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青竹门山门前已是剑拔弩张。三十柄闪烁着寒光的飞剑悬空组成一个巨大的“封”字，每一柄都散发着凌厉的剑气，将整个山门笼罩在肃杀的氛围中。丹霞阁执法长老脚踏七彩祥云，手中那本厚重的《修仙界贸易公约》无风自动，每一页都闪烁着天道誓言的青色光芒，仿佛随时都会降下天罚。
“青竹门违规发行‘丹股’，扰乱市场秩序！”执法长老的胡子气得翘成八字形，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山谷间回荡，“按公约第三百六十条，勒令立即停止所有非法交易，并赔偿十万灵石！”
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高明挤到人群前面，就被这个天文数字呛得直咳嗽——十万灵石？这特么是修仙界还是华尔街？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听错。
广场上瞬间炸开了锅。昨天刚买了“青竹丹股”的修士们脸色煞白，有个穿锦袍的胖子直接揪住高明的衣领：“退钱！你们这是诈骗！”
“诸位冷静！”高明挣开胖子的手，忽然瞥见人群边缘那个熟悉的身影。百晓生，这个独眼书生正用一支朱砂笔在竹简上疯狂记录，那只完好的左眼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琥珀色，仿佛能看透人心。
就在这时，玉清仙子的传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清冷中带着一丝急切：“丹霞阁自己在黑市倒卖丹药，他们库存的筑基丹至少...”
高明眼睛一亮。好家伙，这是要玩做空啊！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华尔街经典案例。
“诸位道友！”高明突然跳上石狮雕像，从乾坤袋里掏出一袋灵石，“哗啦”一声倒在地上，“谁愿跟我打个赌？”
灵石滚到百晓生脚边，他弯腰捡起的动作比猫捉老鼠还快，独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我赌三日之内，筑基丹价格必跌五成！”高明声音洪亮得像是装了扩音器，确保在场每个人都能听见。
百晓生的独眼立刻亮起来，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高道友有何依据？”
高明勾勾手指，等百晓生凑近后压低声音：“我刚收到消息，东海发现了上古丹方...”他故意顿了顿，观察着对方的表情，“能批量生产筑基丹！”
“当真？”百晓生的呼吸明显急促了，手中的朱砂笔都不自觉地在竹简上划出一道红痕。
“千真万确。”高明掏出个琉璃瓶，里面装着几粒蓝色小药丸——其实是他在现代带来的晕车药，特意磨成了丹药形状，“这就是样品。”
百晓生的独眼瞪得溜圆，高明甚至能听见他咽口水的声音。这个情报贩子转身就挤进人群，不到半盏茶功夫，“上古丹方现世”的消息就像瘟疫般传遍了整个广场，连带着“筑基丹即将大幅降价”的流言。
当天傍晚，黑市里的筑基丹价格应声下跌两成。高明蹲在房顶上，看着丹霞阁弟子们抱着丹药匣子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笑得直拍大腿。
“你这招够损的。”玉清仙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金算盘上跳动着红色数字，“不过他们确实往丹药里掺了面粉。”
高明差点从屋顶滚下去：“真掺假？”
“三成面粉，两成香灰，剩下五成才是劣质药材。”玉清仙子冷笑，指尖在金算盘上轻轻一拨，“丹霞阁的‘独家秘方’，已经用了三百年。”
第二天寅时，天还没亮，李铁蛋就被高明从被窝里拽出来，怀里塞了张特制符箓。
“师父，这是啥？”李铁蛋揉着惺忪的睡眼，声音还带着困意。
“最新款留影符。”高明面不改色地撒谎——其实是他手机剩最后3%电量时拍的照片打印版，“去丹霞阁后厨，把他们掺面粉的过程拍下来。”
李铁蛋吓得腿软，差点跪在地上：“会被打死的！”
“想想你的年终奖。”高明掏出一颗金灿灿的丹药在他眼前晃，“超级筑基丹pro max版，限量发售，仅此一颗...”
一炷香后，李铁蛋视死如归地出发了。高明转头就“偶遇”了正在晨练的百晓生，这个情报贩子果然无处不在。
“百晓道友起得真早啊。”高明故意大声叹气，吸引对方的注意，“可惜了那些买了丹霞阁丹药的道友...”
百晓生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像雷达一样转向高明的方向。
正午时分，就在丹霞阁门前人流量最大的时候，《修仙界秘闻录》的特刊像雪花般飘满大街小巷。头版头条赫然是丹霞阁弟子往丹炉里倒面粉的“留影”，旁边配着耸人听闻的标题：
【惊天黑幕！丹霞阁丹药掺假三百年！】
副标题更狠：
【某长老亲口承认：我们吃回扣比吃饭还勤快】
高明啃着灵果看戏。只见丹霞阁门前瞬间挤满了退货的修士，有个体修举着丹药匣子怒吼：“老子筑基失败三次！原来吃的都是面团子！”
执法长老的胡子真的着火了——字面意义上的。他头顶冒着青烟在台阶上跳脚：“这是诬陷！那留影是假的！”
“是吗？”高明慢悠悠晃出来，掏出最后一张“留影符”（其实是手机最后1%电量拍的视频），丹霞阁弟子掺面粉的动态画面顿时投影到半空中，连他们边掺假边聊天的声音都清晰可辨。
全场寂静三秒，然后“轰”地炸开了锅。修士们红着眼往丹霞阁里冲，不知道谁喊了句“退钱”，瞬间引发连锁反应。高明亲眼看见有个丹霞阁弟子被挤得鞋都掉了，光着脚跳上飞剑就跑，连库存的丹药都顾不上拿了。
子时的丹房静得能听见药渣发酵的声音。玉清仙子摊开一本泛黄的账册，指尖点在某页上：“看这里。”
高明凑过去，只见上面写着：
【甲子年，缴纳丹道专利费：六千灵石】
“青竹门每年要向丹霞阁缴纳六成收入。”玉清仙子的金算盘自动跳动着，珠子碰撞声像在磨牙，“就因为他们三百年前‘发明’了筑基丹的配方。”
高明倒吸一口凉气：“这是知识垄断啊！”
“现在明白我为何要他们破产了？”玉清仙子突然合上账本，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作为回报，我会告诉你如何找到‘时空裂隙’。”
高明手里的茶盏“咣当”掉在地上。时空裂隙？这不就是他回现代的关键吗？他的心跳突然加速，仿佛已经看到了回家的路。
“你...你知道回去的方法？”高明声音发颤，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玉清仙子刚要开口，窗外突然传来“咔嚓”一声瓦片碎裂的轻响。高明猛地推窗，只见百晓生的独眼在月光下一闪而过，那支朱砂笔还悬在半空没来得及收回。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变了脸色。忽然“砰”的一声巨响，饕餮老祖圆球般的身躯直接撞破大门滚了进来，脸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油渍。
“不好了！”饕餮老祖的三下巴剧烈颤抖，声音中带着罕见的惊慌，“丹霞阁启动了‘丹道封杀令’，所有药田都...”
他突然抽了抽鼻子，像猎犬般四处嗅闻：“等等，你们这薄荷味...”
高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玉清仙子袖口不知何时滑出半片口香糖包装纸，上面“箭牌”二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饕餮老祖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这是...异界之物！”
整个丹房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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