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袍长老以浩瀚伟力强行按下暂停键,将那一片由四大僵尸联袂上演的、堪称灾难片级别的“协同作战”彻底冻结时,全场唯一还处于自由活动状态,且心思完全不在“正轨”上的,就只有我们的女主角——沈跳跳了。
她站在一片狼藉之中,左边是单膝跪地、拳头还保持着砸屏障姿势、一脸不服的阿莽;右边是举着玻璃珠、身体前倾、表情定格在“热情推销”瞬间的阿抠;稍远处,是刚刚结束慢动作、还维持着一个滑稽冲锋造型的幽冥骑士,以及卡在路灯上、如同抽象艺术品的另一对骑士与梦魇兽;而祭坛中央,是被定住的、正抓着核心符文石一脸茫然的阿萌;至于阿呆,则依旧顶着那片枯叶,保持着哲学沉思的姿态,仿佛周遭的混乱与他无关。
这幅画面,落在任何正常人眼中,都该是崩溃、绝望或者至少是深深无力的。
但沈跳跳不是正常人。
她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里,先是掠过一丝极其短暂的困惑。她的小脑袋歪了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像是在欣赏一组突然静止的、造型奇特的雕塑。
她看到了阿莽那更加孔武有力、甚至能拧弯铸铁栏杆的手臂(虽然现在被定住了),看到了阿萌能突然出现在任何地方(虽然经常是错误的地方)的新本领,看到了阿抠对着天空和骑士都能认真“谈生意”的专注劲儿,也看到了阿呆说话能让东西变得奇怪(甚至让骑士跳舞)的奇妙能力。
这些变化,在她那套源于山林、纯粹由“好玩”和“亮晶晶”构成的认知体系里,被迅速地解构、重组,然后得出了一个让她非常满意的结论。
她那微微蹙起的小眉头瞬间舒展开来,粉嫩的小脸上绽放出一个比祭坛火焰还要明亮温暖的笑容,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大好事。
她用力地点了点小脑袋,用一种“原来如此”的、带着无比欣慰和肯定的语气,对着被定格的僵尸家人们,也像是自言自语地宣布了她的观察报告:
“原来大家是在练习新游戏呀!”
她掰着手指头,开始兴致勃勃地“解读”每个人的进步:
“阿莽学会了新的‘力气游戏’,还能指挥大家一起玩,虽然指挥得有点乱乱的……”(指兵法)
“阿萌的‘捉迷藏’变得超——级厉害!一下子这里,一下子那里,我都看花眼啦!最后藏得连我都找不到了呢!”(指缩地与失踪)
“阿抠算账算得更认真了,都会跟云彩和发光骑士做生意了,真能干!”(指等价天平与讨价还价)
“阿呆……”她看向阿呆,眼神里带着一丝崇拜,“他好像学会了用说话让东西听话的新魔法!好神奇哦!”(指时灵时不灵的言灵)
最后,她总结陈词,小胸脯骄傲地挺起,仿佛与有荣焉:
“虽然玩得地方有点乱(她看了看周围的废墟),东西也坏了一点(目光扫过扭曲的栏杆和碎裂的祭坛屏障),但是——大家看起来都比以前更开心!更厉害啦!”
在她看来,能力的觉醒、记忆的碎片、规则的触碰……所有这些深奥无比、惊世骇俗的变化,其核心本质,不过是她的家人们找到了更新奇、更投入的“玩耍”方式,并且乐在其中。而作为这个“大家庭”的家长(自认的),看到家人们如此“开心”地“游戏”,她自然感到无比的欣慰和满足。
至于那个悬浮在空中、周身散发着低压寒气、仿佛随时会爆发的黑袍长老……
至于那个抱着小灯泡、一脸生无可恋、仿佛身体被掏空的顾清弦……
至于那些或震惊、或恐惧、或崩溃的幽冥众鬼……
这些复杂的情绪和严峻的形势,完全没有进入沈跳跳的感知范围。她的世界很简单:家人开心,她就开心;大家在玩新游戏,那就很好!
她这番发自肺腑的“肯定”,如同最终的精神暴击,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尚有意识的存在耳中。
黑袍长老那隐匿在阴影中的身躯,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顾清弦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彻底放弃了思考。
暗处的接引使们,集体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我们幽冥界兴师动众,到底是为了迎接一位怎样的殿下啊?!
而沈跳跳,已经开始期待她的家人们“解冻”之后,能和她一起玩这些看起来超级有趣的“新游戏”了。幽冥界的未来?三界的风云?那是什么,能吃吗?有掏鸟窝好玩吗?
在沈跳跳纯粹而温暖的“困惑与肯定”中,这场波折重重、画风崩坏的认亲仪式,终于要走向它最后一个,或许也是最令人啼笑皆非的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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