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浣溪走后,办公室里重归安静,只有吊扇在头顶“嗡嗡”地转着,搅起闷热的空气。
林悦汐捏着那颗薄荷糖,指尖传来糖纸的粗糙质感,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那是赵浣溪留下的温度。
她走到窗边,轻轻地推开窗,热风夹杂着操场的口号声涌进来。
赵浣溪走出办公楼的门口,他正仰头往二楼最右侧的那间办公室看去。
赵浣溪和林悦汐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像被抓包的小偷,慌忙低下头,手忙脚乱地往操场跑,背影都透着慌张。
林悦汐忍不住笑了,指尖轻轻剥开糖纸。薄荷的清凉气息瞬间散开,带着点微甜。她把糖缓缓地放进嘴里,凉意从舌尖蔓延到喉咙,心里却暖融融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汐汐,还在傻笑什么呢?”何洛雪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吓了她一跳。
林悦汐慌忙转过身,脸颊微红:“没、没什么。洛雪,你怎么来了?”
“导员让我来拿份文件,”何洛雪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夹,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糖纸上,笑得不怀好意,“哟,这不是薄荷糖吗?谁送的呀?”
“就……就小卖部买的。”林悦汐把糖纸揉成一团,塞进兜里,眼神有点闪躲。
“是吗?”何洛雪挑眉,故意凑近了些,“我怎么听说,刚才有个黄头发学弟,特意跑上来向你道谢。”
林悦汐的脸更红了,伸手推她:“你别胡说。”
何洛雪笑着躲开,“我可没胡说,刚刚可是浣溪学弟跟我说的。”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刚刚看到某人站在窗边笑成了朵花。说真的,汐汐,你对浣溪学弟到底有没有意思?”
林悦汐转过身,靠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没在说话。薄荷糖在嘴里慢慢融化,清凉中带着点甜,像赵浣溪这个人——笨拙,却真诚得让人没法拒绝。
“洛雪,话说回来。我不喜欢男生。毕竟男生没一个好东西。你还记得之前我们班有一个身高大概是一米七的男生吗?”林悦汐转过身,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他到处跟别人说我是他女朋友,我当时真的很反感。明显没有的事,结果他把这件事情说得很真,好多人都信了。都说他很有福,谈了我这么一个计算机系的系花。”
何洛雪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连浣溪学弟也一起防备?”
“不是防备,”林悦汐摇摇头,“我只是觉得,感情应该慢慢来。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像表面这么真诚。”她想起赵浣溪送巧克力时红透的耳根,想起他被教官罚站时偷偷看她的眼神,想起他在小卖部笨手笨脚够矿泉水的样子——那些细碎的瞬间,像串起来的珍珠,闪着干净的光。
“行吧,”何洛雪妥协了,“但你也别太折腾人家了。那学弟看着挺单纯的,别到时候把人吓跑了。”
林悦汐没说话,只是嘴角弯了弯。口袋里的糖纸被她捏得发皱,却舍不得扔掉,像藏着个小小的秘密。
下午的训练是练战术匍匐,教官在地上铺了层粗沙,要求大家低姿爬过去,不能碰掉头顶的横杆。
阳光晒得沙子发烫,爬过去一趟,胳膊肘和膝盖就磨得通红。
赵浣溪爬得格外卖力,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他知道林悦汐就在操场边缘看着,想让她看到自己最棒的样子。
爬到终点时,赵浣溪抬起头,果然对上她的目光。
林悦汐冲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赵浣溪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连带着爬起来时都差点绊倒。
王星在旁边看得直乐:“瞧你那点出息,一个手势就把你给勾引走了。”
“才没有,”赵浣溪嘴硬,心里却甜得像揣了罐蜂蜜。
训练结束时,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
赵浣溪刚想去拿水杯,就看到林悦汐站在队伍外,手里拿着两瓶冰镇汽水。
“给。”她递过来一瓶,指尖碰到他的手时,两人都像触电似的缩了缩。
“谢、谢谢学姐。”赵浣溪接过汽水,手指都在发颤。
“刚才匍匐前进练得不错,”林悦汐看着他磨破的胳膊肘,眉头微微蹙起,“疼吗?”
“不疼!”赵浣溪立刻摇头,生怕她担心,“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林悦汐从口袋里掏出个创可贴,递给他:“贴上吧,别感染了。”
创可贴的包装上印着只小熊,可爱得有点不符合她平时的风格。
赵浣溪愣了愣,接过创可贴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还是那么暖。
“谢谢学姐。”他红着脸说。
“不客气。”林悦汐笑了笑,转身要走,却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对了,军训结束那天有晚会,你会去吗?”
赵浣溪的眼睛瞬间亮了:“会!我肯定去!”
“嗯,”林悦汐点点头,嘴角弯起的弧度像月牙,“到时候……我有东西想给你。”
说完,她转身就走,马尾辫在夕阳下划出轻快的弧线,像只快乐的小鹿。
赵浣溪愣在原地,手里攥着那瓶汽水和创可贴,心脏“怦怦”直跳,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她说有东西要给我!”他抓住王星的胳膊,激动得语无伦次,“星哥,你听到了吗?她有东西要给我!”
“听到了听到了,”王星被他晃得头晕,笑着打趣,“瞧你那傻样,说不定人家就是给你块糖呢。”
“就算是糖我也乐意!”赵浣溪咧开嘴,笑得一脸灿烂,黄头发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只要是她给的,什么都好。”
晚风轻轻吹过,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把少年人的心跳声,和少女藏在糖纸里的心事,都吹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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