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龙的后续汇报,冷如烟没有再给任何意见,手指轻点桌沿,时间充裕的情况下,他们已打磨出一份足以经受住质疑的提案,后面的事其实不在他们,而在这世道。
冷周廉是渴求义务教育的落实的,只是他对控制力较低的地区持悲观态度,所以他用试点做提议,先在有掌控力的城池部署建设。
并享有先行权,吃到第一批来自于民间的资源,而为何他要林凡明年提案,则要把视线放回恒城。
想要让一支军队形成战斗力无非几点:一是让有经验的将领挂帅训练,二是投入大量的资金模拟战争,最后一点就是打仗,世间事万物守恒,没有一口吃成一个胖子的将军,也没有一朝就能练出来的铁血士兵。
恒城的军队正进行新一轮整合,冷周廉位于演武场之上,目光扫过阵中碰撞的修士,望着专门为修士战争定制的战阵拼杀,他从演武场最高点俯视众生,对一次次碰撞得到的战阵经验感到满意,嘴角勾了勾。
相比于抗魔战争,修士之战实则更为难缠。
老三的闪光弹、各种小骚扰术法,例如让对手的眼球奇痒无比,亦或能制造一小段真空,让其双眼瞬间发涩。
修士的狡猾体现在人的调度,而调度就需要一次次演练的时间。
他冷周廉不是怂蛋人皇,是第七次抗魔战争,敢于带着一众杂鱼佯攻魔族正面的狠人。
作为这世界最高的山,他绝不能主合或主激;人皇必须是一个审时度势的综合体,当屠刀需要落下就要落下,当需要示弱时就要弯下腰杆。
上位即将满三年,这三年新老交替,强军强民已抵达一个节点,所以时间也来到了决定帝国命运的时刻。
这个决策便是封王。
封王是险招,王脱胎于人皇这个名词诞生的时刻,其本意是因为北方一些宗门的宗主被称为 “王”。
这些人在第一次对抗魔族时,尽到了 “王” 的义务,是人皇这个称谓诞生前,公认的领袖。
倘若封王,就是宣告着迎来了裂变时期,各地的王拥有相应的统治权,好处是地方发展的飞跃,坏处是饿虎竞食之内耗。
可不封呢?城与城之间已算藕断丝连;他指尖敲击栏杆,恒城真正具有控制权的城池只有赤峰、星望、福地三城。
云海城勉强算半个,那片领土除了靠海,缺少支柱产业,只能依靠旅游支撑地方经济,是一个物价极高的丙级城市。
再往北的城池,包括胜利城在内,与其说是城,不如说是堡垒更为准确。
长年的人口流失,让本地的武卒比百姓还多。
魔族七百年内的数次进攻,已经渐渐难以维持人心。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林檎天或林凡二选其一,必须封王。
穷则生变,也只有改变,才能顺应天时。
他眺望高空忽然飘落的鹅毛大雪,雪花落在肩头,右手下意识地握住了剑柄:云海王,终究是林凡。
林檎天是天生的杀神,林凡是永远得不到满足的豺狼;安战神以制豺狼,平南以镇北,这是唯一的出路。
“唉” 呼出一口白气,身侧侍奉的赵公公捧着狐裘上前,欲给他加件袍子,不过被他摆手拒绝:“赵公公,你觉得什么时候,南方的氏族才能明白,与恶魔二分天下,乃去死之道。”
“这世间可以没有我冷周廉这个人皇,就算没有冷氏一族做这个人皇也可以。”
“可这北方连绵的群山,天然的隘口,才是我们一次次扛住恶魔的根本。” 感受到双眼的疲惫,下意识地紧闭,古神教之事已告一段落,但潜在的帝国内战,却仍跃跃欲试。
他独自感慨之时,苗疆城内的汇报已经完毕。
林凡在会议后提前和冷如烟说了声要去锦衣卫处理点事,挠了挠头,本是想着约一处僻静的地方相谈,却不想她偏要跟着去见见。
他带着八大护院护卫公主走向锦衣卫署,德爷贝爷则去帮他订了一间体面的休息室,张子龙则持镇魂幡,找到了狐月白。
见到月白时,她正跟在林檎天身边,林檎天捧着酒坛灌,狐月白指尖勾着葡萄,一个大口吃酒吃肉,一个晃荡着自己的狐狸尾巴,正想着先拿哪个水果开胃。
“家父!” 张子龙入门后正色道,脚步停在桌前。
“嗯?” 恍惚间听到有人叫自己爹,他一抬头,却是儿子那位军师;他管我儿子叫主公,到我这叫家父?拍着桌子笑:“呼呼哈哈哈哈,长辈份了啊。”
“过来坐!” 他招呼着张子龙过来,后者靠近后言道:“家父,主公在前些天,从一秘境内结识了一位鬼王,此人和狐月白有亲啊。”
“唉?” 狐月白的板牙正磕着苹果,苹果都掉在了桌上,猛地把目光望了过去:“认识我的鬼王?是谁是谁!” 她略带兴奋地问道。
“啊,月白稍等。” 他拿出镇魂幡,手指拧动旋钮拨动旋钮解除了隔绝阵:“女士,狐月白已经觐见。”
就见阵旗之中忽的一声,一道灰白色的光芒急速冲出镇魂幡,并立刻抵达了狐月白身前:“月白!”
狐月白的眼瞳瞬间紧缩,下一秒便被林悦清抱在了怀中,泪珠在眼眶里晃。
狐狸泪在眼瞳瞬间打转,激动颤抖着说:“主人!是你吗主人!呜呜!” 不等她多宣泄,林悦清猛然把两手往狐狸脸上一放,指腹用力揉着狐月白的脸颊。
开始了全方位、无死角的揉搓:“月白!月白月白月白!”
“啊!我的月白月白月白!”
揉搓够了,就拎着狐月白的后领把小丫头一提,开始爱的魔力转圈圈。
有些被绕迷糊的狐月白脑袋发晕,都有点难受了:“主人...... 主人!”
两人亲昵着,林悦清却忽然感受到不对劲。
她猛然回过头,见到了正吃酒的林檎天,红气裹着杀意,后者的目光也望了过来。
林悦清的瞳孔一缩,那男人身上透露出了炽热的红气,似乎只要触碰,就能感受到地狱的温度。
“你...... 你我你...... 你是谁......”声音发颤。
“嗯?”林檎天放下酒坛,我只是一个不重要的路人,你们不是故人相见吗?不用在意老夫。”
“月...... 月白,他是谁?!”林悦清攥紧狐月白的胳膊。
“林凡的爹....... 主人,您死后化成灵为什么月白不知道?”狐月白仰头问。
可惜林悦清根本没听进去,只是抱着月白下意识地脚步往后挪往一旁退了退:“那个叫张子龙的,赶快屏蔽镇魂幡的感知!让他们感受到这家伙的气太久会被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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