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众人几句寒暄后，林凡立刻拿出了他和张子龙构思出来的教育改革详细框架。
先是建设意义：第一要务是扫盲，让基础知识能系统性地全面覆盖各处乡镇，并义务教育至修士十六岁成人礼。
期间由于修士早熟，五岁入学国小学府，分三个年级；三年后升至国中学府，就读三年；读完国中后，再进入国高学府，分五个年级，毕业后年龄刚好在十五岁到十七岁之间。
此后义务教育结束，学子可与各处大学府接轨 —— 这其实是林凡照抄并浓缩了地球的教育模板，把一个孩子的学府生涯分为了小学、初中、高中。
不过不一样的是，修真界的国高就已相当于地球的大学，而往上的大学则属于研究院一类的国控重点机构。
而义务教育的理想化建议是：国小与国中不收取学费、书本费；国高则根据物价，仅收取修士平均家庭每月薪资的 10%。
这是张子龙结合实际情况提出的分流计划，他认为，不少家庭的孩子未必需要读到国高，且许多家庭也需要孩子在十一二岁时就站出来为家庭分忧。
一些偏远地区，孩子结婚更早，有时甚至出现十六岁成人礼前先办婚礼，成人礼后再去官府报备的情况，有的报备时孩子都两岁了。
而教育分层也有明确定义：
国小三年主要负责基础的文字科普与道德观建设，学业轻松，但重点放在孩子的道德品质培养上 —— 孩子可以调皮，但必须让他们知道做坏事要付出的代价。
国中三年则是第一次职业分流，将学子分为文、理两科：理科已涉及适用范围最广的领域，包括土木、水利、矿产、炼丹、阵法、数学等；文科则以文化深造为主，同样涵盖乐器、文艺、武艺等领域。
最后的国高，定位是纯粹的职业学院，相当于把地球的顶级大专模式套用到修真界，教学重点偏向实战领域的深造，相当于给社会地位背书，多了一层今后谋生的镀金层。
如此细致的教育改革提议，能得到张子龙八位同窗的支持，林凡其实很意外。
因为其中的深造领域设定，同样会导致部分中上层阶级的学子面临就业竞争加剧的问题。
修真界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人群分布不均：大地区劳动力饱和，小地区却劳动力短缺。
所以这八人包括张子龙在内，其实是在给自己的后人 “掘根”—— 断了条靠家世轻松谋生的路，万一未来子嗣愚笨，想谋求生路，所需的学习成本会远远高于当下时代。
众人的浅淡探讨到这里，其实利害关系已经摆在了众人眼前。
林凡越听越满意，这些学子不仅有一颗向民之心、爱民之心，探讨时还始终抱着对民生、对规则的敬畏之心。
不过光靠你一言我一语的论述，始终落不到 “走第一步” 的实处。
接下来要做的，是让这八位学子先回恒城，在奇门拟定一份无比详细的计划书，再面呈人皇；人皇那边通过了，才算真正迈出第一步。
学府管控目前归吏部负责，需经文选清吏司、稽勋清吏司两司，再加上吏部侍郎，与人皇及提议团队三方共同细审。
最终敲定一份足以在全国推行的政令，这才仅仅是完成所有工作的第一步。
接下来还要招募对应的导师群体、制定详细的政务执行框架、明确朝廷的监管标准，这些都落地了，才算到了真正建设学府的阶段。
不过只要能迈过第一步，剩下的事都能逐步推进；而 “第一步该怎么做、如何才能做成”，正是这八位学子来此的核心意义。
这场围绕教育改革的讨论一直持续到中午，林凡特意选了苗疆城的 “苗疆酒楼” 招待众人。
在主城区域，能以 “一城之名” 挂招牌的酒楼都有个特点：由官府创办，专门用来招待政务相关人员。
而为了这场聚会，他早早地通知了余姨，并明确希望她能从官府管理者的角度给出建议。
在这样的安排下，这场关乎教育改革的苗疆城聚会正式开始。
主桌坐的是林凡、张子龙、八位学子，还有余海英城主及其副手。
北子哥带着胖墩、阿兰等弟兄，在旁边单开了一桌，正放开了胡吃海喝，筷子夹菜的动作没停过。
今天的东道主是林凡，他开场就先提酒敬了三杯，简单说些场面话后，就让张子龙挨个介绍他的同窗。
众人互相认识过后，饭局的核心议题很快就落到了教育改革和学府建设上。
余海英全程仔细聆听，不时和身边的学子点头致意、举杯饮酒；等众人把初步计划讲完，她才放下酒杯，点头开口作答。
“你们有些太过看重氏族的阻拦了。” 余海英的声音比刚才聊小问题时高了几分，这一声也让众人纷纷停下筷子，认真听她讲话。
“你们觉得创办学府会打破氏族的知识垄断，可你们的主攻方向根本不是学术深耕，而是给民生岗位提供提前学习的机会，再加上注重品德教育和思维开化 —— 这三点，和氏族的核心利益冲突没那么大。”
“所以利益冲突远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但想完全杜绝利益往来，就是太理想化的想法了 —— 你推行一个项目，既需要人去执行，又不能平衡好各方的利益，那根本做不到‘公约数’。”
余海英接着解释什么是 “公约数”：就是你搞一个项目，如果留给各方的 “灰色空间” 不够，那对应的监管力度、运维积极性、工程质量这三点，就没办法达到一个能让项目推进的平衡状态。
比如假设第一所试点学府建在恒城脚下，它的隐性利益来源，余海英能想到的就有学生家长找导师私下辅导的 “额外收入”，还有教师职权内的便利条件，出现给导师‘上供’的灰色利润。
可要是建在望月城这种大西北城池，情况就不一样了。
那边师资力量本就跟不上，又没多少 “明面上的甜头” 可捞，底下人搞 “灰色利润” 的心思就会更重 —— 比如频繁申请校舍维修、反复提议扩充师资，甚至在运维费用上报虚账、狮子大开口。
但凡涉及运维，就得考虑分包环节和最终的工程品质；“公约数” 的意义，其实是让学府相关的灰色链条能相对均衡，不至于某一方吃相太难看。而这些，还只是我听了总体计划后 “用屁股想” 的粗浅问题；要是再深入研究，恐怕还会发现这背后极易形成一个天然的红利窗口，引来各方争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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