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岩壁上,喉头一甜,腥甜的液体顺着嘴角滑落。抬眼时,只见白茫雾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将碎石与星尘都裹进一片混沌里。那雾气泛着冷蓝的光,触到皮肤时像有细针在扎,比碎冰更刺骨。
“是‘逆生雾’。”通讯器里传来星络的急呼,带着电流杂音,“他把自身精血融进了雾里,每一粒雾珠都藏着反噬之力!”
话音未落,雾气中突然绽开无数冰晶,棱面折射着诡异的光,竟在空中拼出一张巨大的网。我下意识蜷缩身体,那些冰晶擦着肩飞过,撞在身后的岩壁上,瞬间化作齑粉——而岩壁竟被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像被虫蛀过的木头。
“咳……”我咳出一口血,混着雾气落在地上,竟滋滋冒起白烟。突然想起星络曾说过,逆生雾最可怕的不是蚀骨,是能勾起人最深的恐惧,再将其具象化。
果然,眼前的雾霭开始扭曲。母亲临终前递来的那碗药、被星兽撕碎的勘探队制服、还有被我亲手封存在冰窖里的、妹妹最后带血的发带……无数碎片在雾中浮沉,每一片都带着尖锐的棱角,折射出我刻意埋葬的记忆。
“你以为碎星雷能炸开的是雾?”雾气深处传来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错了,这雾锁的是心。你越挣扎,它缠得越紧——就像当年你把妹妹锁进冰窖时,她是不是也这样求救过?”
这句话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心口。我猛地抬头,看见雾中浮现出妹妹的脸,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眼眶里淌出的不是泪,是血。
“不……”我下意识去抓,指尖却穿过那片虚影。就在这时,手腕突然被什么东西攥住——是雾凝结成的手,冰冷刺骨,竟带着妹妹当年被冻得青紫的指节温度。
“尝尝?”他的笑声从雾中滚出来,“这雾,是用被你抛弃的所有‘遗憾’熬成的。”
攥着我手腕的力量骤然收紧,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我能感觉到逆生雾正顺着皮肤往血管里钻,所过之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余光瞥见腰间挂着的星尘符——那是星络临行前塞给我的,说能在危急时引动星核之力。
拼尽最后力气扯下符纸,咬破舌尖,将血唾在上面。符纸瞬间燃起青蓝色的火,雾气像被烫到般向后退去,露出他藏在雾后的脸——竟与记忆中妹妹的眉眼有三分相似。
“你……”
他没给我说话的机会,雾中突然降下冰锥雨。我将燃着的符纸挡在身前,火焰与冰锥相撞,腾起漫天白汽。就在这短暂的遮蔽中,他竟消失了,只留下一句飘散在雾中的话:“下一站,碎星渊。敢来,就让你看看完整的‘家宴’。”
白汽散去时,岩壁上赫然出现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边缘还残留着新鲜的抓痕。我捂着流血的手腕,望着裂缝里翻涌的黑雾,将星尘符的灰烬抹在伤口上——那里,正凝结出一层薄冰,带着妹妹当年留在我手背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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