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黑风坊市,林昊与苏清月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
坊市内看似依旧喧嚣混乱,但一些隐晦的目光在扫过他们二人时,会多停留一瞬,带着审视、好奇,甚至是一丝忌惮。血狼帮两名化虚境头目连同手下精锐失踪的消息,显然已经无法完全掩盖。能在黑风坊市立足的,没有傻子,很容易便将此事与不久前入城、并曾与血狼帮发生过摩擦的两位“下界修士”联系起来。
“看来,我们想低调也不行了。”林昊传音道,语气平静,并无担忧。
“无妨。”苏清月神情清冷,“既然决定要争那擂台,扬名是迟早之事。些许关注,或许更能让某些人投鼠忌器。”
他们首先去了一趟青木商会名下的客栈,续租了小院。客栈掌柜的态度明显比之前更加恭敬了几分,显然也收到了一些风声。
安顿下来后,林昊独自一人,来到了坊市西区一家看似不起眼的炼器铺——“百炼阁”。据他从黑蝰记忆中搜魂得知,这家铺子的主人脾气古怪,但炼器手艺极高,而且……与血狼帮有些旧怨。
铺子内有些昏暗,充斥着金属和火炭的味道。一个头发灰白、赤着上身、肌肉精壮的老者,正叮叮当当地敲打着一块烧红的金属,对进来的客人恍若未闻。
林昊也不催促,静静打量着墙上挂着的一些成品法器。品质确实远超地摊货色,设计精巧,灵光内蕴。
良久,老者才停下手中铁锤,头也不抬地粗声道:“要什么?定制法器价格翻倍,材料自备。”
林昊走上前,从储物袋中取出几样东西,放在旁边的铁砧上。分别是得自独眼壮汉的那柄巨斧,黑蝰的淬毒匕首,以及几块从黑风山脉深处顺手采集的、蕴含浓烈煞气的“黑曜铁精”。
“不定制。请大师将这些材料,重炼为一套阵旗,一套九面。”林昊开口道,“要求只有两个:能完美承载煞气,以及……足够隐蔽。”
老者这才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一道狰狞疤痕从左额划到右下颌的脸。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铁砧上的材料,尤其是在那几块黑曜铁精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黑风煞穴里的东西?小子,有点本事。”他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又看向林昊,“用血狼帮杂碎的兵器和黑风煞气炼阵旗?你想对付血狼帮?”
“自保而已。”林昊不置可否。
老者盯着林昊看了几息,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带着一股桀骜与戾气:“好!老子早就看那帮吸人血的杂碎不顺眼了!这活儿我接了!三千下品灵石,五天后取货!”
这个价格堪称昂贵,但林昊没有还价,直接支付了一千五百灵石的定金。他看得出,这老者是真正有本事的人,而且对血狼帮的厌恶做不得假。
离开百炼阁,林昊又在坊市中逛了逛,特意在一些人多眼杂的地方,流露出对“黑风擂”的浓厚兴趣,并“不经意”地展露出一丝魂宫境后期的修为气息。
他此举,正是在执行“引蛇出洞”的计划——高调展示实力和意图,吸引血狼帮的注意,逼迫他们在擂台上下采取行动。
与此同时,苏清月则去了坊市中最大的药材铺“百草堂”。她并非购买丹药,而是购置了一些看似寻常,但属性或阴寒、或炽烈、或带有迷幻特性的灵草灵花。
回到小院后,苏清月便开始调配。她并非炼丹,而是以自身初步觉醒的 青莲本源 为引,融合这些灵草的特性,炼制出了一种无色无味、介于虚实之间的粉末——“青莲幻尘”。
此物不具备直接杀伤力,但一旦散开,能极大程度地干扰修士的神识感知,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扭曲其对灵气的感应。在关键时刻,无论是用于扰乱战场,还是辅助遁走,都有奇效。
五日后,林昊如约前往百炼阁。
老者将一个漆黑的木盒丢给他。打开一看,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九面巴掌大小的三角小旗。旗面呈暗褐色,仿佛沾染了干涸的血迹,旗杆则由黑曜铁精打造,触手冰凉,隐有煞气流转。整套阵旗灵光完全内敛,看上去毫不起眼,但林昊神识探入,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而隐晦的煞气力量。
“此套阵旗,老夫命名为‘九幽煞神阵’。”老者傲然道,“一旦布下,可引动地脉煞气,自成一方幽冥领域,化虚境后期陷入其中,也要脱层皮!而且极其隐蔽,非阵法大师难以察觉。”
林昊满意地点点头,支付了尾款。有了此阵,他的计划便更多了几分把握。
就在林昊准备离开时,老者忽然看似随意地提了一句:“小子,最近坊市里来了几个生面孔,气息不像是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好像在打听什么……跟青木商会那位小姐走得挺近。擂台之上,小心点,水可能比你想的浑。”
林昊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对老者拱了拱手:“多谢大师提点。”
回到小院,林昊将阵旗交给苏清月熟悉,并将老者的提醒告知了她。
“外来者?打听青木商会?”苏清月秀眉微蹙,“看来这黑风擂,果然牵扯不小。”
“无妨。”林昊目光锐利,如出鞘利剑,“水越浑,摸鱼的机会才越多。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擂台开启了。”
距离黑风擂还有十天,坊市内的暗流愈发汹涌。而林昊与苏清月,已然张网以待。
(第一百二十四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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