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陈氏老宅,再次矗立在暮色之中。
黑色的路虎卫士“暗黑武士”平稳地驶入大门。
副驾驶座上,陈淑仪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象,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一路无言。
车门打开,早已接到通知、面色凝重的管家快步迎上:“郝先生,小姐,老爷在书房等候。”
他的目光在陈淑仪身上短暂停留,带着一丝复杂。
郝奇淡淡点头,下车,步伐沉稳地走向那扇沉重的红木门。
陈淑仪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跟在他身后。
书房的门敞开着。
陈宏远坐在他那张宽大的书案后,脸色阴沉得可怕。
看到郝奇进来,他锐利的目光如同冰冷的箭矢,先是扫过郝奇,然后重重地落在后面魂不守舍的女儿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失望和怒火。
cathy如同隐形人般站在书房角落的阴影里。
“陈先生,又见面了。”郝奇在书案前站定,语气平静无波。
陈宏远没有理会他的问候,目光死死盯着陈淑仪,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冰冷的寒意:“没用的东西!给我跪下!”
陈淑仪身体猛地一颤,双腿一软,几乎就要屈膝。
然而,就在她膝盖即将触地的瞬间,郝奇的手臂似乎随意地一抬,恰好挡在了她的手臂下。
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托住了她,让她无法跪下。
同时,角落里的cathy动了!
她的身影如同鬼魅,几乎瞬间就出现在郝奇侧方,一只手快如闪电地探出,直取郝奇托着陈淑仪的那条手臂的关节处,意图迫使郝奇松手并给与警告!
这一击迅捷、精准、狠辣,体现了顶尖职业保镖的素养。
但郝奇的反应更快!
他甚至没有回头,托着陈淑仪的那只手手腕极其微妙地一翻一转,仿佛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却恰到好处地用肘部迎上了cathy的手刀。
“啪!”一声极轻微的闷响。
cathy感觉自己仿佛撞上了一块高速移动中的橡胶轮胎,一股诡异而强韧的力道将她的劲力尽数化解并反弹回来,整条手臂瞬间酸麻!
她心中骇然,借力向后飘退半步,稳稳站住,看向郝奇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和警惕!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除了当事人,几乎无人看清细节。
在陈宏远和陈淑仪眼中,只看到cathy突然冲过来,然后不知怎的又退了回去。
而郝奇,从头到尾连脚步都没移动一下,神情更是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只是掸了掸灰尘。
“陈先生,”郝奇这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动不动就让人下跪,是陈家的待客之道,还是管教子女的唯一方式?”
他松开了托着陈淑仪的手,后者已经吓得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陈宏远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死死盯着郝奇,又惊又怒。
惊的是郝奇的身手竟然如此可怕,连cathy的突袭都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化解;
怒的是对方竟敢在他的书房里,如此驳他的面子!
“郝奇!”陈宏远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到底想干什么?!”
“把我女儿这样带回来,是想向我示威吗?!”
“示威?”郝奇轻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没那么无聊。”
“我只是觉得,我们之间的一些误会,需要彻底澄清一下。”
他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陈淑仪,又看回陈宏远:“看来陈露最近做得确实不赖,已经能让您感到威胁,甚至到了需要迫不及待使用‘美人计’这种低级手段的地步了?”
陈宏远瞳孔一缩,被直接点破心思,让他更加恼怒,却无法反驳。
郝奇继续道,语气渐冷:“我上次提出的合作,是基于互不侵犯、有限支持的原则。”
“但我似乎高估了陈家的诚意,或者说,低估了您对失控的恐惧。”
“既然如此,那我给您两个新的选择,更清晰的选择。”
他伸出两根手指,目光如炬,直视陈宏远。
“第一,延续我们之前的合作模式。我无偿资助陈露个人,助她平稳过渡,顺利接手。您安分守己,享受退休生活。”
“我对你们陈家的内部倾轧毫无兴趣,只要最终上台的是陈露,并且她能保持独立决策即可。”
“第二,”郝奇放下第二根手指,语气变得格外平静,却带着更重的分量,“既然您认为陈露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威胁,无法容忍。那也好办。”
“我会带她离开栖霞陈氏。彻底离开。”
“她不再是陈家的继承人,她只是陈露自己。”
“我会给她足够的资源和平台,让她去做她想做的一切,活得比在陈家这个笼子里更精彩百倍。”
“至于栖霞陈氏日后是谁的,是兴盛还是衰败,与她无关,也与我无关。您看如何?”
这两个选择,如同两把冰冷的刀,架在了陈宏远的脖子上!
第一个选择,意味着他必须接受郝奇的存在和影响力,逐步放权,安享晚年。
第二个选择,更狠!直接抽走他目前最有潜力的继承人,甚至可能带着陈家的部分资源和秘密另起炉灶,成为陈家未来的心腹大患!
而郝奇那句“与她无关,也与我无关”更是绝杀,意味着他可能坐视甚至推动陈家的衰落!
这根本不是选择!这是通牒!
陈宏远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郝奇,半天说不出话来。
书房里的空气凝固到了极点。
良久,陈宏远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坐回椅子上,脸色灰败。
他挥了挥手,对cathy和陈淑仪道:“你们……先出去。”
cathy沉默地躬身,率先走出书房。
陈淑仪如蒙大赦,几乎是小跑着跟了出去,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书房里只剩下郝奇和陈宏远两人。
沉重的木门缓缓关上。
陈宏远靠在椅背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他盯着郝奇,眼神极其复杂,充满了不甘、愤怒、忌惮,还有一丝深深的困惑。
沉默了近一分钟,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问出了一个埋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的疑问:
“郝奇……你做的这一切……你背后……到底是谁?”
“是国家吗?”他紧紧盯着郝奇的眼睛,试图捕捉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只有国家力量,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你提供如此庞大的资金,让你拥有这样的底气和能力……”
“那篇发表在《IEEE》上的论文,绝不是普通学者能独立完成的。你到底在替谁做事?”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否则,一个年轻人的崛起速度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
郝奇看着陈宏远那探究、紧张又带着一丝绝望的眼神,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和神秘。
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用平静无波的声音,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却又让人浮想联翩的答案:
“是,也不是。”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不再看陷入巨大震惊和迷茫中的陈宏远。
“人,我暂时带走了。”
“至于刚才那两个选择,陈先生可以慢慢考虑。想清楚了,让陈露告诉我答案。”
说完,他转身,径直向书房外走去。
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如同最终的判决:
“陈先生,时代变了。”
“安分守己,顺应潮流,或许您真能安享晚年。”
话音落下,他拉开书房的门,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光线中。
书房内,只剩下陈宏远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耳边反复回响着那四个字——
“是,也不是。”
这比直接承认或否认,更让他感到深不可测的恐惧和寒意。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面对的,可能是一个完全超出他认知和理解范围的……存在。
而门外,郝奇带着依旧心神不宁的陈淑仪,离开了这座压抑的老宅。
他知道,经过这次交锋,陈宏远至少会安静很长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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