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回应惊讶了梦花槐与梦顾涵,两人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意外,他们对林凡知根知底,知道他向来直来直去,从未想过他的官场悟性可以一朝顿悟。
然而,这位正主其实并未顿悟,他只是忽然想到了这么一副对子,然后刻意装了一波 b,嘴角还偷偷勾了勾。
“舅舅,今日谈话,受益匪浅,外甥自己回去想想,多谢了!”
三小时的空窗期,他和张子龙移步至茶楼静坐,茶楼里飘着淡淡的茶香,桌上的茶杯还冒着热气,剩下的时间会分两拨:他和护院们到点就动身去迎接冷如烟,余城主在城门口亲自问斩,并同时颁布政令,对 “捞女” 势力和不良商家展开一次 “精准” 的打击。
“子龙,我舅给了我个对子,但我只是听过类似的,我没明白什么意思,你听一下。”他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
他念完后,又把梦花槐说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补充了前因后果,也让张子龙手指敲了敲桌面听出了些许门道。
“当您急于自证清浊,便掉入了自证误区,这世间善与恶都包容,并不是非黑即白。”
“而您回应了雷与电,虽然您没想那么多,但在我看来......” 他不忘倒了杯茶,指尖碰了碰温热的杯壁,轻抿一口。
“迅雷代表着危机和警醒,您透露了‘底线’所在,也回应了他们,我不会再盲目自证清浊。”
“哦 —— 我原来这么牛逼。”他眼睛一下亮了。
“咳咳,呵呵呵。” 张子龙被主公逗笑,嘴角咧到了耳根,后者也靠在椅背上长舒口气:“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我是不是一个好官。”
“主公为何顾虑这些?”
“我无法给我的许多行为一个确切的定义,就像这句对子,它探讨了清浊之分,却只告诉了我一个合字。”他眉头皱成一团。
“但...... 我真的能合吗?” 他手指攥紧了衣角,目光一凝,心绪也复杂到了顶峰。
“主公,合是梦族教您的答案,但没人说这是一场考试,子龙追随于您,亦是看中了您对真理不惜余力的斗争。”他身子坐直了些,眼里透着坚定。
“您知道无法改变鸿的存在,却明白一个粗俗但少有人理解的道理。”
“哦?” 林凡歪了歪头,疑惑出声。
“您知道,有些事您不做,他不做,他也不做,错的就成了对的,您还知道,擅长的事交给擅长的人,永远保持一颗自审的心。”
“子龙师从孙氏,绝非愚忠之辈,但在我看来,合只能图一时之麻痹,事事合,便没了锋芒棱角。”他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语气沉了下来。
“倘若我们这代人没了这些棱角,难道指望后代还会有吗?”
林凡瞳孔一缩,一朝顿悟:世间之道,不在风雨雷电、急缓分合。
而在人。
有道是;事在人为,是一次次的选择,一次次的成长,是水中的鱼,也是空中的风。
人对人,可用风云变幻,水亦无常。
心对心,需知身处何处,不收奔腾之怒海,不变赤子之情怀。
此乃变通纵横之所在也。
这一刻的顿悟让他下意识地攥起茶杯棱角眼里闪着光,下意识道:“我好像找到那个迷失的我了。”
“主公?” 张子龙往前探了探身,语气中透露着关心的意味。
“你是知道我的,今年三月份的时候,我还是一个上了战场都会尿裤子的废物。”他挠了挠头,语气带着自嘲。
“我生活在一个富足强大的国家。”想起地球的日子眼神柔了柔:“做着我梦寐以求的工作,踢足球的日子还历历在目,我有爱我的家人,支持我的国民。”
“但我忽然就掉入了一团乱麻之中,张子龙,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一个叫小阿阳的小孩开始的。”
“这一年我走了太远了,远到我忘了自己是谁,我开始不断学习我所见到的事物。”
回忆过往种种,他眼神飘向窗外,在土矿镇依靠数次搏杀激发了战场的血性,想起当时的拼杀,拳头攥了攥;又在清风镇为爱冲锋,嘴角扬起一抹笑,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爱情。
之后在乌蒙山第一次指挥战阵,手心微微出汗;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临近,眼神沉了沉。
后来他执政,又遇到了更多的人,自己的团队从最初的八大护院,加入了德爷、贝爷这样的市井小民。
也有张子龙这样的纵横家谋士,梦顾涵这样的典型赤峰城官僚。
“我被加冠了太多头衔太多定义;有人说我是地狱行者,我把自己比作一把剃刀,我总是在学,学到我越来越质疑自己是谁,我还是那么优秀吗?”
说到这,他没来由的发笑:“但现在我告诉你子龙,我是,我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我同时是一个恶贯满盈的人。”
“我就好像一个鸳鸯锅,又能让你看到清澈见底的鱼丸,也能让你看到热辣滚烫的地狱。”
“我真的找到我了,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张子龙听懂了,认真点头,主动帮主公补了杯茶水:“我依旧感慨您做事时的决断。”
“我还记得您带着北子哥他们剿荒漠古神教的时候,那个决断的勇气,是我后来品味觉得十分难忘的,就算观摩当时的留影石,也能体会到您的那种精神头。”
“余亮大人出事那会,也是您一句不作为,令我瞠目结舌。”
“从来都是见当官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今天他走了,那他就得弄点不一样的,梦族现在做的不就是吗?”
“是啊,她们或许更适合建设,而且她们的很多政策对民不一定有损。”
“可您永远别忘了,她们少了您的那股劲,那股人间清醒又敢于承担的劲!”
“您永远不说我做对了,只说我做赢了,您永远在不择手段的去攀高峰,直到我们爬上了那该死的山巅,在看惯风景后,去爬下一座直到一万次。” 他越说语气越是激动,声音拔高了几分。
“您那复杂的性格单拆出任何一点,古今绝无成事可能,却偏偏出了您这独一份的灵魂,这,就是子龙所见证的,这,就是子龙要告知的!”
林凡的心被子龙夸得扑通扑通直跳,脸颊有点发烫,如果用一个词形容他现在的表情,简单来说是精神焕发,抽象来说就好比吕布见貂蝉,张飞做楼想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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