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城的客居苑环境清幽,丙级院落虽不算奢华,但也亭台楼阁俱全,灵气充沛,足以让一般人安心静修。然而,对怪胎联盟而言,这里更像是一个……有待探索与开发的“新项目”。
顾清弦将略显躁动的团队(主要是沈跳跳和阿莽)暂时交给相对稳重的司徒锤和阿萌看顾,便带着影无踪和阿抠,直奔城中心的万宝楼。
万宝楼内部远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广阔,运用了高明的空间拓展阵法。一层大厅人声鼎沸,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法器、丹药、材料。顾清弦目标明确,直接亮出几块品相不错的灵石(源自阿抠的“战略储备”),在侍者恭敬的引导下,上了专供贵宾交易的三楼雅间。
三楼环境静谧,每个雅间都设有隔音和防止神识探查的结界。接待他们的是一位面容和善、眼神却透着精明的中年管事。
“几位贵客,不知需要些什么?本楼法器、丹药、情报,应有尽有。”管事笑眯眯地说道,目光在气息内敛的顾清弦、贼眉鼠眼的影无踪以及抱着算盘眼神放光的阿抠身上扫过,心中已有计较。
顾清弦开门见山:“我们需要情报。关于近期三界异常能量波动,尤其是与五行之力、上古阵法相关的信息。另外,关于‘百劫涅盘丹’的流向与用途,以及……近期四处散播流言的源头。”
管事闻言,笑容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凝重:“贵客所问,皆非寻常消息。涉及层面较高,价格嘛……”他拖长了语调。
阿抠立刻接口,算盘一响:“请报价。我方可根据情报价值、独家性及后续潜在合作,进行综合评估。”
经过一番唇枪舌剑的讨价还价(主要由阿抠负责,顾清弦偶尔补充关键点,影无踪负责察言观色),最终达成交易。代价是顾清弦拿出了之前在地火熔城获得的那块品质极佳的火晶,以及阿抠“友情赞助”的部分灵石。
得到的信息汇总如下:
1. 五行异动:万宝楼确认了近几个月多处地点出现异常能量波动,属性涵盖五行,疑似与某种失传的大型复合阵法有关。有迹象表明,这些波动背后有同一股势力在操纵,目的疑似汇聚庞大能量,但具体用途不明。这股势力行事隐秘,与多个宗门有暗中往来,根底极深。
2. 百劫涅盘丹:此丹炼制极其困难,丹霞宗近期确实在秘密炼制一炉,但具体为谁炼制,属于高度机密。万宝楼只隐约探知,求丹者身份尊贵至极,且似乎非常急切,需求此丹的目的,可能与“弥补根基”、“冲击瓶颈”或进行某种“逆天仪式”有关。
3. 流言源头:散布“幽冥圣女”流言的线索,经过追查,指向了几个隶属于不同宗门的边缘人物,但这些人都像是被操纵的傀儡,真正的源头隐藏极深,手法老辣,疑似与操纵五行阵法的为同一势力。
这些信息,与顾清弦之前的推测相互印证,让他对幕后黑手的轮廓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一个势力庞大、图谋甚大、且急需百劫涅盘丹来完成某个关键步骤的顶级强者。
“贵客还需注意,”管事最后压低声音提醒道,“天机城内近日也不太平。有一股暗流在涌动,似乎在寻找什么,或者……在针对什么人。几位……还需小心为上。”
顾清弦心中了然,道谢后便带着收获与警惕离开了万宝楼。
当他们回到客居苑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弄得一愣。
只见院落中那棵原本枝繁叶茂、结满红色灵果的树木,此刻像是遭了台风过境,枝叶凌乱,果子掉落大半,地上还有不少被踩碎的果浆。沈跳跳正坐在一根低矮的树枝上,晃着脚丫,手里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果子,嘴边还沾着果汁。阿莽则站在树下,一脸无辜,身上还挂着几片树叶。
司徒锤在一旁无奈地解释道:“跳跳想摘果子,阿莽帮忙……嗯,用了点力气摇树。”
显然,阿莽对“三分力”的理解还有待深化,这次实践直接导致了“局部风灾”。
阿抠立刻开始计算损失:“丙级院落灵植损坏,预计赔偿金额为……需从后续行动收益中扣除。”他看向沈跳跳和阿莽的眼神,仿佛在看两个行走的负债表。
沈跳跳看到顾清弦回来,开心地从树上跳下来,把啃了一半的果子递过去:“顾师兄!你回来啦!这果子好甜,给你留了一半!”
看着少女亮晶晶的眼睛和那半个沾着她口水的果子,顾清弦心中的凝重被一种哭笑不得的情绪冲淡。他接过果子,无奈道:“下次让影无踪或者阿萌帮你摘,别再让阿莽‘帮忙’了。”
影无踪立刻表态:“没问题老大!偷鸡摸……呃,爬树摘果,我最在行!”
阿萌迷茫地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摘果子和气流有什么关系。
是夜,众人在客居苑安顿下来。顾清弦将今日所得情报与众人分享(省略了部分需要保密的细节),强调了处境的危险性。
“当务之急,是弄清那幕后黑手的真正身份和目的。”顾清弦总结道,“天机城并非久留之地,但我们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引蛇出洞。”
“如何引?”司徒锤问道。
顾清弦目光扫过正在和阿莽玩“猜拳”(实际上是阿莽单方面出石头)的沈跳跳,低声道:“他们最想要的是跳跳。或许,我们可以适当‘暴露’一些行踪,看看谁会最先沉不住气。”
就在他们商议之际,谁也没有注意到,院落墙角阴影下,一块看似普通的青石板缝隙中,一缕极其淡薄、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气,如同拥有生命般,悄无声息地钻入地下,向着某个方向遁去。
归一尊者布置的后手,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无孔不入。
而此时此刻,在天机城最高处的观星台上,一位须发皆白、身着绣有金线八卦道袍的老者,正俯瞰着这座不夜之城。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屋宇,落在了客居苑的方向。
“幽冥现世,群魔乱舞,星轨已变……这天,终究是要乱了。”老者喃喃自语,手中一枚古朴的龟甲,其上裂纹呈现出一种扑朔迷离的卦象,“变数……最大的变数,已然入局。”
他轻轻敲了敲身边的玉磬,清脆的响声在夜风中飘荡。
“传令下去,暗中关注客居苑那几位‘客人’。非必要,不出手。且看这盘棋,他们能下到何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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