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听雨轩。 这个院子虽然偏僻，但胜在清静。院子里种满了紫竹，风一吹，沙沙作响，颇有几分雅致。当然，如果忽略掉那个正蹲在院子角落里，对着一堆从厨房偷来的废铁敲敲打打的身影的话。
“纯度太低了……这大乾的冶炼技术真是一言难尽。” 秦烈手里拿着一块黑乎乎的铁锭，一脸嫌弃。 他正在尝试利用【战术终端】的“万物重构”功能，提炼出一些高强度的合金。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原材料实在太差，杂质太多。
“三公子，外面有人找。” 一个怯生生的小丫鬟站在院门口，根本不敢进来。她是府里新分派来的，早就听说了这位三少爷“杀人不眨眼、吃人肉喝人血”的恐怖传说。
“谁啊？没看本少爷正忙着搞科研吗？”秦烈头也不抬。
“是……是悬镜司的李大人。”
“哐当。” 秦烈手里的铁锭掉在地上。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来得挺快。看来昨晚没睡好觉的不止我一个。”
一刻钟后。 秦烈在前厅见到了李红衣。 今天的她没有穿那身惹眼的红色飞鱼服，而是换了一身淡青色的便装，头发随意地用一根木簪挽起，少了几分煞气，多了几分清丽。但她眉宇间的那股疲惫和焦虑，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李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秦烈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也没叫人上茶，“怎么，是赵刚招了？还是说，那幕后黑手又派人去暗杀你了？”
李红衣没心情跟他贫嘴，开门见山地扔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放在桌上。 “这是从赵刚牙缝里搜出来的。他昨晚想吞纸自尽，被我拦下来了。但这上面的内容……”李红衣顿了顿，眉头紧锁，“全是乱码。悬镜司最厉害的解密高手研究了一晚上，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我觉得，既然你在北境能识破他们的伪装，或许你能看懂。”
秦烈拿起那张纸条。 纸条已经被胃酸腐蚀了一部分，但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 那是用毛笔写的一串奇怪的符号： 天-3-12，地-5-8，玄-1-9，黄-4-6…… 以及最后一行看似毫无逻辑的诗句： 春风不度玉门关，明月何时照我还。
秦烈只看了一眼，就笑了。 “就这？”
李红衣眼睛一亮：“你看得懂？”
“这叫‘书本密码’，也就是你们说的‘藏头藏尾书’的变种。” 秦烈指着那串数字，“‘天、地、玄、黄’对应的是书的卷数或者类别。后面的数字，代表页码和行数。至于最后那句诗……那是密钥。” 秦烈站起身，走到书架旁。原主的房间里虽然没几本书，但《大乾律》、《千字文》这种基础读物还是有的。
“如果我没猜错，这套密码对应的母本，应该是大乾所有官员案头都有一本的——《大乾通史》或者《太祖训录》。因为只有这种书，才能保证传信双方随时随地都能找到密码本。”
秦烈闭上眼，脑海中的【战术终端】瞬间启动。 “扫描文字特征……比对大乾常用典籍……数据库检索中……” “匹配成功。母本为：《太祖训录》。”
秦烈睁开眼，拿过纸笔，飞快地写下了一行字。 “天-3-12，对应《太祖训录》天卷第三页第十二字：‘东’。” “地-5-8，对应地卷第五页第八字：‘宫’。” “……”
随着秦烈笔走龙蛇，一个个字从那些看似杂乱的数字中跳了出来，组成了一句令人心惊肉跳的话： “东宫有变，长公主寿宴，鱼肠藏剑。”
当最后一个字写完，李红衣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她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那张纸，手都在微微颤抖。 “东宫……鱼肠藏剑……这是要刺杀太子？！”
长公主寿宴就在三天后。届时，太子必然会出席。如果在寿宴上太子被刺杀，那整个大乾的天都要塌了。
“看来，赵刚背后的主子，不仅仅是想杀我这么简单。”秦烈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是想把整个京城这潭水搅浑，好浑水摸鱼。甚至……改朝换代。”
李红衣死死盯着秦烈，眼神中除了震惊，还多了一丝深深的忌惮。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母本是《太祖训录》的？这种密码，就算是制定者本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解。”
秦烈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神秘一笑：“我说过，这叫科学。在大数据分析面前，所有的加密手段都是纸老虎。当然，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学费嘛……我要那个。”
秦烈指向李红衣腰间挂着的一块黑色的金属牌子。 那是悬镜司特制的通行令牌，由陨铁打造，硬度极高，是身份的象征。 当然，在秦烈眼里，那是极品的“稀有金属矿”。
“这块令牌？”李红衣愣了一下，随即解下来扔给他，“这是我的副令，见牌如见人。在京城，除了皇宫大内，你可以横着走。但你要记住，如果你敢用它做伤天害理的事，我第一个砍了你。”
“成交。”秦烈一把接住令牌，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脑海中系统已经发出了兴奋的尖叫声。 “检测到高纯度陨铁！含有稀有元素‘钛’和‘铱’！这是构建【高周波震动匕首】或【外骨骼动力臂】的核心材料！宿主，发财了！”
秦烈强忍着当场把令牌“吃”掉的冲动，把它塞进怀里，对着李红衣正色道： “李大人，既然我们已经是合作伙伴了，那我再附送你一个情报。” “赵刚虽然只是个棋子，但他敢在军中动手，说明军方高层也有人烂了。长公主寿宴那天，你最好盯着点负责安保的‘金吾卫’。有些时候，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
李红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重新认识这个男人。 “秦烈，你变了。变得让我有些害怕。”
“害怕就对了。”秦烈站起身，走到李红衣面前，两人的距离不到十厘米，他甚至能看到李红衣瞳孔中倒映出的那个桀骜不驯的自己。 “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只有让别人害怕，自己才能活得像个人样。”
李红衣后退半步，转身便走，只留下一句冷冷的话： “寿宴那天，你也必须去。既然你破了译，这浑水，你不想趟也得趟了。”
看着李红衣离去的背影，秦烈摸了摸怀里的陨铁令牌，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弧度。 “正合我意。既然有人要在寿宴上唱大戏，那我这个‘物理学’特种兵，怎么能不去给他们加点特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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