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剧烈的恶心感再也无法抑制,郝奇猛地扑向旁边的垃圾桶,剧烈地干呕起来。
胃里那昂贵的营养餐糊糊混合着胃酸,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酸涩灼烧着食道和喉咙,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
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彻底掏空、濒临破碎的布娃娃,瘫在冰冷的器械旁,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和身体的阵阵抽搐。
整个训练区寂静无声,沈冰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催促,也没有安慰。
她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平板电脑上实时同步的心率曲线(最高点189bpm,远超普通新手极限)和动作分析数据,又看了看瘫软如泥、狼狈不堪的郝奇,冰冷的眼底深处,第一次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波动——
那不是怜悯,而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和评估。
这痛苦的反应是真实的,但这心率峰值和短暂的恢复速度……似乎又有点超出她对这个基础孱弱者的预期?
数据有矛盾。
过了足足五分钟,郝奇才感觉眼前的世界重新聚焦,身体的颤抖稍微平息。
他挣扎着爬起来,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但眼神深处却有一簇火苗在跳动——
那是手表赋予的“效果x10”在结果层面的承诺带来的信念支撑。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呕吐物的残留,声音嘶哑但坚定:“继续。”
沈冰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那审视的意味更浓了。她没有说话,只是指向旁边一台崭新的Inbody体测仪。
“脱鞋,站上去。”
冰冷的金属板贴着脚心,仪器发出细微的嗡鸣。
郝奇感觉自己像刚被从水里捞出来,虚弱得随时会再次倒下。
片刻,结果打印出来。沈冰拿起报告,目光扫过关键数据。
肌肉量:+0.8kg(对比一小时前评估结果,包括净增+训练后暂时性增幅)。
体脂率:下降0.5%。
基础代谢率(bmR):+55 kcal(包括永久和暂时部分)。
沈冰万年冰封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她的眉头紧紧锁起,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反复在报告数据和眼前这个瘫软、狼狈、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新手之间来回扫视。
这数据……不可能!
短短一小时的“生存”基础训练,即便营养介入再高效,对于郝奇这种基础代谢障碍、肌肉合成困难的体质,肌肉量能维持不跌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有如此显着的增长?
这增长幅度甚至超过了普通健康新手进行高强度力量训练的效果!体脂率下降和bmR提升也异常显着。
这完全违背了她所认知的运动生理学!
她再次看向郝奇,那审视的目光几乎要将他穿透。
汗水浸透的训练服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的依旧是单薄甚至有些瘦削的轮廓,完全看不出肌肉暴涨的迹象。
但他的眼神,虽然疲惫,却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种……笃定?
郝奇讨厌这种审视的目光,他可以为了发挥手表的功效忍耐沈冰把他当小孩子训,但并不意味着他真就是个随意拿捏的玩偶。
陈露可以拿他的善良和包容任性一些,但都在限度范围内,当他不耐烦了,可不会管你这那的。
他知道数据异常了,手表的十倍效果开始显现威力。
但那又如何?
他之所以花了钱还受苦受累地任她摆布,根本在于他需要她的专业指导来帮助自己更好地发挥运动手表的功效。
而不是像个看到女人就走不动路的窝囊废男主那样,对她言听计从。
他不是非征服这个冰山美人,如果事不可为,他随时可以放弃,转而性别不限,专注于提升自己的体能。
况且,在专业性上稍次一点的Lily也并不是不行。
他可已经付过钱了,而Lily也很懂事,随时待命着。
两人都沉默着,安静地像是要撕碎这个上午。
沈冰没有开口。她将报告折好,收进口袋,那双墨黑的眼眸如同深潭,牢牢锁定了郝奇。
“郝奇先生,”她的声音比训练时更低沉了几分,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探究。
“明天下午四点,”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板上。
“带你去见个人。”
“我拒绝。”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郝奇就拖着疲惫的开口了。
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
似乎没有想到会被拒绝,沈冰的眉头肉眼可见地皱了起来。
这个一直顺从地听从她的指挥忍耐坚持的男人居然拒绝了?
她心中有一股恼怒像是要冲破她冰山美人的气质,但她还是压下了。
“能说说为什么吗?”她淡淡问道,这已经是她能软下的态度极限。
“不能。”郝奇秒回,强撑着疲倦的身体开口,态度强硬。
“你现在的任务是带着我把剩下的训练计划完成。”
他手表的健身效果加持还在发挥作用,时间还没到,不能轻易浪费。
下次再用就得等明天了。
“如果你对我的身体数据感兴趣,我可以批准你进行研究。但是请注意…”
“…我是你的客户,不是围着你转,什么都听你的舔狗,更不是什么实验室小老鼠。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
“做不到的话请立刻终止协议,不要耽搁我找下一家。”
就在沈冰被气得气血翻涌,胸腔火热地要冒出火来时,郝奇的最后一句话送到了她的耳边。
“现在,请继续我们未完成的训练。”
他没有对她命令语气的指责,因为对他来说,不管是软的还是硬的,他现在都不能尝试去吃。
虽然也确实很恼火她命令式的态度也是事实。
沈冰被他逻辑清晰又不给她反驳机会的话语搅动了那冷漠的触角,眉毛此刻已经拧成了一团,像是打成了一片。
她从未被客户如此直白地顶撞过。
她心里有一股冲动告诉她,你还在等什么沈冰?他拒绝了你。
你都服软了他还是连解释都欠奉,甚至以解约相胁,难道你还要死乞白赖地挽留他吗?
你是冰山美人啊,客户排着队等你给他们安排一对一课程,你也不是很差钱,凭什么受这气?
但同时另一个声音也在说:他的身体数据确实引人注目,而贸然要求一个刚见面第二天的客户去见另一个陌生人也确实有失妥当。
你舍不得这样一个优质客户,不如先跟他打好关系,等将来时机成熟了再提也不迟。
他不是还许诺了可以让你研究他的身体数据吗?说不定你靠着这部分数据也能查出点什么呢?
两种声音天人交战,出身军人家庭的她一直以来奉行的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准则,说话方式也从来一成不变。
曾经也确实触怒过其他人,但往往改变服软的总是对方。
但今天,或许先改变态度的得轮到她了。
她最初提出“见个人”,确实带着强烈的探究意图——那个人,是她因家庭因素接触过的、隶属某特殊生物工程研究所的资深研究员。任何超出常规生理极限的案例,都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这涉及到更深层次的可能,甚至……关乎某些非公开领域的边界。
但郝奇的拒绝如此强硬且不留余地。
他显然极度警惕,对自己的秘密守口如瓶,甚至不惜撕破脸皮。
强行施压?以她一贯以来的作风,这曾是第一选择。
但现在的她,身份是“极境”的合伙人兼顶级私教,这样做不符合她的职业操守。
更重要的是,郝奇展现出的那种近乎笃定的“底气”,让她隐隐感到一丝不同寻常。
他似乎……有恃无恐?
这种直觉,让她选择了暂时隐忍。
“好。”沈冰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珠砸在地上,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抑后的冷硬。
“我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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