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了烫手的账本，又到手了上千灵石和一份珍贵的药材清单，林枫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从谷底瞬间冲上云霄。他美滋滋地清点着柳如烟给的储物袋，里面不仅有亮晶晶的灵石，还有好几株他只在《基础丹方详解》里见过的、价值不菲的灵草，比如“静心莲”、“安魂木”的碎屑。
“发财了发财了！柳仙子果然是大户！”林枫笑得合不拢嘴，立刻将之前的担忧抛到脑后。有了这些资源，别说“凝神汤”，就算尝试炼制正儿八经的养魂丹，似乎也不是遥不可及了！
他干劲十足，立刻开始研究柳如烟给的药材清单，准备大干一场。清单上的药材比他自己捣鼓的“凝神汤”高级不少，主药更是换成了效果更强的“静心莲”和“安魂木屑”，显然柳如烟对药效的要求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看来柳师姐的‘麻烦’不小啊，需要这么猛的药来压制？”林枫一边处理药材，一边暗自嘀咕。他不敢怠慢，严格按照《基础丹方详解》里一个名为“静魂安神散”的二品丹方（依旧简化成汤剂）来操作，过程比之前更加谨慎。
这一次，他没有加入金粉。一来金粉所剩不多，提炼废丹更重要；二来他怕再次引发不可控的变异，万一效果太猛或者出现副作用，得罪了柳如烟，那才是灭顶之灾。
经过一整天的精心熬制，一锅色泽清澈、散发着淡淡莲香与木香的“加强版凝神汤”终于出炉。药气平和，灵力内蕴，看起来比上次那碗冒着寒气的靠谱多了。
林枫尝了一小口，只觉得一股温和厚重的药力缓缓化开，沁入神魂，让人心神宁静，杂念顿消，效果确实比之前的版本强上数倍。
“完美！”林枫满意地点点头，将汤药分装进几个玉瓶，等待柳如烟来取。
五日后，柳如烟准时出现。她接过玉瓶，检查了一下药液的成色和气息，冰冷的脸上似乎缓和了一丝，微微颔首：“不错。比上次的稳定。”
她似乎很急，没有多言，支付了尾款（又是五百灵石！），便匆匆离去。
交易顺利完成，林枫长舒一口气，看着再次鼓起来的储物袋，心里乐开了花。照这个速度下去，他很快就能攒够购买正经丹炉和养魂丹药材的灵石了！
然而，好心情并没持续多久。
几天后，林枫正在丹堂废料库“兢兢业业”地分拣垃圾，顺便偷偷用金粉提炼一些有价值的废丹残渣时，偶然听到了两个丹堂内门弟子的低声交谈。
“听说了吗？柳如烟师姐前几天在修炼时，好像出了点岔子。”
“嗯？怎么回事？她不是快要筑基了吗？”
“不清楚，据说突然心神失守，灵力暴走，差点伤到同闭关的师姐，幸好被长老及时压下。”
“嘶……怎么会这样？她修炼的《冰心诀》最重心境平稳……”
“谁知道呢？有人说可能是急于求成，心魔反噬；也有人说……可能是服用了什么来路不明的丹药，出了问题……”
“来路不明的丹药”几个字像一根针，猛地刺了林枫一下！他手下动作一僵，差点把正在提炼的一颗废丹捏碎。
柳如烟心神失守？灵力暴走？时间点正好是在取走“加强版凝神汤”之后！难道……难道是自己的药有问题？
不可能啊！他完全是按照正统丹方熬制的，药材也是柳如烟提供的上等货，他还亲自试过，药性温和纯正，绝无问题！
林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熬药的每一个细节。药材处理、火候控制、药性融合……都没有问题。除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问题不是出在熬制过程，而是出在药材本身？！柳如烟提供的那些珍贵药材，会不会……本身就有问题？被人做了手脚？或者是在生长、采摘、保管过程中出了什么未知的岔子，产生了极其隐蔽的、连《基础丹方详解》都未曾记载的毒性或副作用？
而他，只是一个炼气二层的小杂役，凭借半吊子的【黑暗料理】技能和一本《详解》，根本察觉不到那种层次的隐患！他熬出来的汤药，看似完美，实则可能是一碗……毒药？！
这个想法让林枫如坠冰窟，手脚冰凉！
如果真是这样，那柳如烟一旦深究起来，自己绝对是第一个被推出来顶罪的替死鬼！提供问题药材的人背景深厚，可能安然无恙，而他这个无权无势、又有“前科”（怪丹、账本）的小杂役，下场可想而知！
“不行！必须搞清楚！”林枫心急如焚。他立刻找了个借口提前下工，跑回小屋，将之前熬药剩下的一点药材边角料和药渣全部翻了出来，动用【黑暗料理】技能和微薄的灵识，拼命感知、分析。
然而，以他目前的水平和技能等级，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这些药材灵气充沛，药性纯正，看起来毫无问题。
“怎么办？怎么办？”林枫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直接去找柳如烟坦白？说自己怀疑她的药材有问题？无凭无据，柳如烟会信吗？万一惹怒了她，自己更没好果子吃。
假装不知情，继续提供药汤？那等于是在刀尖上跳舞，一旦柳如烟再次出事，自己必死无疑！
林枫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他以为自己搭上了柳如烟的线是找到了靠山，却没想到可能是一脚踏进了更深的陷阱！
就在他惶惶不可终日之时，小屋外，再次传来了轻微的、却让他头皮发麻的敲门声。
柳如烟，又来了。
这一次，她的脸色比以往更加苍白，眼神深处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惊悸？虽然她极力压制，但林枫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同。
她没有寒暄，直接递过来一个新的、更加珍贵的药材清单和一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之前的药，效果尚可，但……还不够。按这个新方子，用最好的药材，尽快配制出来！药效要更强！更稳！灵石，不是问题！”
林枫接过清单和储物袋，手心里全是冷汗。他看着柳如烟那双冰冷却隐含焦躁的眸子，心中警铃大作。
柳如烟的状态不对！非常不对！她似乎对“凝神汤”产生了某种依赖，而且需求越来越急迫，药效要求也越来越强！这绝不是正常现象！
这批新药材，他到底是用，还是不用？
接了，可能是在炼制催命符；不接，立刻就会得罪柳如烟，下场同样凄惨。
林枫感觉自己被架在了火上烤，进退两难。
而这一切的源头，似乎都指向了那本被他“甩”出去的、该死的账本，以及丹堂深处，某些他完全无法触及的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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