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茂密的灌木丛，唐枫终于看到了烟柱的源头——那是一片简陋的聚落，几十间用珊瑚石和茅草搭建的屋子错落分布在山坳里，袅袅炊烟从屋顶升起，夹杂着渔民特有的咸腥味。
聚落外有几个手持鱼叉的汉子在巡逻，他们皮肤黝黑，身上带着海风雕琢的粗糙纹路，修为大多在炼气三四层，警惕地打量着陌生的唐枫。
“站住！你是谁？”一名络腮胡汉子上前一步，鱼叉横在胸前，眼中满是戒备，“这是我们月牙岛的地界，外人不准乱闯！”
唐枫停下脚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在下唐枫，从内陆来，迷了路，想在此借宿几日，顺便买点食物和水。”他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块下品灵石，递了过去，“这点心意，不成敬意。”
灵石在阳光下泛着淡青色的光，络腮胡汉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外海虽不缺灵石，但对他们这些普通渔民而言，一块下品灵石已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他身后的几人也交换了个眼神，戒备稍减。
“内陆来的？”络腮胡接过灵石，掂量了一下，语气缓和了些，“跟我来吧，不过规矩得懂，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碰的别碰。”
唐枫点头应下，跟着他走进聚落。
聚落里很安静，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在晾晒渔网，孩子们则光着脚丫在沙滩上追逐打闹，看到唐枫这个陌生人，都好奇地围了上来，又被大人们呵斥着驱散
络腮胡将他带到一间空置的茅草屋前：“你就住这吧，食物和水等会儿给你送来，一块灵石够你住半个月了。”
“多谢。”唐枫刚想追问些外海的事，却见络腮胡摆了摆手，转身就走，显然不愿多言。
夜幕降临时，一名老妪端着一碗烤鱼和一壶清水送来。唐枫趁机递上半块下品灵石：“老人家，想问您些事。”
老妪浑浊的眼睛亮了亮，接过灵石藏进袖中，才压低声音道：“后生，你是从‘那边’来的？”她指了指内陆的方向。
“是。”
“唉，这年头，敢来外海的内陆修士可不多了。”老妪叹了口气，“外海不比内陆，凶险得很，不光有海妖兽，还有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海寇，更别提……”她突然顿住，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更别提那些‘大人物’的地盘了。”
“大人物？”
“就是那些掌控着大片海域的宗门和家族，比如‘万海阁’，还有‘血鲨帮’背后的靠山，听说都是有元婴修士坐镇的。”老妪的声音更低了，“我们这些小聚落，只能在夹缝里求生存，每年还得给附近的势力交供奉，不然日子更难过。”
唐枫心中一动：“您知道黑鲨帮吗？”
老妪脸色微变：“黑鲨帮？他们是这一带最狠的海寇，盘踞在黑鲨岛，不光抢商船，连我们这些渔民都不放过，前几日还来抢了我们刚打上来的珍珠贝……”她指了指聚落边缘的几间破屋，“那几家的男人，就是反抗时被他们杀了的。”
原来白日里看到的尸体，是反抗黑鲨帮的渔民。唐枫皱眉：“就没人管管他们？”
“谁管啊？”老妪苦笑，“黑鲨帮的帮主是炼气九层巅峰，据说快突破筑基了，还有十几个好手，我们这些人哪打得过？听说他们跟万海阁的一个管事有勾结，只要不惹到万海阁的头上，谁也懒得动他们。”
唐枫沉默了。外海的势力盘根错节，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老妪又絮絮叨叨说了些外海的常识：外海的修炼资源以海产品为主，比如蕴含水系灵力的“珍珠贝”、能增强体魄的“海蛟肉”；灵石在这里同样通用，但更受欢迎的是“珊瑚币”——一种用深海珊瑚打磨成的货币；最危险的不是海寇，而是深海中的海妖兽，尤其是月圆之夜，常有高阶妖兽上岸觅食。
“后生，你要是想在这外海活下去，最好找个靠山，要么加入万海阁那样的大宗门，要么就找个偏僻的海岛躲着，千万别惹黑鲨帮和那些大人物。”老妪临走前叮嘱道。
唐枫送走老妪，坐在茅草屋的木板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思绪万千。加入万海阁？他如今境界低微，又带着修复金丹的秘密，绝不能轻易投靠任何势力；躲起来？他需要资源，需要寻找修复金丹的方法，总不能一直躲着。
“看来，得先解决黑鲨帮这个麻烦。”唐枫眼中闪过一丝锐光。黑鲨帮既是附近的祸害，实力又不算太强（最高炼气九层），正好可以用来练手，夺取些资源，顺便打听修复金丹的线索。
他取出海图，借着月光辨认黑鲨岛的位置——就在月牙岛东南方百里处，是一座被暗礁环绕的岛屿。
“明日去探探情况。”唐枫打定主意，开始运转灵力消化今日吸收的信息。
夜色渐深，聚落里的灯火陆续熄灭，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唐枫知道，他在外海的第一步，即将踏出，而这一步的目标，便是那座笼罩着血腥气的黑鲨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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