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天还没亮，肖珂云就被闹钟吵醒。她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在酸痛。这家名为老陈记的小餐馆是她半个月前找到的工作，每天从早上六点干到晚上九点，包吃住，月薪两千八。
她轻手轻脚地爬下阁楼，生怕吵醒住在楼下的老板娘。餐馆的厨房已经亮起灯，厨师老李正在准备早餐的食材。
来得正好，把这些菜洗了。老李头也不抬地指了指水池里堆成小山的青菜。
肖珂云默默地系上围裙，开始洗菜。冰冷的水刺痛着她手上的冻疮，但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比起之前捡废品的生活，现在至少有了遮风挡雨的地方，每天能吃上热乎的饭菜。
新来的，三号桌客人要一碗牛肉面，快点！老板娘在厨房门口喊道。
肖珂云赶紧擦干手，小心翼翼地从锅里盛面。滚烫的汤汁溅到手上，她咬着牙没有出声。这半个月来，她已经学会了端盘子的技巧，但偶尔还是会被烫到。
中午用餐高峰期，餐馆里坐满了人。肖珂云在桌椅间穿梭，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她给一桌客人上菜时，听见他们在讨论孩子上学的事。
我家妞妞今年也要上幼儿园了，真是发愁选哪家好。
要是经济条件允许，还是选私立幼儿园，老师更负责。
肖珂云的手微微一颤，差点把盘子摔了。她想起思语也该上幼儿园了，不知道袁一凡给她选了哪家学校。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野草般在心头疯长。
下午两点，客人渐渐少了。肖珂云坐在角落里休息，拿出手机翻看思语的照片。那是去年在游乐场拍的，思语骑在旋转木马上，笑得特别开心。那时候她还是袁太太，过着让人羡慕的生活。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同事小芳凑过来。
肖珂云慌忙锁屏：没什么，以前的照片。
小芳在她身边坐下，压低声音：听说你以前是住在丽景花园的？怎么沦落到这里打工了？
肖珂云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想说就算了。小芳拍拍她的肩，不过我看得出来，你心里有事。有时候啊，该放下的就得放下。
该放下的就得放下？肖珂云在心里苦笑。她何尝不想放下，可每次闭上眼睛，都是思语叫她妈妈的样子。
晚上八点，餐馆打烊后，肖珂云独自坐在阁楼的床上。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她盯着手机屏幕上袁一凡的号码，犹豫了很久。
终于，她鼓起勇气按下拨号键。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袁一凡熟悉的声音：什么事？
一凡，我找到工作了。肖珂云紧张地握紧手机，在一家餐馆做服务员，虽然工资不高，但能养活自己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那就好。
我......我想好好弥补思语。肖珂云的声音带着恳求，能不能让我接她放学，带她吃顿饭？就一顿饭，我保证准时送她回去。
袁一凡没有立即回答，她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思语哼儿歌的声音，心里一阵酸楚。
思语最近老是念叨想妈妈。袁一凡终于开口，明天下午四点半，我把她送到幼儿园门口。你带她吃晚饭，七点前必须送回来。
好好好，一定准时！肖珂云连声答应，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谢谢你，一凡。
挂断电话后，她在狭小的阁楼里来回踱步，心里既期待又忐忑。终于又能见到女儿了，这个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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