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镜司女官:案案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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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旧卷蒙尘:通州案,故吏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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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三刻,晨雾如轻纱般笼着昭镜司衙署,朱红大门在雾中轰然开启,撞碎了满院沉寂。沈惊鸿身着绯色绣银鹰补子的督主朝服,踏着青石板上未干的霜露步入衙内,腰间“昭雪金牌”与玉带相撞,脆响在空荡的庭院里层层回荡。值夜的亲卫闻声抬头,见是她便匆匆单膝跪地:“督主!按您吩咐,三年来悬而未决的旧案卷宗已尽数搬至阅卷阁,共计一百三十七宗。”

沈惊鸿抬手免礼,目光扫过廊下堆叠的卷宗——每本都用桑皮纸仔细封装,边角被岁月磨得发毛,泛着陈旧的黄褐色,几册受潮的卷宗还带着霉斑,纸页间竟夹着半片干枯的枫叶。她指尖轻触最顶层卷脊,“通州方家灭门案 天启七年”的字迹已被虫蛀得模糊,指腹抚到纸页间嵌着的干枯血迹时,眉心骤然拧紧。昨日太后赐金牌时的嘱托犹在耳畔:“昭镜司掌天下刑案,既要惩奸佞,更要安民心。那些沉冤未雪的旧案,便是扎在民心尖上的刺啊。”

阅卷阁内早已燃起银丝炭,暖光透过糊着云母纸的窗棂,在案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沈惊鸿将金牌轻搁案角,亲手拆开“通州方家案”的桑皮纸封套。第一页便是朱砂绘制的尸格册,十三具尸身的致命伤都用红圈标出,旁侧字迹工整如刻:“天启七年三月十五,通州富民方世昌阖家一十三口遇害,皆为利器断颈,创口平整,家中金银器物分毫未动。勘现场得盗匪腰牌一枚,系北境流民盗团‘黑风寨’之物。同年五月,黑风寨被剿,寨主屈打成招认此案,斩于市。”她指尖划过“财物无损”四字,银毫笔在旁侧圈注,笔尖戳得纸面微陷——寻常盗匪劫杀从不会空手而归,这般灭门却不夺财,要么是血海深仇,要么是蓄意伪装的谋杀。再翻两页,现场勘验记录的字迹突然变了风格,墨迹也淡了三分,落款是“通州府推官周文彬”,而后续审结文书的签批处,竟赫然印着“吏部主事李谦”的朱印。沈惊鸿瞳孔骤缩,指尖下意识攥紧了案上的银针——李谦正是构陷父亲沈毅的主谋,如今已被她擒入天牢!

她指尖划过“财物无损”四字,笔尖在纸上圈注。寻常盗匪作案,多为劫财,若仅灭门而不夺财,要么是寻仇,要么是伪装盗匪的蓄意谋杀。再翻至现场勘验记录,字迹突然换了人,墨迹也比前几页淡了些——标注的勘验官是“通州府推官周文彬”,而后续的审结文书却由“时任吏部主事李谦”签批。沈惊鸿瞳孔微缩,李谦正是此前构陷父亲沈毅的主谋之一,也是被她擒获的核心叛党!

“督主,羽林卫密报。”萧玦的声音裹着晨寒从阁外传来,推门时带进一阵冷风,玄色披风卷着关外的寒风,肩头落着未化的雪沫。晨光斜照在他银甲上,映得檐角冰棱折射出冷光。沈惊鸿将卷宗推至案中,指尖点着李谦的签批:“你看,三年前通州这桩灭门案,竟是李谦审结的。”

萧玦俯身细看,指腹摩挲着“黑风寨腰牌”的字迹,眉峰紧蹙:“黑风寨是北境流民所建,天启七年我正戍守宣府卫,他们的活动范围从未越过居庸关,绝不可能跑到京畿腹地作案。更可疑的是这签批日期——天启七年五月,李谦正以主考官身份在江南主持乡试,我五月十二日还收到他的书信,信里满是抱怨江南梅雨误了阅卷进度,怎么可能回通州审结案子?”他从怀中掏出一本牛皮封面的手札,纸页边缘已被摩挲得起毛,翻到“天启七年五月”那页,泛黄的纸面上用狼毫写着:“得李谦书,言江南雨涝,卷册受潮。”字迹正是萧玦当年所书,旁侧还画了个小小的雨具记号。

沈惊鸿取过案上银针,针尖对着卷宗装订线的缝隙轻轻一挑,麻线应声而断。她小心翼翼地掀开纸页,夹层中果然藏着一张折叠的麻纸,纸边泛黄发脆,上面是潦草的字迹:“方宅后院槐树下三尺,藏铁盒。周文彬记。”字迹与勘验记录上的周文彬笔迹分毫不差,末尾还钤着个米粒大小的银鹰暗记——那是昭镜司初代缇骑的专属印记,边角带着磨损的痕迹,显然是旧物。沈惊鸿指尖一颤,周文彬竟是昭镜司的老人!

“周文彬现居何处?”沈惊鸿抬头时,眼中已燃起探案的锐光。萧玦将密报放在案上:“查到了,他天启八年便以‘眼疾’辞官,回了通州老家。不过密报说,上个月李谦被擒后,通州府有捕快见过陌生人去周家探查,周文彬夫妇已闭门不出半月有余。”

“事不宜迟,即刻去通州。”沈惊鸿起身时,已将银链缠在腕间,金牌在晨光中闪过冷芒,“此案若真是李谦构陷,背后必然牵扯更大的阴谋。方世昌一介富民,为何值得他冒这么大险伪装灭门案?”

两匹快马从昭镜司侧门疾驰而出,沈惊鸿的乌骓马与萧玦的踏雪马并驾齐驱,马蹄踏碎官道上的薄雪,溅起阵阵雪雾。官道两旁的冬麦盖着白霜,远处通州城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午时三刻,两人抵达通州城门,沈惊鸿亮出昭镜司鎏金腰牌,守城校尉看清牌面后脸色骤变,凑上前来压低声音:“督主,知州大人今早还问了三次,说怕您过来……周文彬先生他,昨日傍晚在家中‘没了’。”

沈惊鸿翻身下马的动作猛地顿住,腕间银链因用力而绷得笔直,链尾透骨针泛着冷光。她盯着校尉的眼睛,声音冷得像冰:“没了?什么病?何时发作的?”校尉被她眼中的寒芒逼得后退半步,喉结滚动着答道:“听说是急症,昨夜亥时断的气。知州大人派了仵作验尸,说是‘痰厥攻心’,今早天刚亮就入了殓。”萧玦上前半步按住她的肩膀,掌心传来沉稳的力道,低声道:“先去周家看看,别打草惊蛇,免得让真凶察觉。”

周家在通州城西的窄巷里,两扇榆木门斑驳褪色,门楣上去年的春联只剩半截“平安”二字。沈惊鸿叩门三次,门内传来压抑的啜泣声。片刻后,门栓“吱呀”响动,一个穿孝服的少年探出头来,约莫十二三岁年纪,看到两人身上的官服与腰牌,小脸刷地惨白,攥着门环的手指关节泛白:“你……你们是昭镜司的大人?”

“我们是周文彬先生的旧识,听闻他仙逝,特来吊唁。”沈惊鸿放缓语气,目光落在少年腕间的银锁上——那锁是昭镜司缇骑的制式,正面刻着“昭镜”二字,背面是小小的鹰纹,边缘还刻着周文彬的字号“墨卿”。少年咬着下唇,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侧身让他们进门:“娘在里屋守灵,她说要是昭镜司的大人来了,就把这个交给您。”他从怀里掏出个油布裹得严实的小盒,递过来时指尖抖得厉害,油布上还沾着淡淡的墨香。

里屋灵堂简陋却整洁,一口薄木棺材停在正中,棺前燃着两炷白蜡,烛泪堆得像小山。一个穿素服的妇人跪在蒲团上,背影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听到脚步声,她缓缓回头,眼角泪痕未干,鬓边发丝散乱,看到沈惊鸿案角的金牌时,突然扑在棺木上放声痛哭:“督主!文彬是被人害死的啊!半个月前就说有人跟着他,夜里总被噩梦惊醒,还把这盒子交给我,说要是他出事,务必亲手交给昭镜司的新任督主!”

沈惊鸿解开油布,里面是枚青铜虎符,符身刻着“通州卫左营”的阴文,侧面还凿着个极小的“李”字,边缘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显然是常年佩戴的旧物。萧玦接过虎符掂了掂,指腹摩挲着符身的纹路,脸色凝重如铁:“这是通州卫的调兵虎符,半符调兵,全符方可发兵。李谦当年只是吏部主事,根本无权持有此符。方世昌……绝非寻常富民。”

“文彬说,方世昌是先帝安插在通州的暗线,专门查漕运里的贪腐勾当。”周夫人抹掉眼泪,从棺木侧面的暗格中取出一本蓝布封皮的账簿,纸页泛黄却装订整齐,“这是文彬当年偷偷抄的方家家产册,您看这里——每年清明前后,方世昌都会有一笔‘匿名捐银’送进京城,收款人是先帝身边的刘太监。”她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漕运码头的简易地形图,几个红点旁用朱笔写着“盐引藏处”,字迹旁还注着“槐下三尺”的小字。

沈惊鸿脑中灵光一闪——卷宗里分明写着方世昌是“盐商出身”。天启年间盐铁官营,私贩盐引是株连九族的重罪,而漕运正是私盐流通的主要渠道,吏部掌管官员任免,户部负责盐引发放,两部门勾结走私是公开的秘密。李谦当年作为吏部主事,必然是这条利益链上的关键人物!她猛地起身,银链在腕间轻响:“去方宅旧址!周先生的纸条说后院槐树下有铁盒,里面定是李谦走私盐引的铁证!”

方宅在通州城东的漕运码头旁,如今已是荒草丛生的废宅。夯土墙塌了大半,墙头爬满枯萎的牵牛花藤,院内荒草长到齐腰深,只有后院那棵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树干上还留着当年救火时的焦黑印记,树皮裂开的纹路像老人脸上的皱纹。沈惊鸿让萧玦守住院门,自己带着周夫人的儿子走到槐树下,按照纸条上的标记,在树根左侧三尺处插上木签,少年递过一把小铁锹:“我爹说,这里埋着能救很多人的东西。”

冻土坚硬如石,铁锹挖下去只留下浅浅的痕迹。沈惊鸿接过铁锹,运力将冻土撬开,挖了两尺深时,铁锹突然碰到硬物,发出“当”的轻响。她连忙放慢动作,用手拨开泥土,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渐渐显露,盒盖上焊着三道铁锁,锁孔里塞满了泥土。她取出银链上的透骨针,将针尖裹上棉絮,蘸着灯油插入锁孔,轻轻转动——“咔嗒”“咔嗒”几声轻响,三道铁锁先后弹开。盒内铺着三层油纸,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盐引凭证,每张都盖着李谦的私印和通州卫指挥使的官印,最底下是一封折叠的明黄诏书,上面是先帝的亲笔字迹:“着方世昌暗查漕运盐引走私,遇危可持此诏调通州卫左营,便宜行事。”诏书末尾盖着先帝的“天启御印”,朱砂鲜红依旧。

“果然是他。”沈惊鸿将密诏贴身收好,刚要起身,院门外突然传来马蹄疾驰声,紧接着是兵器碰撞的“铮铮”脆响。她快步冲出后院,只见萧玦手持银枪,正与十余名黑衣人缠斗,对方清一色的玄衣弯刀,刀鞘上刻着“靖南王府”的云纹标记!为首的黑衣人见沈惊鸿手中捧着铁盒,厉声喝道:“把盒子交出来!饶你们全尸!”

“靖南王的狗腿子?”沈惊鸿冷笑一声,腕间银链如寒芒乍现,精准缠住为首者的弯刀刀柄,借着对方发力的势头猛地一拽——那人重心不稳向前扑来,她顺势将透骨针抵住他的咽喉,针尖寒芒刺得对方脖颈发麻。“李谦已被打入天牢,你们还来抢罪证,是想替靖南王陪葬吗?”黑衣人眼中闪过慌乱,刚要开口,一支暗箭突然从墙外射来,正中他的眉心,鲜血喷溅在沈惊鸿的绯色朝服上,如红梅绽放。

萧玦银枪旋舞如梨花,一枪挑飞最后一名黑衣人的弯刀,余光瞥见箭来的方向——城墙拐角处,一个青色身影一闪而过,腰间悬挂的碧玉龙纹佩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是靖南王的贴身侍卫长柳长风。”萧玦收枪而立,银枪顿在地上,震得青石砖缝里的尘土簌簌落下,“靖南王驻守南疆,按律不得私派侍卫入京畿,他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在通州动武!”

沈惊鸿翻开铁盒中的盐引,每张凭证的产地都清晰写着“南疆盐场”——正是木罕父亲管辖的区域!所有线索瞬间串联起来:李谦当年与靖南王暗中勾结,利用漕运走私南疆私盐,牟取暴利。方世昌作为先帝的暗线查到了证据,李谦便伪造盗匪灭门案杀人灭口,再借职务之便篡改卷宗草草结案。如今李谦被擒,靖南王怕走私之事败露,便派柳长风杀人灭口,抢夺盐引凭证!

“必须立刻回京城。”沈惊鸿将铁盒郑重交给萧玦,“靖南王敢派侍卫入京行凶,可见他早已图谋不轨。木罕刚返回南疆,根基未稳,若靖南王借机挑起叛乱,南疆必乱!”两人刚翻身上马,就见通州知州带着一群衙役匆匆赶来,看到院内横七竖八的尸体,吓得脸色惨白,跪倒在地:“督主!这……这可是要出大乱子啊!”

“这些人是靖南王派来的叛党,意图抢夺谋逆罪证。”沈惊鸿将先帝密诏亮给知州看,明黄诏书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你立刻带人封锁所有城门,严查出入人员,尤其不许南疆口音者出城!同时派快马送信给南疆木罕世子,让他严防靖南王异动!”知州看清密诏上的玉玺,连忙磕头领命:“卑职遵命!定当死守通州,绝不让叛党漏网!”

返程的马蹄声比来时急促三倍,沈惊鸿伏在马背上,手中紧攥着一张盐引凭证,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字迹,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父亲沈毅当年弹劾的“南疆盐政贪腐案”,正是天启七年案发,最终却因“证据不足”被先帝压下。如今看来,父亲当年查到的,正是李谦与靖南王的走私链条!李谦等人构陷父亲,不仅是为了掩盖走私罪行,更是为了保住靖南王这个幕后靠山!

“你父亲的冤案,根儿恐怕就在靖南王身上。”萧玦策马与她并行,声音压得极低,“当年敢弹劾靖南王的,满朝文武只有你父亲一人。先帝突然病重,那封弹劾奏折也石沉大海,绝非巧合。”沈惊鸿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银链在腕间硌出红痕也浑然不觉——她原以为清算李谦等人,父亲的冤案便已昭雪,如今才知,这背后藏着更庞大的阴谋,靖南王才是那条最毒的漏网之鱼!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日暮时分,两人终于返回京城。刚进昭镜司,亲卫就匆匆来报:“督主!太后在慈宁宫急召您和萧将军,说是靖南王派人送来了奏折,要为李谦翻案!”沈惊鸿眼中闪过冷光,将铁盒交给亲卫:“好生保管,任何人不得触碰。”随后与萧玦快步赶往皇宫。

慈宁宫暖阁内,檀香与炭火的气息交织,却压不住满室的压抑。太后斜倚在暖榻上,面色铁青,面前的紫檀木案上放着一封奏折,朱红封皮上印着“靖南王朱烨”的鎏金印章,奏折边角已被太后捏得发皱。见沈惊鸿和萧玦进来,太后猛地将奏折扔到他们面前,声音带着怒意:“你们瞧瞧这狂悖之言!朱烨竟说李谦是被昭镜司构陷,还污蔑通州方家案是伪造的证据,敢要挟哀家彻查昭镜司!”

沈惊鸿拾起奏折,只见上面字迹狂放不羁,墨色浓得像化不开的血:“李谦乃朝廷柱石,昭镜司不经三司会审便定其死罪,恐寒天下士人之心。若太后不辨忠奸,臣愿亲率南疆十万铁骑入京,为李谦辨冤!”萧玦凑过来看完,银枪重重顿在地上,震得案上茶盏嗡嗡作响:“他这是公然逼宫!南疆铁骑是朝廷的兵马,他竟敢用来威胁太后,简直是叛臣贼子!”

“他敢如此嚣张,是吃准了哀家没有证据治他的罪。”太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眼底满是疲惫,“当年先帝对他多有忌惮,却因南疆边境不稳,一直隐忍不发。如今他手握十万铁骑,若真逼反了他,半个天下都要遭殃。”沈惊鸿将铁盒中的盐引与密诏整齐摆放在案上,声音沉稳有力:“太后,臣有铁证。这是李谦与靖南王走私南疆盐引的凭证,每张都有他们的印信;这是先帝给方世昌的密诏,足以证明靖南王多年来勾结朝臣、走私牟利的滔天罪行!”

太后拿起密诏,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老花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扶。密诏末尾的“天启御印”鲜红醒目,字迹正是先帝亲笔,绝非伪造!她猛地一拍案,茶盏被震得跳起半寸:“好!有了这些,看他还敢嚣张!哀家即刻下旨,削去他的王爵,押解入京问罪!”

“太后不可操之过急。”萧玦连忙上前劝阻,“靖南王在南疆经营二十年,根基深厚,军中半数将领都是他的亲信。若贸然削爵,恐怕会逼他立刻叛乱。如今木罕世子刚返回南疆,虽根基未稳,但他父亲与靖南王素有嫌隙,我们可借他的势力牵制靖南王,同时暗中调动京畿兵马,待时机成熟再动手。”沈惊鸿点头附和:“萧将军所言极是。臣建议先暂缓李谦的行刑日期,稳住靖南王;再派使者前往南疆,一面安抚木罕,一面探查靖南王的兵力部署,收集他谋逆的更多证据。”

太后沉吟片刻,点头道:“就按你们说的办。惊鸿,使者的人选,哀家觉得你最合适。你与木罕有旧交,他欠你人情,必然会助你。而且你持昭雪金牌,可便宜行事。”沈惊鸿躬身领旨:“臣女遵旨。明日便启程前往南疆。”

离开慈宁宫时,夜色已深,宫道两旁的宫灯如繁星点点,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萧玦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沈惊鸿,月光落在他银甲上,映出他眼中的担忧:“我与你一同去南疆。靖南王的人在通州敢对你动手,可见已将你视为眼中钉,南疆凶险,我不能让你独自涉险。”沈惊鸿抬头看他,从他眼中看到了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些年并肩作战,他们早已无需过多言语,一个眼神便知彼此心意。她轻轻点头:“好。”

回到昭镜司,沈惊鸿彻夜未眠。她从密室中取出一个樟木匣,里面是父亲当年的奏折底稿,纸页已泛黄,边角用浆糊修补过。她将父亲弹劾南疆盐政的底稿与李谦的盐引凭证并排放在案上,两者标注的走私码头、交易日期分毫不差。底稿的空白处,父亲用小字写着“方世昌可证”,字迹力透纸背——原来父亲当年早已找到方世昌这个关键证人,却因方世昌突然遇害,奏折才因“无证可查”被压下。沈惊鸿摩挲着父亲的字迹,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滴在纸页上,晕开点点墨痕。

天刚蒙蒙亮,沈惊鸿便带着萧玦来到昭镜司地牢。地牢深处的水牢寒气刺骨,李谦被铁链锁在石壁上,琵琶骨被铁钩穿过,伤口还在渗血,曾经的吏部尚书如今形容枯槁,头发胡子黏在一起,浑身散发着血腥味。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到沈惊鸿手中的盐引时,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铁链摩擦着石壁发出刺耳的声响:“你……你找到方世昌的东西了?”

“你当年构陷我父亲,不仅是为了掩盖走私盐引的罪行,更是为了护住靖南王这条狗,对不对?”沈惊鸿蹲下身,将盐引摊在他面前,声音冷得像水牢里的冰,“方世昌是先帝的暗线,你杀了他,就是为了切断先帝查靖南王的线索。我父亲查到了你们的勾当,你就联合王怀安等人伪造通敌证据,将他诬陷致死!”

李谦沉默了许久,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惨笑,笑声在阴冷的地牢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沈惊鸿,你以为你赢了?靖南王手握十万铁骑,他若反了,整个大胤都会血流成河!你父亲就是太蠢,非要跟靖南王作对,才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他猛地凑近,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疯狂,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我告诉你个秘密——先帝根本不是旧疾复发死的!是靖南王派人给太医送了‘补药’,先帝喝了之后,当晚就咳血不止,三天后就驾崩了!”

沈惊鸿浑身一震,手中的盐引险些掉在地上,指尖冰凉如铁。先帝的死因一直记载为“旧疾复发”,朝野上下无人敢质疑,如今竟从李谦口中得知是被靖南王毒杀!她强压着心中的惊怒,死死盯着李谦。李谦见她震惊,笑得更疯了,嘴角淌出涎水:“你想为你父亲昭雪?想为先帝报仇?做梦!靖南王很快就会打进京城,到时候你们都会死无全尸!”

“你错了。”沈惊鸿缓缓站起身,眼中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只剩下焚尽一切的怒火,“我不仅要为我父亲和先帝报仇,还要让靖南王和他的党羽,都付出血的代价。你若想戴罪立功,就把你与靖南王勾结的所有细节写下来,包括他毒杀先帝的经过,还有他在朝中的所有暗线。”

李谦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浑浊的眼睛转动着,显然在权衡利弊。他知道靖南王若真叛乱成功,自己也是个弃子;可若背叛靖南王,一旦靖南王掌权,自己的妻儿必然会被报复。沈惊鸿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冷道:“你若坦白,我以昭镜司督主的身份发誓,保你妻儿平安,送他们去江南隐居;若你顽抗,待靖南王被擒,你全家都会被株连九族,一个不留。”

权衡再三,李谦终于瘫软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我写……我都写。但你必须遵守誓言,护住我的妻儿。”沈惊鸿让亲卫拿来笔墨纸砚,李谦被铁链锁着,只能由亲卫托着纸,他手腕抖得几乎握不住笔,墨汁在纸上晕开点点黑斑,却依旧一笔一划地写下供词。供词详细记录了他与靖南王从天启五年开始走私盐引的每一笔交易,天启七年受靖南王指使毒杀先帝、构陷沈毅、伪造方世昌灭门案的全部经过,最后还附上了一份长长的名单,上面是靖南王在京城的所有暗线,包括两名六部主事、三名禁军校尉和五名地方官员。

拿到供词时,天色已大亮。沈惊鸿将供词交给萧玦:“你立刻调动羽林卫,按照名单抓捕靖南王的暗线。我去清点昭镜司的亲卫,明日一早准时启程前往南疆。”萧玦接过供词,郑重点头:“放心,我会处理好。南疆那边若有危险,立刻发信号,我会带援兵赶去。”

当日午后,京城便掀起了一场雷霆抓捕。萧玦带着羽林卫按照名单,兵分多路突袭,先后抓获了靖南王在京城的二十余名暗线,其中两名六部主事正在家中烧毁密信,被羽林卫当场擒获。消息以八百里加急传到南疆,靖南王朱烨的奏折当晚就送到了京城,语气比之前更加嚣张,字里行间都透着血腥味:“三日内若不释放李谦并诛杀沈惊鸿,臣便提兵北上,亲自到京城‘请’太后主持公道!”

面对靖南王的赤裸裸威胁,沈惊鸿却异常平静。她将昭镜司五百亲卫分成两队,一队由心腹赵武带领,留在京城协助萧玦巩固防务,严查宫中和六部的靖南王暗线;另一队两百五十人由她亲自带领,与萧玦的两千羽林卫汇合,准备前往南疆。出发前,她特意去了趟昭镜司的祠堂,父亲的牌位摆在正中,供桌上放着那枚刻着“清正廉明”的墨玉,烛光摇曳中,墨玉泛着温润的光。

“父亲,女儿要去南疆了。”她点燃三炷香,郑重插入香炉,香烟袅袅中,声音轻却坚定,“当年您未完成的事,女儿替您完成;您蒙受的冤屈,女儿替您洗刷。靖南王的罪行,女儿会一一查清,让他血债血偿。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女儿平安归来,让您的冤屈昭告天下,让那些害您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烛光映着她的脸颊,泪水滑落,滴在供桌上的墨玉上,折射出点点微光。

次日清晨,天刚破晓,沈惊鸿与萧玦便带着两千五百名精兵,从京城南门启程。队伍绵延数里,“昭镜司”的绯色大旗与“羽林卫”的玄色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马蹄声震得大地微微颤抖。城楼上,太后亲自为他们送行,身着朝服的百官分列两侧,看着队伍渐渐远去,太后握紧了手中的先帝密诏,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这场皇权与叛乱的较量,这场跨越数年的沉冤昭雪,终于要迎来最后的决战了。

队伍行至京城外的十里长亭时,一名南疆装束的信使突然从林间疾驰而出,马匹口吐白沫,信使身上满是尘土和血迹,见到沈惊鸿的绯色大旗,立刻翻身下马,踉跄着跪倒在地,声音嘶哑:“督主!世子让小人送急信!靖南王以‘木罕勾结朝廷意图谋反’为由,调动三万铁骑包围了南疆王府,扬言要活捉世子,屠尽王府上下!”

沈惊鸿心中一沉,连忙接过密信,信纸边缘被鲜血浸染,木罕的字迹潦草而急促,显然是仓促写就:“靖南王已动手,南疆王府被围三日,粮草将尽。他手持‘先帝密诏’,谎称奉遗命清君侧,不少部落首领被蛊惑,已倒向他那边。速来南疆,迟则王府必破,我命休矣!”她将密信递给萧玦,翻身上马,银链在腕间绷紧:“加快速度!日夜兼程赶往南疆!木罕若出事,我们就失去了牵制靖南王的唯一力量,南疆就彻底完了!”

马蹄声再次急促起来,如惊雷般朝着南疆的方向疾驰而去。沈惊鸿伏在马背上,冷风刮得脸颊生疼,心中却一片滚烫。她清楚,这场南疆之行,不仅是为了查清父亲和先帝的冤案,更是为了阻止一场即将席卷天下的叛乱。靖南王手中的“先帝密诏”必然是伪造的,但在信息闭塞的南疆,这足以蛊惑人心。她必须在靖南王攻破王府前赶到,救出木罕,揭穿他的阴谋,否则不仅南疆会陷入战火,京城也将危在旦夕。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队伍在一处官道旁的驿站休整。沈惊鸿与萧玦正在驿站内查看南疆地形图,标注着靖南王的兵力部署,突然听到驿站外传来兵器碰撞的声响和亲卫的怒喝声。一名亲卫匆匆跑进来,身上还带着伤,单膝跪地:“督主!靖南王的人追来了,约莫五十余人,为首的说是要‘请’您和萧将军去南疆王府‘议事’!”沈惊鸿眼中闪过冷光,拿起案上的昭雪金牌,金牌在夕阳下泛着耀眼的光芒:“来得正好,我倒要看看,靖南王的狗胆有多大,敢在朝廷驿站内放肆!”

驿站外,五十余名黑衣人手持弯刀,杀气腾腾地围在门口,为首者正是在通州行刺的柳长风,他身着青色劲装,腰间佩着碧玉龙纹佩,脸色阴沉如铁。看到沈惊鸿手中的昭雪金牌,他瞳孔微缩,却依旧硬着头皮上前,拱手道:“沈督主,萧将军,我家王爷有请二位前往南疆王府一叙。”沈惊鸿冷笑一声,金牌向前一举,声音洪亮如钟:“靖南王擅调兵马包围朝廷册封的南疆王府,已是谋逆大罪!本督持先帝亲赐昭雪金牌,正要前往南疆拿他问罪!你若识相,就立刻让开;若敢阻拦,以叛党论处,格杀勿论!”

柳长风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却依旧不肯让路,手按在弯刀刀柄上:“督主若执意要去,就别怪属下无礼了。”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黑衣人纷纷拔刀,弯刀在夕阳下泛着冷光。萧玦上前一步,银枪斜指地面,枪尖挑着的红缨随风飘动:“就凭你们这几十个人,也想拦得住朝廷大军?”羽林卫和亲卫立刻围上来,手中刀枪出鞘,杀气腾腾,双方剑拔弩张,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场激战一触即发。

“住手!”沈惊鸿突然喝止,目光扫过柳长风身后的黑衣人,他们大多面带菜色,手上布满老茧,显然是被强征入伍的平民子弟。“你们皆是南疆百姓,靖南王叛乱,只会让南疆陷入战火,家园被毁,亲人离散。你们若放下兵器,本督可以既往不咎,还会奏请太后免除你们的徭役;若执意助纣为虐,他日靖南王被擒,你们都要被株连九

柳长风见状,立刻挥刀喊道:“谁要是敢退缩,王爷定不会饶了他!”他举刀就朝沈惊鸿砍来,萧玦银枪一挑,挡住了他的弯刀,两人瞬间战在一处。沈惊鸿腕间银链射出,缠住两名黑衣人的手腕,轻轻一拉,两人便倒在地上。亲卫们见状,立刻发起进攻,黑衣人纷纷倒戈,有的甚至反过来围攻柳长风。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战斗就结束了。柳长风被萧玦挑断手筋,跪倒在地,其余黑衣人要么投降,要么被擒。沈惊鸿走到柳长风面前,金牌抵在他的咽喉:“靖南王手中的‘先帝密诏’藏在何处?他还调动了哪些兵马?”柳长风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咬牙道:“我不会告诉你的!”

“你不说也没关系。”沈惊鸿收回金牌,对亲卫吩咐,“把他绑起来,随军同行。到了南疆王府,自然有人会告诉我们真相。”她转头看向那些投降的黑衣人,“你们若想立功赎罪,就带路前往南疆王府,若能助我们救出木罕世子,本督奏请太后,免你们所有罪责。”

一名领头的黑衣人连忙跪倒在地:“小人愿意带路!王爷的主力都在包围王府,王府西侧有一条密道,可以潜入进去!”沈惊鸿点头道:“好!即刻启程,连夜赶往南疆王府!”队伍再次出发,有了黑衣人的带路,他们避开了靖南王的岗哨,朝着南疆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沈惊鸿知道,这场与靖南王的较量,已经提前打响,而她必须赢,不仅为了父亲和先帝的冤屈,更为了南疆的百姓,为了整个大胤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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