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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新濠天地,百乐门贵宾厅。
空气中混合着昂贵的雪茄烟雾、香水以及金钱燃烧后特有的、带着一丝焦灼的甜腻气息。巨大的水晶吊灯下,一张百家乐牌桌旁,气氛却压抑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赵子辰双眼赤红,死死地盯着荷官手中那副崭新的扑克牌。他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价值不菲的手工衬衫领口被他自己扯开,汗水浸湿了衣领,狼狈不堪。
在他面前,最后一叠价值百万的筹码,刚刚被推到了“庄”的位置上。
“开!”他嘶吼道,声音沙哑。
荷官面无表情地翻开牌面。
庄家,九点。
闲家,赵子辰,六点。
“妈的!”赵子辰猛地一拳砸在铺着高级丝绒的桌面上,桌上的酒杯应声而倒,琥珀色的威士忌流淌开来,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牌桌对面的几个中年富豪交换了一下眼神,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れません的嘲弄。谁都知道,赵家的这位太子爷,就是赌场里最受欢迎的“送财童子”。人傻,钱多,瘾大,还好面子。
“赵公子,手气不好,要不今天先到这里?”旁边负责陪同的客户经理强笑着劝道。
“滚!”赵子辰一把推开他,“没钱了就去给我拿!不知道我是谁吗?”
客户经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凑到赵子辰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公子,您这个月的额度……已经超了。您父亲那边特别交代过,不能再……”
“我爸?我爸算个屁!”赵子辰已经输红了眼,口不择言,“让你去拿就去拿!出了事我担着!”
客户经理一脸为难。他可不敢得罪赵铭,但更不敢得罪眼前这个正在发疯的太子爷。
就在这时,贵宾厅的负责人,一个被道上人称为“彪哥”的微胖中年人,拿着一部手机,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他的表情有些古怪,像是不解,又像是兴奋,还夹杂着一丝敬畏。
他径直走到那位为难的客户经理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退下。然后,他亲自拉开一张椅子,坐在了赵子辰的旁边,脸上堆起了热情的笑容。
“赵公子,玩得尽兴吗?”
赵子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尽兴个屁!彪哥,给我再换五千万的筹码。”
彪哥闻言,非但没有面露难色,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他打了个响指,身后立刻有人端着一个装满崭新筹码的托盘走了上来。
“五千万?赵公子,看不起谁呢?”彪哥一边说着,一边亲手将一排排紫色的万元筹码码在赵子辰面前,“今天,您就在这玩。输多少,算我的。不,是算一位先生的。”
赵子辰愣住了,输昏了头的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什么……什么先生?”
“一位非常欣赏赵公子您豪气的先生。”彪哥指了指自己的蓝牙耳机,笑容神秘,“他说了,今天您是全场的唯一主角。他不出面,不打扰,只是想看您玩得开心。您输的每一分钱,都由他来买单。您要是赢了,钱全是您的,可以直接提现带走。”
这番话一出,不只是赵子辰,连牌桌上其他几个富豪都听傻了。
这是什么操作?
活菩萨下凡到赌场普渡众生来了?还是哪家的傻儿子钱多得没地方烧,专门找人帮他败家?
赵子辰狐疑地看着彪哥:“你没跟我开玩笑?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我用我这条命担保,千真万确。”彪哥的表情无比诚恳,“那位先生的诚意金,一个亿,已经到我们账上了。他说,这只是开胃菜。只要您想玩,他奉陪到底。”
一个亿的诚意金。
赵子辰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死死盯着面前堆成小山的筹码,眼中的血红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贪婪和亢奋。
管他是谁,管他有什么目的!既然有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自己还客气什么?翻本!今天一定要把之前输掉的几个亿,连本带利地赢回来!
“好!”赵子辰一拍桌子,抓起一把筹码,重新焕发了精神,“那我就不客气了!继续!”
牌局,再次开始。
而在千里之外,那间普通出租屋里。
严景行看着苏媚发来的实时监控画面,画面中,赵子辰正意气风发地将大把筹码推向赌桌。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戴着耳机,声音平静地通过加密线路传到彪哥的耳朵里。
“让他先赢两把,不要太明显。”
“是,先生。”
澳门,贵宾厅。
荷官发牌。
赵子辰看了一眼自己的牌,两张牌,一个八点。他看了一眼庄家,一张明牌是公仔。他毫不犹豫地将面前三分之一的筹码推了出去。
“我赌闲!”
开牌,庄家六点。赵子辰赢。
第二把,赵子辰牌面不好,只有三点。他想补牌,耳机里却传来彪哥的声音:“赵公子,对面的王总好像有点犹豫,要不要搏一把?”
赵子辰鬼使神差地听从了建议,放弃补牌。
结果,庄家补牌后爆掉。赵子辰再次赢。
连赢两把,赵子辰的信心瞬间爆棚。他感觉自己又行了,赌神光环重新回到了他的头上。
“继续!加大注!”
出租屋内,严景行看着屏幕上赵子辰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声音依旧毫无波澜。
“可以了。让他开始输,节奏放慢,一把赢,三把输。控制他的情绪,让他始终觉得自己下一把就能赢回来。”
“明白,先生。”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牌桌上的局势变得诡异起来。
赵子辰就像坐上了一架失控的过山车。他时而一把推进千万,赢个盆满钵满,引来全场惊呼;时而又在看似必赢的牌局里,以微弱的点数差距输掉更多。
他的情绪被反复拉扯,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那种“差一点就赢了”的错觉,像最厉害的毒品,让他欲罢不能。他面前的筹码,在赢与输的拉锯中,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持续减少。
而严景行,就像一个最高明的心理医生,通过彪哥这个传声筒,精准地撩拨着赵子辰的每一根神经。
“赵公子,这把牌不错,可以冲。”
“赵公子,感觉不对,收一收,下一把才是关键。”
“那位先生说了,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气势不能输!”
赵子辰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他把彪哥当成了自己的军师,把那个素未谋面的“神秘先生”当成了自己的财神。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下注,下注,再下注!
两个小时后。
那五千万的筹码,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赵子辰的眼睛再次布满血丝,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名贵的丝绒桌布上。
“彪哥……再……再给我换……”他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没问题!”彪哥笑容满面,又是一挥手,另一个装满筹码的托盘被端了上来,“先生说了,今天就图个乐子,让您放开玩!”
又是五千万。
赵子辰看着新的筹码,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火焰。
出租屋内,严景行端起一杯水,平静地喝了一口。他看了一眼时间,觉得火候差不多了。
“彪哥,”他的声音变得冷酷而果决,“最后半小时,让他把所有筹码,连同他自己,全部输掉。让他签单。”
彪哥握着手机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他知道,真正的好戏,要开场了。
“是,先生。”
澳门,贵宾厅。
风向,骤变。
赵子辰像是被衰神附体,无论他怎么下注,买庄开闲,买闲开庄,每一把都像是被算计好了一样,以最小的点数输掉。他开始变得狂躁,下注越来越大,越来越不理智,试图用一次豪赌来逆转乾坤。
结果,他面前那第二批五千万的筹码,消失得比第一批更快。
当最后一枚筹码被荷官收走时,赵子辰彻底傻了。他呆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大脑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彪哥适时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同情和为难。
“赵公子,您看……这……”
“再给我换!”赵子辰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猛地站了起来。
“公子,那位先生的两个亿额度……已经用完了。”彪哥叹了口气,“不过先生也说了,他可以私人再借给您。只是……按规矩,得请您签个单子。”
赵子辰此刻哪里还管得了什么规矩。他唯一的念头,就是翻本!
“签!拿来!”
一张打印好的借款协议和一支万宝龙钢笔,被递到了赵子辰面前。
借款金额那一栏,是空白的。
“赵公子,您想借多少,自己填。”彪哥笑眯眯地说。
赵子辰一把抢过笔,在金额栏上写下了一个让他自己都心惊肉跳的数字。
三亿。
他想,借三个亿,赢回一个亿就收手!
他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下了鲜红的指印。
然后,他用这三个亿的筹码,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输得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当最后一局开牌,他再次输掉所有筹码时,赵子辰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完了。
他不仅输光了神秘人给的一个亿,还背上了三个亿的私人债务。
这笔钱,就算把他卖了也还不起。他爸……他爸会打死他的。
而此时,远在大陆的赵铭,刚刚结束了一场焦头烂额的董事会。他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正准备去“金玉满堂”会所见几个能帮他疏通关系的人物。
他的私人电话,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澳门号码。
他皱着眉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彬彬有礼,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的声音。
“是赵铭,赵总吗?”
“我是,你哪位?”
“我是澳门百乐门贵宾厅的负责人。有点关于令郎赵子辰先生的事情,需要跟您确认一下。”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顿,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淡语气说道:
“令郎刚刚在我们这里,签下了一张三亿元的借款单。我们想跟您确认一下,这笔账,是记在赵公子个人头上,还是……记在赵氏集团的账上?”
ps:面对儿子的天价赌债和神秘对手的步步紧逼,赵铭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又能否猜到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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