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落在脸上，细碎的光斑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秦雨抬手将墨镜缓缓戴上，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动作利落却无声地坐了进去，车门关上的声音很轻。
秦大坐在驾驶座上，一只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搭在车窗边缘，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安静地等她开口。
“走吧。”秦雨说，声音淡淡的。
车子启动，引擎低鸣，缓缓驶离警察局的大门。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影在车窗上快速掠过，斑驳陆离，像是被时间拉长的记忆。车内始终没有人说话，只有空调出风口细微的送风声在低响。
秦雨靠在座椅上，身体微微后仰，指尖无意识地在车窗边缘敲了两下，节奏缓慢，大脑正在飞速运转思考着。
刚才局长说的话还在脑子里反复回旋，像一根绷紧的弦。
秦雨不是怕事的人，也从不轻易低头。但这一次，来得突然，手法也不高明。举报信毫无证据，理由荒唐可笑。货品没问题，进货渠道清晰，手续齐全合规，可对方却能直接调动警方上门封店。这种手段，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掌控着这一切。
“他们不会只来一次。”秦雨忽然开口，声音不大，语气平静，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秦大听。
秦大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眼神沉稳，只轻轻点了点头：“嗯。”
“他们应该不是真想搞垮我，毕竟这对他也没有好处。”秦雨继续说，语速不急不缓，“是想逼我低头。既然已经动手了，那真正的主使者，也该露面了。”
话音刚落，手机便响了起来。
屏幕亮起，一个陌生号码跳了出来。来电显示没有备注，也没有归属地提示，只有一串冰冷的数字。
秦雨盯着那串数字，沉默了几秒，没有立刻接通。她抬手对秦大示意了一下，指尖朝音响方向轻轻一压。
秦大会意，伸手关掉了车载音乐。
车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铃声一声接一声，不急不缓，像是某种试探，又像是一种宣告。
秦雨终于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到耳边。
“喂？”秦雨开口，语气平稳，听不出情绪起伏，仿佛接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推销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声，低沉而克制，语速缓慢却不拖沓：“是秦小姐吗？”
“我是。”
“我是贺州。”对方说，声音平稳，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分量，“关于你商铺的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和我当面聊聊？”
秦雨没回应。三秒钟过去，她才淡淡开口：“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贺州顿了顿，语气依旧从容：“秦小姐有疑问，到时候我们可以当面谈。”
秦雨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起一点白。
这个人，已经调查过她了。
秦雨没有慌。从今天店铺被封开始，她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
短暂的沉默后，秦雨开口，声音依旧冷静如初：“好的，我会准时到。”
贺州似乎轻笑了一声，极轻，几乎难以察觉：“今晚六点，南城‘云栖’餐厅，1号包厢。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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