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一直持续到晚餐时间，几个人干脆在原地啃着饭，手里捏着馒头，嘴里嚼着菜，讨论却没停下。
林凡全程都在用心听，但很快发现个严重问题：这些人探讨的内容太零碎，一会扯第一步怎么创办学府，一会又绕到学术分科的细节上，完全没个重点。
终于等林凡吃饱，他忍不住开口：“我也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众人的争论顿时偃旗息鼓，林凡赶忙抓住机会说：“我们今天的探讨太分散了。拿步骤来说，第一步是审批阶段，第二步是建设，第三步是师资，最后一步是后期运维。”
“探讨章程没问题，但得抓住要点 —— 我们目前最该平衡的是什么？”
“是如何获取人皇的支持，并且找到余城主说的‘公约数’。”
“林某对‘公约数’所知甚少，穷地方见得不算多，富地方倒见了些。”
“不懂的我不敢妄言，但我想定个话题：今天后续的讨论，就围绕‘公约数’来展开，你们觉得怎么样？”
众人没什么太大反应 —— 毕竟已经辩论了一整天，连表面上的积极都懒得装。
张子龙率先开口：“要搞懂‘公约数’，我们必须先理解‘何为穷人’。”
“穷人还需要理解？” 一旁年纪最小的温景然皱起眉，语气里带着不解。
张子龙反问：“那你说，何为穷人？”
温景然脱口而出：“饭吃不起，没钱消费，更娶不上婆娘。”
张子龙忍不住吐槽：“你这说的是乞丐吧......”
温景然顿了顿，又补充：“那就...... 生活拮据，啥都不舍得买，住的房子也特别小。”
听着这样的解释，连林凡这个现代人都觉得诧异 —— 单说某一项，或许还算贴近，可这么概括，实在太笼统、太刻板了。
张子龙却耐着性子解释：“‘穷’是个概念，而且是精神层次上的。就像你说的‘生活拮据’，拮据本身不是穷，但困住你的思维是。”
“你的思维被生存现状绑住，满脑子只想着怎么缩减生活品质，这可不只是‘穷’的一面那么简单。”
“我们探讨的是‘公约数’，那‘穷’也该是个抽象概念。我认为，‘穷’指的是一个地区的社会架构里，下游人群的生存状态。”
“苗疆城不算差，但再往远走呢？西北的望月城，若不是之前‘插灵石吉他’的事震惊四座，那边的人均消费水平，比苗疆低多了。”
“所以利益平衡，不就是要摸透这里面的门道吗？有的地区，穷人物质上穷，但精神层次丰富，基本生活有保障；可偏远地区的人，不仅生活物资匮乏，精神生活也单调得很。”
“‘穷’是永远存在的，它就是族群阶级里的下游。我们既然想打通下游的思想通道，就必须想清楚：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活，又靠什么能活下去。”
话题到这，林凡补充道：“这可不是我们三言两语能搞明白的。了解穷人，不能只靠看，还得有数据支撑。”
“要是你在赤峰城大肆推文艺，把当地文艺工作者弄得饱和，却不发展矿产业、锻造业，还有丹药、符咒这些本地的根本产业，我觉得这就是不合理的‘公约数’。”
“我记得公约数的定义是：一个整数同时是几个整数的约数，这个整数就是公约数。所以我理解余城主说的‘公约数’，就是在某个范围内，得有一套合理可行的分配模式 —— 上到人际往来，下到地区需求，我们得找到能平衡这一切的办法。”
“你们八人现阶段的主要目的，是跟着我一起，让人皇明白我们设想的方案能达到什么效果。”
“所以我想，我们要考虑的不只是人际往来的公约数，还得兼顾黎民百姓的公约数。”
“这事不能走极端，更不能拍脑袋决定。我们要写的是‘建设说明书’，这份说明书里，必须详细包含民生影响、社会影响、利益影响。”
“所以我认为，当务之急是探讨出一个可套用的调查流程 —— 以苗疆城为模板，制定出有包容性的调查方案，还有调查之后的建设方案。”
“至于利益分配问题，我现在想通了：初期建设阶段，别去想利益分配。只要第一步能被认可，后面自然会有人推着你考虑建设中的各种问题。”
“我们只管把方案做得严谨、做得理想化，之后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这就像培育果种，第一颗果子怎么照顾，肯定不如后面的后代培育得好 —— 那我们何必在培育第一颗的时候，就去想第二颗、第三颗该怎么种？根据眼下的情况，做出我们认为最好的‘果子’，然后哥几个一起拿去，让人家看看我们的想法到底行不行。”
“到时候，自然会有人告诉我们好还是不好。”
他这番话一说完，张子龙看着主公，眼里第一次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这思路，可比之前清晰多了。
“主公！在下佩服！” 张子龙发自内心地赞美道，起身对着林凡拱手。
林凡摆了摆手，指尖轻敲了下桌面：“我有一个新的设想，成立教育部。”
“教育部？” 众人不解，面面相觑，纷纷停下手中的笔。
林凡解释道：“管束学府的上级部门，专门根据不同地区的情况建设适应不同地区的学府，同时也像战场的督军，对教师层有约束和管控的能力。”
一旁的子龙同窗立刻明白，身子微微前倾问道：“是把吏部的职能拆出来细化，让以前城主府的小部门，成一个大部门？”
“是！” 林凡目光如炬，双手撑在桌沿上：“你们这些天写一份倡导书，我先拿给冷公主过目，今天这场长达数小时的辩论，我就搞懂一点。”
“咱要是埋头写这份规划，最后只能写出一坨屎，我做完子龙安排的演讲后用飞舟飞一趟南通，亲自带着你们写的计划书，咱先把公主拉到队伍里。”
“苗疆学府我有张子龙和你们，一旦能让我道侣支持我，皇室之中就有一个坚定的支持者，余海英代表的余家和赤峰城浩家，还有我母族梦家，都是我可以利用的点，但是他们现在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好，更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现在大家的任务是写出能让我足以做谈资的实质文件，剩下的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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