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狂站在原地,风吹动黑旗,旗面拍打旗杆发出啪啪声。陈玄往前走了一步,脚踩在营地中央的夯土地上,地面硬实,布满踩踏痕迹,有些地方裂开细缝。
他目光扫过四周。木屋成排,东西两侧各十二间,屋顶铺着灰瓦,墙是粗木拼接而成,没有窗纸,只留方洞。东区第三排有块木牌斜插在门前石缝里,上面刻着“登记处”三个字。
演武场在正前方,长宽约三十步,边缘立着低矮石桩,围出边界。场内沙土被踩得发黑,靠近北角的地面上有几道干涸的暗红印子,颜色发褐,像是血迹干透后留下的。
兵器碰撞声从场内传来。三名弟子正在对练,刀光闪动,步伐沉重。他们赤着上身,肌肉虬结,每挥一刀都带起风声。旁边站着一人,抱刀冷眼旁视,嘴角有道旧疤。
铁狂看了眼陈玄:“看见没?每天早晚各一场集体练刀,不去的扣口粮。伤了没人管,死了抬出去烧掉。”
陈玄点头。他右手按在腰间短匕上,指腹摸到刀柄末端的凹槽。这把匕首他在坊市换过刃口,现在握感更稳。
识海中系统界面浮现。
【启动环境扫描】
【数据采集:地形分布、人员密度、灵气流向】
地图缓缓生成。木屋区域标为生活区,演武场为中心节点,北侧岩壁上的洞口依次编号,灵气浓度由外向内递增。东区第三排标记为“行政节点”,西区最末一间标注“夜间值守点”。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敌意群体,建议短期内避免单独行动】
【记录:血刀门内部人际关系复杂,存在派系倾轧风险】
陈玄收回视线。他知道这里不是讲规矩的地方。强者说话,弱者闭嘴。
这时,练刀的三人停下。其中一人甩了甩刀上的汗珠,朝这边看来。他满脸横肉,左耳缺了一角。他盯着陈玄,忽然咧嘴一笑,抬手将刀尖朝下插进土里,发出刺啦一声。
另两人也转头看过来。一个瘦高个冷笑:“又来个嫩脸的。”
另一个瓮声说:“能活三天算他命大。”
没人走过来,也没人打招呼。但那种盯视感一直压着。陈玄没动,也没抬头迎视。他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底,沾了些山路上的碎石泥。
铁狂低声道:“别理他们。这些人都是外围老弟子,仗着比新人多撑了几个月就摆谱。真打起来,十个我也不怕。”
他说完往东区走。陈玄跟上。
路过演武场边时,那瘦高个突然喊:“老铁!你不是重伤了吗?还能走路?”
铁狂脚步没停:“死不了。”
“那你带这小子来干嘛?签生死状吗?”
“他自己愿意来的。”
“愿不愿意不重要。”缺耳汉子插话,“进了门就得按门规来。明天擂台试炼,新人不上也得上。”
陈玄听着,没回应。
他知道系统能模拟战斗路径,但现在更重要的是搞清规则。谁管登记?谁负责分配住处?任务怎么接?这些信息必须尽快掌握。
走到东区第三排,门口坐着个独眼老者,披着黑袍,腿上盖着一块旧皮。他手里捏着一枚铜牌,正用刀刮边缘锈迹。
铁狂上前:“王伯,带了个新人来报到。”
老者抬头,右眼窝是空的,只剩一道缝。他打量陈玄一眼:“叫什么?”
“陈玄。”
“哪来的?”
“散修。”
“有没有犯过事?被正道通缉?”
“没有。”
老者放下铜牌,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按手印。左手拇指。”
陈玄伸手接过纸。纸上写着几行字,他没细看。这种生死状他早有心理准备。他在玄霄宗见过太多人签下名字后消失不见。
他咬破拇指,按下印记。血印鲜红,很快干成暗色。
老者收起纸,扔给他一块铁牌:“拿着。晚上六点前交十块下品灵石,算入营费。迟交一天加五块。三天不交,赶出去。”
铁牌和信物一样,正面有一道斜痕,背面刻着数字“七十三”。
陈玄收好牌子。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铁狂说:“今晚先住我屋。明天我去帮你问能不能延几天缴费。”
陈玄点头。
两人走向西区。沿途其他弟子仍在训练。有人举石锁,有人对砍木桩,还有人在墙角磨刀。所有动作都很重,带着一股狠劲。
西区第五间是铁狂的屋子。门没锁,用一根铁条卡着。屋里一张床,一张桌,墙边堆着几个陶罐。桌上放着半碗凉水,水面浮着点灰尘。
铁狂坐下,喘了口气:“累死我了。你随便坐。”
陈玄站着没动。他看向窗外。外面有几个弟子聚在一起说话,时不时朝这边望一眼。
“他们为什么这么排斥新人?”他问。
“资源有限。”铁狂靠在墙上,“每个月只有二十个名额能进内门修行洞。新人来了就要抢位置。谁都不想多一个人分好处。”
“那派系呢?”
“血狼、赤刃、黑锋。我现在归血狼派,但在这外围营地,派系界限没那么清。真正斗得厉害的是核心层。我们这些外围的,只要不死,三年内都有机会上去。”
陈玄记下。
他知道真正的危险不在明面上的敌意,而在看不见的算计。今天有人冷笑,明天就可能背后捅刀。
识海中系统继续归档信息。
【更新地图:住宿区、登记处、值守点】
【新增规则条目:每日练刀强制参与】【擂台试炼每周一次】【新人七日内必战】
铁狂说:“你听好了。在这里,话越少越好。别问东问西,别打听别人的事。吃饭的时候别挑位置,睡觉的时候刀放在手边。最重要的是——第一战,必须赢。”
陈玄看着他:“如果对手很强呢?”
“那就用尽一切办法赢。”铁狂声音沉下来,“伤可以治,名声坏了就完了。第一战输了,后面人人都敢踩你。”
陈玄明白。
他在玄霄宗当杂役时就知道,一旦被人认定软弱,欺辱就会接连不断。这里更残酷,输一次可能就没命。
他走到床边,蹲下检查地板缝隙。没有符文痕迹,也没有阵法波动。这屋子还算安全。
“你休息会儿。”铁狂说,“我去弄点吃的。顺便帮你问问登记后续流程。”
他起身出门。
屋里只剩陈玄一人。
他从幽冥戒中取出灰白石片,贴在掌心。石片微温,但无异常反应。他又摸了摸胸口,那里藏着另一枚残卷玉简,与《血河魔经》有关。
系统静默待命。
他知道今晚必须完成缴费登记。否则三天后会被赶出去。而一旦离开营地,再想进来就难了。
他站起身,走到门边。门外那群弟子还在。其中一个正用刀尖在地上划线,划出一个圈,然后一脚踩进去。
陈玄看着那个圈。
他知道那是在等他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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