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光微亮。
西山别墅的作战室里,气氛却比深夜还要凝重。
黄毛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一脸的生无可恋。他面前的屏幕上,锁定的正是那只半死不活的“清风纸业”。K线图躺得比他还平,成交量稀疏得像戈壁滩上的几根杂草。
“严哥,我再确认一遍,你没开玩笑吧?”黄毛指着屏幕,语气里充满了对金融学和自己专业的双重怀疑,“咱们账上那可是真金白银,是咱们从赵天恒那狗东西嘴里抠出来的肉!就为了……为了给你老相好……啊不,给这位苏小姐送一份迟到的生日礼物?”
在他看来,这简直是疯了。用上亿的资金,去撬动一只市值几十亿、毫无炒作价值、跟复仇主线八竿子打不着的垃圾股,这行为艺术的成本也太高了。
陈三爷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那两颗文玩核桃,没说话,但眼神里的疑虑同样明显。他见过的局,都是刀刀见红,招招致命。严景行这一手,太“柔”,柔得让他看不懂。
“谁说要送礼了?”严景行端着一杯热咖啡,走到屏幕前,神色平静。一夜未眠,他眼中的血丝比黄毛还多,但精神却异常亢奋,像他精神却异常亢奋,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锋芒内敛却势不可挡。
“清风纸业,就是我们要用的‘饵’。”严景行喝了口咖啡,目光扫过黄毛和陈三爷,声音冷静得像在讲解一道数学题,“它够小,小到平时没人关注;它够‘干净’,跟赵家和我们之前的操作毫无关联。正因为如此,任何发生在它身上的‘异动’,都会被无限放大,像在寂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石子。而这颗石子,会直接砸到那个熟悉它的人心上。”
他没有直接说出“苏晚晴”的名字,但黄毛和陈三爷都明白他指的是谁。
“可怎么制造异动?咱们总不能直接拉涨停板吧?”黄毛皱眉,那太明目张胆,也太浪费资金。
严景行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一下:“当然不。我们要的不是股价异动,而是‘交易行为’的异动。黄毛,你还记得苏晚晴当年的习惯吗?”
黄毛努力回忆着,他只知道严景行和苏晚晴是当年金融学院的“双绝”,一个擅长宏观布局,一个精于微观操盘。但具体到习惯……
“她喜欢在棋局中,埋下看似无用的闲子。”严景行轻声说,“这些闲子平时不起眼,但在关键时刻,却能成为串联全局的引爆点。她喜欢用一些看似随机,实则蕴含着特定规律的数字,来标记她的每一步棋。”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比如,她喜欢用‘12’的倍数。”
黄毛猛地瞪大了眼睛。12的倍数?144不就是12的平方吗?!
“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在清风纸业的盘口上,‘下棋’。”严景行示意黄毛看向屏幕,“从开盘开始,持续地、小批量地、以‘12’的倍数进行买卖挂单。每次成交后,立刻撤掉剩余的挂单,然后再次以‘12’的倍数,在不同的价位重新挂单。记住,要保持买卖双方的平衡,不要影响股价的正常波动,但要让这些‘12’的影子,持续不断地出现在盘口上。”
黄毛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哪里是操盘?这简直是在股票交易系统里玩“行为艺术”!
“严哥,这……这能行吗?”他挠了挠头,“就算她真看到了,她能明白这是啥意思?”
“她会明白的。”严景行语气笃定,“因为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独有的‘语言’。这是我给她的‘引子’。如果她还是当年的苏晚晴,她就一定会回应。”
陈三爷终于开口:“严先生,如果她不回应呢?”
“那说明她已经不是当年的苏晚晴了。”严景行眼神冷冽,“那她就只是‘老鬼’,一个纯粹的对手。对付对手,我们有的是办法。”
上午九点半,A股市场准时开盘。
“清风纸业”的交易界面上,数据流开始跳动。
黄毛按照严景行的指令,开始操作。他的双手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的数字不断闪烁。
“买入12手,撤单!”
“卖出24手,撤单!”
“买入36手,撤单!”
……
一笔笔看似散乱,却又精准地以“12”的倍数出现的挂单,在“清风纸业”的买卖盘上昙花一现。它们没有引发股价的剧烈波动,因为严景行要求黄毛严格控制挂单的数量和节奏,确保它们能够被市场消化,同时又足够显眼。
这就像在茫茫人海中,只对一个人,用只有他们才懂的暗语,不断地重复一个特殊的符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严哥,没反应啊。”黄毛有些泄气,“清风纸业还是一潭死水,那些小单子扔进去连个水花都激不起来。”
陈三爷也看向严景行,他知道严景行在等一个回应,一个属于“老鬼”的“144手”。
严景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屏幕。他的超算大脑一直在高速运转,分析着盘口上每一毫秒的变化,甚至在模拟着远方那个神秘对手的心理活动。
他知道,苏晚晴的敏感度远超常人。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异常的细节。
也许,她在观察;也许,她在思考;也许,她在布局。
午休时间,11点30分。
“清风纸业”的交易界面上,依然波澜不惊。黄毛关掉屏幕,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严哥,看来这‘引子’没啥用啊。要不下午咱们换个策略?”
严景行没有回答,他只是拿起手机,打开了一个财经新闻网站。
头条新闻,赫然写着:【清风纸业突发利空消息:环保整改不达标,或面临停产风险!】
黄毛和陈三爷看着这条新闻,都愣住了。
“我操!这么巧?”黄毛叫道,“咱们刚拿它当‘饵’,它就出利空消息了?这下不是赔大了?”
严景行放下手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这不是巧合。”他说,“这是回应。”
黄毛和陈三爷面面相觑。
“利空消息,恰好在午盘休市前放出,而且目标直指我们正在操作的股票。”严景行眼神锐利,“这说明,她不仅发现了我们的‘引子’,而且……她反手就抛出了一个‘炸弹’。”
“她这是在警告我们,别惹她!”黄毛气愤地说,“她知道我们买了清风纸业,所以放个利空消息,想把我们套牢?”
“套牢我们?”严景行轻蔑一笑,“她以为这点小把戏就能套牢我?她这是在试探我的底线,也在展示她的实力。”
他指了指新闻标题:“‘环保整改不达标’,这种消息,一般不会在交易日盘中突然爆出,要么是盘前,要么是盘后。而且,这种消息的发布,往往需要一定的流程和时间。但它却精准地在午休前出现,这说明,消息的来源,绝非寻常。”
陈三爷沉思片刻:“你是说,这是她主动放出来的消息?”
“不排除这个可能。”严景行说,“或者,她利用了她在暗网情报方面的优势,提前截获了这条消息,并选择了在这个时间点将其引爆。”
他重新坐回主控台,眼神中燃起了兴奋的光芒。
“下午开盘,她一定会出手。她会用‘144手’,来收割这波利空,同时,也是在告诉我——她已经看到了,并且,她接招了。”
下午13点整,A股市场再次开盘。
“清风纸业”的股价,如同预料般,开盘即跌。
市场在利空消息的冲击下,开始恐慌性抛售。大量的卖单涌出,股价迅速朝着跌停板逼近。
黄毛紧张地盯着盘口,手心直冒汗。
“严哥,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平仓止损?”他问。
“不。”严景行语气平静,“让她跌。跌得越深越好。”
他要的不是赚钱,而是引蛇出洞。
就在股价跌至-8%附近时,异变突生!
一道诡异的卖单,赫然出现在盘口上——不是普通的散单,也不是常见的整数手,而是一个冰冷的数字:
“144手!”
这笔卖单,如同幽灵般,精准地出现在了卖二的位置,虽然瞬间被市场消化,但它的出现,却像一道闪电,划破了作战室的沉闷。
黄毛猛地站了起来:“我操!144手!她真的来了!”
那笔卖单,像一个无声的宣言,宣告着“老鬼”的存在,也宣告着苏晚晴对严景行“引子”的正式回应。
紧接着,在随后的几分钟内,类似的“144手”卖单,开始以一种诡异的节奏,在盘口上反复出现。它们时而出现在卖一,时而出现在卖五,每一次出现,都精准地压制着股价的反弹,推动着“清风纸业”向跌停板迈进。
这不是简单的出货,这是一种示威,一种带有强烈个人风格的“语言”。
苏晚晴在告诉严景行:我懂你的意思,我也在这里。
“她不仅在用144手卖出,她还在用144手进行‘吸筹’!”严景行忽然开口,他的超算大脑捕捉到了更深层次的细节,“看那些隐蔽的买单,在股价跌停板附近,有大量的144手买单在悄然布局。她利用利空消息制造恐慌,压低股价,然后趁机低位吸筹。她这是在……反向收割!”
黄毛头皮发麻。这苏晚晴,果然是个狠角色。她不仅接招了,还把严景行的“引子”变成了自己的“武器”,利用市场恐慌,反过来赚了一笔。
“严哥,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看着她收割?”黄毛不甘心。
严景行却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
“不。”他盯着屏幕上那些跳动的144手订单,眼神深邃,“她以为这是她在收割,却不知道,她每出现一次,每留下一个‘144手’的痕迹,我就能多了解她一分。”
“黄毛,把所有‘清风纸业’今天出现的‘144手’交易,无论是买入还是卖出,全部给我标记出来。我要它们出现的时间、对应的价格、成交的量能,以及它们每一次出现的间隔规律。”严景行下达了新的指令,“我要建立一个‘144手’的专属数据库。我要知道,这位‘老鬼’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
他要让老鬼在不知不觉中暴露自己。
ps:老鬼的“144手”密码,真的能被严景行完全破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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