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卖——！”
最后两个字，莫测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狠狠地钉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整个露台，陷入了一种比刚才更加诡异的死寂。
如果说孙宏伟抛出的“一个亿”，是泰山压顶，那么莫测的回应，就是凭空掀起了一场海啸！
疯了！
这小子绝对是疯了！
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一个连办公室都没有的草台班子，一个核心成员只有两个人的“概念公司”，他居然敢当众拒绝一个百亿富豪一个亿的投资？
而且，他还重新定义了游戏规则！
我们不融资，只募资！
我们的股权，不卖！
这他妈已经不是狂妄了，这是在用一套全新的、完全超出他们理解范围的逻辑，在构建自己的世界！
孙宇张着嘴，大脑彻底宕机。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听天书。
什么Lp，什么Vc，什么募资……这些词他都懂，但组合在一起，从莫测嘴里说出来，他就完全无法理解了。
这不符合逻辑！
这不符合商业规律！
孙宏伟的脸色，第一次真正地变了。
不再是愤怒，不再是阴冷，而是一种深深的、发自骨髓的震撼。
他纵横商场几十年，见过狂的，见过傲的，见过吹牛不打草稿的。
但他从未见过莫测这样的。
这小子……他不是在拒绝，他是在釜底抽薪！
他直接跳出了“公司估值”这个陷阱，从一个更高的维度，重新定义了“诡神资本”的性质。
我们不是一家等着被收购、被投资的“项目”。
我们本身，就是一家“基金”！
我们是来筛选你们的，不是来被你们筛选的！
这一下，直接把孙宏伟的“一个亿”给架在了半空中。
你不是想用钱砸我吗？
好啊，你的钱，只能当我的客户，没资格当我的股东。
这他妈的……
孙宏伟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烧红的炭，灼热，刺痛，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引以为傲的资本实力，在对方这套“降维打击”的逻辑面前，竟然显得如此可笑，如此无力。
秦书瑶的狐狸眼里，异彩连连。
她看着莫测的眼神，已经从“看热闹不嫌事大”，变成了真正的、带有强烈侵略性的欣赏和占有欲。
这个男人……太有趣了！
太他妈有趣了！
他就像一个顶级的魔术师，总能在你以为他要完蛋的时候，从帽子里掏出一只你完全意想不到的兔子。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在微微沸腾。
而一直沉默的林文渊，镜片后的眼睛里，那丝赞叹，已经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激赏。
漂亮！
太漂亮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借力打力了。
这是乾坤大挪移！
他不仅完美化解了孙宏伟的杀招，更是反手一击，把“诡神资本”的逼格，直接拉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度。
甚至，他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在场的所有资本，发出了一个公开的“路演邀请”。
——想赚钱吗？把钱交给我。
林文渊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周围那些已经被震惊到麻木的宾客。
他知道，从今晚开始，“诡神资本”这四个字，不管它是不是个笑话，都将在江州的顶层圈子里，一战成名。
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莫测，也将在所有人的心里，留下一个深刻到无法磨灭的烙印。
一个狂到没边，也厉害到没边的……疯子。
林清浅感觉自己握着莫测的手，已经快要失去知觉了。
她的心跳，快得像擂鼓。
她的大脑，那台引以为傲的、冰冷的逻辑处理器，在莫测说出“不卖”的那一刻，彻底宣告过载。
她看着身边的男人。
他的侧脸在灯光下，线条分明，眼神里是那种熟悉的、视众生为棋子的疯狂。
但这一次，她从那疯狂之中，看到了一种更可怕的东西。
那是一种绝对的、不容置喙的……自信。
他不是在虚张声势。
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他真的认为，他的“诡神资本”，他的智慧，他的策略，是无价的。
这个认知，让林清浅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战栗。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了认知的顶端。
但今天，她发现，这个男人，他站在一个自己从未想象过的高度。
他甚至，想要自己来定义规则。
就在这几乎要凝固的空气中，莫测动了。
他松开了林清浅的肩膀，向前走了一步，直面着脸色变幻不定的孙宏伟。
“孙总，我知道您可能一时无法理解我们的商业模式。”
他的语气，出人意料地变得温和，甚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这很正常。任何颠覆性的创新，在初期，总是会被误解的。”
“就像当年，没人相信马云能把小商品卖到全国；也没人相信马斯克，能把火箭送上天再收回来。”
“认知，是有壁垒的。”
他这番话，看似是在给孙宏和台阶下，实则……是在诛心！
他把孙宏伟的“不理解”，归结为“认知壁垒”。
这比直接骂他“老古董”，还要狠毒一百倍！
孙宏伟的身体，微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
屈辱，愤怒，还有一丝……无力。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商业帝国，对自己几十年建立起来的信心，产生了一丝动摇。
难道……我真的老了？
真的，跟不上这个时代了？
“当然，”莫测的脸上，重新挂上了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
“为了表示对孙总这位‘潜在Lp’的尊重，我可以破例，透露一点我们‘诡神资本’的……核心机密。”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孙总，您知道，您引以为傲的宏盛资本，在未来的市场上，最大的风险是什么吗？”
孙宏伟瞳孔一缩。
莫测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是您的儿子。”
“孙宇，孙少。”
“他，才是宏盛资本那张光鲜亮丽的资产负债表上，最大的一笔……负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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