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迈出两步,地面碎瓦被踩出轻微响动。南街方向的铃音还在持续,但频率变慢,像是施法者在调整节奏。他刚要提速,身后传来一声嘶喊:“陈兄!等等!”
他脚步一顿。
神识立刻扫出。南街的控魂波动没有增强,反而出现紊乱迹象。远处有打斗声靠近,应该是鬼手陈他们已经动手。主阵眼那边的压力正在转移,这边暂时不会爆发新战局。
他转身走回铁狂身边。
铁狂靠在断墙下,左手撑地,想站起来。伤口包扎过,血没再流,但他脸色发白,额头全是汗。看到陈玄回来,他松了口气。
“你不用管我。”陈玄蹲下,手指搭在他腕上,探了探脉象,“伤势稳住了,别乱动。”
“我不走。”铁狂摇头,“我要把话说完。你不听,我就是爬也要追上去说。”
陈玄没再开口。
铁狂喘了几口气,抬头看着他:“你救了我两次。一次是命,一次是脸面。我在血刀门这么多年,见过太多人倒下,也见过太多人装英雄。可你是真敢拼,还拼得聪明。刚才那一刀,不是蛮力,是算准了时机。”
陈玄低头检查幽冥戒里的丹药存量。止血丹还有三枚,养气丸只剩一粒。他的灵力恢复不到五成,右肋的伤虽然封住了,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滞涩感。
“你在犹豫。”铁狂盯着他,“是不是觉得血刀门是魔道,不想沾?”
陈玄抬眼。
“我告诉你实话。”铁狂声音压低,“血刀门确实杀人,也确实抢地盘。可它不欺弱,不背信。你要是有本事,谁都不敢小看你。外门弟子能当执事,杂役能带队伍,只要你敢打,敢赢,门里就认你。”
陈玄沉默。
识海中,系统界面浮现。
【无限模拟:导入“加入血刀门”选项,推演未来三个月发展路径】
画面快速展开——
他以新人身份进入血刀门外围营地,遭遇派系试探,三次冲突均以智破力。系统优化修炼节奏,七日内突破筑基中期。获得《血河凝气》残篇,配合灰白石片加速吸收。第十八日参与清剿任务,斩敌首级三人,立功受赏。第二十六日卷入长老派系斗争,被设局围杀,凭借提前模拟脱险。第三个月初,赢得一场生死擂台,获准进入内营修行。
但后续画面出现分歧——
一条线是他被某派长老拉拢,逐步掌握资源,两年后成为派系核心。另一条线是他拒绝站队,遭多方打压,半年内经历四次暗杀,最终被迫反杀三人,彻底孤立。
模拟结束。精神力轻微震荡,太阳穴传来短暂刺痛。
他收回意识,看向铁狂:“血刀门……真能让一个外人站稳脚跟?”
“你不是外人。”铁狂咧嘴,“你是救了我的人。我在门里虽不算大人物,但‘护新人入门三个月’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只要你来,没人敢动你第一刀。”
陈玄看着他。
这个男人满脸血污,肩膀缠着布条,连坐直都要用力支撑。可他说这话时,眼神没闪一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铁狂继续说,“魔道名声不好,正道到处通缉我们。可你今晚也看到了,那些拿铜铃的家伙,穿的是正道服饰吗?他们用的是禁术,杀的是平民。可正道巡查使来了半天,只查散修,不碰真凶。”
陈玄指尖微动。
他说得没错。净心罗盘扫过时,邪修藏在暗处不动,巡查使却盯上了受伤的散修。真正的血腥源头,一直没人去碰。
“血刀门不是善堂。”铁狂声音低沉,“但我们讲规矩。强者领资源,弱者学本事。不搞虚的。你有实力,有脑子,不去那里,去哪?”
陈玄没回答。
他想起自己在玄霄宗的日子。杂役房漏雨,饭堂克扣口粮,老弟子随意打骂。他忍了三个月,直到系统觉醒。那时他就在想,这世道,要么爬上去,要么被人踩死。
现在有个机会摆在面前。不是靠讨好谁,而是靠打赢、活下来。
“你为什么这么坚持?”他问。
“因为我欠你。”铁狂说,“不只是命。是你让我明白,有些事不能等别人来做。我以前总觉得,只要跟着门派走就行。可今晚我差点死在一个操铃铛的废物手里。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经是具尸体,或者更糟——变成行尸走肉,去咬别人。”
他握紧拳头:“我不想再那样活着。也不想再看着别人替我去战。你愿意出手,说明你和我不一样。你不怕麻烦,也不怕脏手。这样的人,不该埋没在坊市这种地方。”
远处传来爆炸声。西南方向的黑烟变淡了,应该是主阵眼被毁。南街的铃音也停了下来,只剩下零星打斗。
局势正在稳定。
陈玄缓缓站起身。他看了眼南街方向,又低头看向铁狂。
“你说血刀门强者为尊。”
“对。”
“那我如果去了,要怎么证明自己?”
铁狂笑了:“很简单。打赢该赢的仗,活过该死的夜。门里每月有一次试炼,胜者得功法,败者滚蛋。你可以从最底层打起,也可以直接挑战执事。只要你赢,没人会问你出身。”
陈玄点头。
他开始思考下一步。留在坊市,迟早会被正道盯上。玄霄宗那边已有察觉,外门执事虽感激他寻回女儿,但宗门律令森严,不可能长期庇护一个与魔道牵连的人。
而血刀门——
至少提供了一个跳板。一个能让他快速获取资源、避开正道耳目的地方。
但他也不能盲目进入。系统可以模拟行动路径,却无法完全预测人心。派系斗争、暗中设局、借刀杀人……这些都不是靠计算就能躲过的。
“我需要时间。”他说。
“多久?”
“三天。”
铁狂愣了一下:“三天?可门里随时可能清查人员进出,晚了我就保不了你。”
“三天。”陈玄重复,“我要处理一些事,带上必要的东西。如果你能在城东废窑等我,我会去。”
铁狂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行。我在东窑烧炭的老李那儿留个信,你到了就说找‘砍刀疤’,他们会带你进来。”
陈玄记下名字。
“还有一件事。”铁狂从怀里摸出一块铁牌,递过去,“这是我的入门信物。你拿着它,就算还没进门,也算半个自己人。门卫见了不会拦你。”
陈玄接过。铁牌粗糙,边缘有磨损痕迹,正面刻着一道斜痕,像是一刀劈出来的印记。
他将铁牌收入幽冥戒。
“你真的会来?”铁狂问。
“我说了三天。”陈玄说,“只要我没死,就会到。”
铁狂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他抬起手,拍了下陈玄的胳膊:“好。我等你。”
陈玄没再说话。他环顾四周。坊市依旧混乱,但火势已被控制,守卫开始清理街道。尸体被搬走,倒塌的摊位无人收拾。
他低头看了看右手。掌心有道旧伤,是之前用雷符反噬留下的。现在它已经结痂,不再流血。
他把袖子拉下,遮住伤痕。
“你去休息吧。”他对铁狂说,“接下来的事,不用你管。”
“但我还想跟你一起。”
“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可我已经说了话。”铁狂靠在墙上,声音变弱,“我答应过,你要来,我就护你前三月。这话不能赖。”
陈玄看了他一眼。
然后转身,朝北街走去。
风吹起他的衣角。远处有乌鸦飞过,落在屋顶。他走得很慢,但没有回头。
铁狂望着他的背影,慢慢闭上眼睛。
一只手还抓着墙边的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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