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提示:目标对艺术创作展现高度专注与严苛标准。宿主专业提案获得认可,但正面临深度审视。好感度+2(基于专业尊重,当前好感度:8\/100)。建议宿主保持创意输出稳定性,巩固‘才华横溢且可靠’的印象。】
会议结束后,苏晚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控制台前,戴上了监听耳机,对陈若轩说:“放一下你做的那个简单钢琴版demo,我找找感觉。”
陈若轩操作设备,播放了那段只有钢琴和人声引导旋律的简易demo。
录音棚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清澈而略带忧伤的琴声流淌。
苏晚晴闭上眼,手指轻轻跟着节奏敲击控制台,嘴唇微动,似乎在无声地试唱。
那一刻,褪去了明星光环的她,在专业的设备前,显露出一种对音乐近乎虔诚的专注。
陈若轩看着她沉静的侧脸,心中莫名一动。
这种纯粹源于热爱的状态,与他带着系统任务、充满算计的接近形成了尖锐的对比,让他感到一阵刺痛的自惭形秽。
突然,苏晚晴睁开眼,看向他,目光锐利:“副歌第二句的尾音处理,你demo里用的是略带沙哑的哭腔,为什么?你想表达的是什么?”
陈若轩一怔,这个细节处理是系统提供的“最佳情感表达方案”之一,他并未深思。
此刻被突然问及,他只能凭借对歌词的理解临时组织语言:“是想表现——舞会狂欢下,面具即将碎裂那一瞬间的脆弱和无助。”
苏晚晴盯着他看了几秒,眼神深邃,似乎在判断他这个解释的真实性。
然后,她淡淡地说:“想法不错。但哭腔有点刻意。或许可以试试用气息的断续来表现,更内敛,也更痛。”
她说完,竟直接对着麦克风,轻声试唱了修改后的版本。
她的声音在专业的音响设备中放大,那种用气息控制的、细微的颤抖,果然比单纯的哭腔更具穿透力,直击人心。
陈若轩呆住了,不仅是因为她惊人的唱商和悟性,更是因为她这种直接参与创作、甚至修改他“作品”的强势和自信,这完全超出了他预想的“合作”模式。
“这样如何?”
苏晚晴摘下耳机,看着他,眼神带着询问,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
“很好!确实更好。”
陈若轩不得不承认,在真正的天赋和专注面前,系统提供的“技巧”显得有些苍白。
【叮!目标展现极高专业素养及创作主导欲。合作模式超出预期,存在宿主被‘工具化’风险。好感度+3(基于专业互动及认可,当前好感度:11\/100)。警告:需平衡专业贡献与个人吸引力,避免沦为纯粹技术提供者。】
系统的警告让陈若轩更加清醒,苏晚晴并非易与之辈,她是在用她的专业和强势,反过来审视和“塑造”他这个合作者,他必须更加小心,既要展现价值,又不能失去主动性。
随后的几次编曲磨合和录音试唱,都在这种高强度、高要求的氛围下进行。苏晚晴对音乐细节的挑剔达到了苛刻的程度,一个音准、一个气口、一丝情绪,都反复打磨。
陈若轩被迫全力以赴,不断调用系统知识库,甚至偶尔需要临时“兑换”一些高阶乐理或制作技巧来应对她的质疑。
这个过程痛苦而疲惫,但无形中,他感觉自己对音乐的理解和掌控力,竟也在这种高压下被迫提升了一些。
在这密集的工作接触中,陈若轩也窥见了苏晚晴更多侧面。她会在连续工作几小时后,累得毫无形象地瘫在沙发上,让助理按摩肩膀;她会因为一个技术难题解决不了而烦躁地皱眉,甚至小声抱怨;她也会在听到一段特别满意的演奏时,眼睛一亮,露出孩子气般的开心笑容,虽然那笑容总是转瞬即逝。
这些瞬间,让她身上那层“顶流天后”的光环变得具体而真实,甚至有点可爱。
陈若轩发现自己有时会不自觉地观察她,不是出于任务,而是出于一种纯粹的好奇。
这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在工作中强势认真的女人,私下里也会疲惫、也会有小情绪。
一次加班到深夜,录音棚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和一名调音师在隔壁房间做最后整理。
苏晚晴靠在沙发上小憩,陈若轩则对着电脑屏幕检查音轨。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电子设备混合的味道,异常安静。
忽然,苏晚晴轻声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你说,人为什么总喜欢戴上面具呢?即使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
陈若轩敲击键盘的手指猛地顿住,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到了他内心最深处、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抬起头,看向沙发上的苏晚晴,她依旧闭着眼,长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侧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脆弱。
他张了张嘴,系统快速提供了几个“深刻且得体”的回答方案。但他看着此刻毫无防备的她,那些精心编织的话语却堵在喉咙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几秒钟后,苏晚晴似乎并不期待他的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那一刻,陈若轩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混合着愧疚、迷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的洪流。
他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说出一切真相,说出自己才是那个戴着最厚面具的人。
但最终,他还是死死地咬住了牙关,将那股冲动硬生生压了下去。耳边仿佛已经响起了系统冰冷的警告音。
他低下头,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跳跃的音波上,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只是他敲击键盘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他知道,这场合作,早已不再是简单的音乐制作。
它变成了一场在专业面具下,更加复杂、更加危险的心理博弈。他一方面要利用系统的力量维持自己的“才华人设”,另一方面又要抵御苏晚晴本身散发出的、越来越难以忽视的真实吸引力,同时还要时刻提防自己内心那不断滋生的、危险的情感波动。
《假面舞会》尚未完成,而他与苏晚晴之间,一场关于真实与虚伪、信任与算计的无声舞会,却早已悄然开场。
每一步都踏在悬崖边缘,而他,已经无法分辨,最终坠落的会是谁。
那次关于“面具”的深夜对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陈若轩和苏晚晴之间漾开了一圈无声的涟漪。
之后几天,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及那个话题,重新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但某种东西,似乎悄然改变了。
苏晚晴对陈若轩的审视依旧严格,但那种纯粹基于专业的挑剔之外,偶尔会掺杂进一丝不易察觉的、更个人化的观察。
而陈若轩,在应对她专业要求的同时,内心那份因欺骗而产生的波澜,也愈发难以完全压抑。
《假面舞会》的编曲和配器逐渐完善,进入了最关键的录音阶段。
苏晚晴对这首歌投入了前所未有的精力,每一个字句,每一处气息转换,都反复琢磨。
陈若轩作为“创作者”和临时制作助理,几乎全程陪同。
录音过程并不顺利,这首歌的情感层次太复杂,既有狂欢下的虚无,又有面具后的脆弱,最后还要升华出一种近乎绝望的释放。
苏晚晴的唱功无可挑剔,但总是差一点“灵魂”。用她自己的话说:“技巧够了,但味道不对。像是在唱别人的故事。”
几次尝试未果后,录音棚的气氛有些凝重。
苏晚晴摘下耳机,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罕见的挫败感。
她走到控制台前,对陈若轩说:“再来一遍。你把那段引导钢琴旋律单独放给我听,不要人声demo。”
陈若轩照做,清澈而忧伤的琴声再次响起。
苏晚晴闭着眼,手指轻轻跟着节奏敲击,眉头紧锁。
突然,她睁开眼,看向陈若轩,目光锐利:“陈若轩,你写这首歌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陈若轩心头猛地一跳。系统立刻提供了几个“艺术家人设”的标准答案:关于孤独、关于现代人的伪装、关于对真实的渴望,但他看着苏晚晴那双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睛,那些准备好的套话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录音棚里只剩下钢琴旋律在循环,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晚晴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那眼神不再是审视,而是一种探寻。
陈若轩深吸一口气,避开了她的目光,盯着控制台上跳跃的电平指示灯,用一种近乎嘶哑的声音,缓慢地说道:“我在想一个人,戴着厚厚的面具,在灯火辉煌的舞池里旋转,所有人都为他的表演喝彩。但他自己知道,面具下的脸,早就麻木了。他害怕面具掉下来,又渴望有人能看穿这场虚假的狂欢,哪怕只看穿一点点。”
他没有用任何华丽的辞藻,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真实的疲惫和痛苦。
这些话,半是真心的流露,半是系统提供的“情感共鸣”话术的变体,但在此时此刻,由他带着这样的情绪说出来,却产生了惊人的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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