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面安排在城市一家以安静和私密性着称的咖啡馆包间内。林默提前到达,选择了背对门口、视野能覆盖整个房间的位置。他没有以“镜界科技”老板的身份出现,而是沿用着“神秘投资人”的伪装,衣着普通,气质内敛。
约定的时间刚到,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一位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几分的女性走了进来。她穿着简洁的白色研究服外套,里面是素色衬衫,长发随意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异常明亮、充满了知性与探索欲的眼睛。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更添了几分书卷气。她手中拿着一个略显陈旧的平板电脑和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正是那位名叫苏琳的材料学博士。
“您好,我是苏琳。请问是您发出的会面邀请吗?”她的声音清朗,带着研究人员特有的条理感,目光快速而礼貌地扫过林默,似乎在初步评估。
“是我,请坐。”林默起身,与她轻轻握了握手,触感干燥而稳定。“你可以称呼我……林先生。”
两人落座,简单点了饮品后,对话直接切入核心。
“苏博士,你的研究计划书我仔细看过了。”林默没有绕圈子,“非常大胆,也……非常有趣。尤其是关于‘非经典能量场’和‘信息结构稳定性’的假设,在主流学界似乎并不受待见。”
苏琳推了推眼镜,脸上没有任何被冒犯的神色,反而露出一丝遇到知音般的淡淡笑意,尽管这笑意背后带着些许无奈:“是的。我的理论缺乏直接、可重复的实验数据支撑,在很多评审看来,更接近于科幻构想。他们无法理解,或者说不愿意去理解,物质的存在形式可能远比我们当前认知的更加……依赖某种更深层次的背景规则。”
她打开平板,调出一些复杂的公式和模型图,向林默深入浅出地解释着她的核心思想:“我认为,某些看似稳定的物质,其存在本身可能依赖于一个微妙的‘信息锚点’或者局域性的‘能量场’。一旦这个锚点或场发生变化,哪怕物质本身的化学成分不变,其物理性质甚至存在性都可能发生改变。反过来,如果我们能理解并操控这种‘场’或‘信息结构’,或许就能实现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比如,让某些理论上极不稳定的物质暂时或永久地稳定存在。”
林默凝神倾听,心中波澜起伏。苏琳的描述,虽然用的是现代科学的语言,但其内核,与他从游戏中感受到的“规则差异”、与【星界裂隙】矿石的特殊性、甚至与“上古炼金术”那种提炼“概念”的运作方式,都有着惊人的、形而上的共通之处!
她不是在研究具体的材料配方,她是在尝试触摸这个世界的“底层代码”!而这,正是林默目前最需要、也最缺乏的知识领域!
“很棒的思路。”林默由衷地称赞,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专注,“如果我愿意为你提供充足的、不受限制的资金,一个完全由你主导的、配备顶级设备的独立实验室,并且不干涉你的具体研究方向,只要求在成果转化方面拥有优先权……你是否愿意加入我的团队?”
苏琳愣住了。她预想过对方可能会感兴趣,甚至可能提供一些小额资助,但如此优渥且毫无束缚的条件,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这不像是投资,更像是一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托付。
“为……为什么?”她忍不住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审视,“林先生,我的研究风险极高,很可能在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内都看不到任何商业回报。您这样的投入,不符合任何理性的投资逻辑。”
林默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我相信,有些价值,无法用短期的商业回报来衡量。我看重的,是你突破边界、探索未知的思维和能力。我认为,你的研究方向,在未来可能会具有……战略性的意义。”
“战略性……”苏琳喃喃重复着这个词,敏锐地捕捉到了林默话语中隐含的深意。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最终,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断。
“我接受。”她清晰地说道,“感谢您的信任,林先生。我不会让您失望。”
正事谈妥,包间内的气氛轻松了一些。两人又就实验室的初步规划、设备需求、团队组建等细节交流了片刻。
就在会面即将结束,苏琳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她似乎是无意地,又像是某种直觉驱使,抬头仔细看了林默一眼,秀眉微蹙,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语气,轻声说道:
“林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给我的感觉,很奇怪。”
林默心中微动,面上不动声色:“哦?怎么个奇怪法?”
苏琳歪了歪头,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就是一种……很特别的熟悉感。嗯……很像我在《天命纪元》里认识的一个朋友,不是长相,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和行事风格。”
林默端着咖啡杯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天命纪元》?
游戏里认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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