。谢清歌倒下了,没人帮我稳住意识。
就在这时,一道影子从烟尘里走出来。
高瘦,黑袍罩头,只露出下巴。那道疤我很熟——是被我的天雷劈的。
“是你。”我哑着嗓子说。
他没回答,只是抬起手,握住了那柄锈剑。剑柄缠着红布,布里藏着半块残玉。我认得那玉,和谢清歌手里的是一对。
他一步踏出,锈剑横扫。三道数据锁链应声而断。
“它不能回头。”他的声音像电流杂音,“只能向前。”
说完,他双手握剑,猛然掷出。
锈剑贯穿光球,带着它狠狠钉向远处原初之城的方向。那一瞬间,光球里的玄霄子面孔扭曲,发出一声尖啸,随即被剑气封住,消失在黑暗中。
黑袍人站在原地,身体开始变淡。数据点一点点散开,像雪花被风吹走。
他回头看我,最后一句话很轻:“去终结这一切。”
话音落,人没了。
只剩那柄锈剑,悬在空中片刻,然后“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风暴开始退。
风小了,乱码也不再乱飞。地上的裂缝合拢了一些,残骸堆还在冒烟,但不再有能量溢出。我松开雷角,整个人差点瘫下去。手臂上的裂痕被谢清歌最后那道音波冻住了,没再扩散,但也动不了。
我伸手捡起锈剑。
剑身很轻,锈得厉害,但握在手里有种奇怪的踏实感。像是我早就该拿回的东西。
抬头看,原初之城的方向漆黑一片,没有光,也没有声音。但我知道,光球已经被送进去了。玄霄子的灵识,现在就在那里。
我蹲下,把谢清歌背起来。她很轻,呼吸微弱,但还有气。我把锈剑插在腰后,一手扶着她,一手拖着雷角,一步一步往前走。
地面还有焦痕,写着几个字:“法则重构者,当以身为祭。”
我没停下。
走到残骸堆边,我低头看了眼那堆废铁。里面还有一点蓝光在闪,像是系统最后的残响。我抬起脚,踩了下去。
咔嚓。
屏幕碎了。
走了大概十步,我停下来喘口气。谢清歌在我背上动了动,手指轻轻抓了下我的衣服。
“快到了。”我说。
她没回应。
我继续走。
远处的原初之城轮廓越来越清楚。墙很高,漆黑,像是用整块墨玉雕出来的。城门口没有守卫,也没有门,就是一个洞,黑得看不见底。
我走到城前,停下。
锈剑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把它拔出来,举到眼前。剑身上有一道细纹,正泛着微光。那光顺着剑身往上爬,最后停在剑尖,凝成一个很小的符号——像“逆”字,但少了一笔。
我盯着它看。
它忽然动了,脱离剑尖,飘向城门。
我迈步跟上。
刚踏进门口,地面猛地一震。
身后传来金属断裂的声音。我回头,看到残骸堆彻底塌了,蓝光全灭。风停了,天上的血雨也不下了。
城里一片死寂。
我往前走了一段,发现地上有痕迹。像是有人拖着什么东西走过的划痕,一直通向深处。
锈剑又震了。
这次是从我怀里传来的。我掏出来一看,剑身上的那道细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小字,浮在锈层下面:
“他在等你。”
我攥紧剑柄,继续往前。
通道越来越窄,墙面上开始出现刻痕。不是符文,是人名。密密麻麻,全是名字。我放慢脚步,一个个看过去。
赵铁柱。
谢清歌父母的名字。
还有我的真名。
再往前,刻痕变成了照片一样的画面。我看见自己被锁链吊在空中,胸口插着一根管子,魂魄一点点被抽出来。旁边站着玄霄子,手里拿着一枚芯片。
画面一闪,换成谢清歌小时候躲在粪车里,满脸是泥,手里紧紧抱着一支玉箫。
我又往前走。
尽头是个大厅,圆形,空荡荡的。中央有个台子,上面放着一颗发光的球体,颜色幽绿。
正是那颗被锈剑钉进去的光球。
它静静浮着,表面没有脸,但我知道他在里面看着我。
我走上前,把锈剑插在地上。
“你不是说我是药吗?”我说。
光球微微晃动。
我没再说话,弯腰捡起一块碎石,朝它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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