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骤雨般的吻终于停歇，寝殿内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混合着十叶未散的呜咽余韵。锦被凌乱地堆在床榻边缘，十叶瘫软在榻上，苍白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长长的睫羽湿漉漉地垂着，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茫然。她缓了许久，才勉强攒起一丝力气，抬眼看向俯在身侧、依旧紧紧箍着她腰肢的凤无双，声音因刚经历过挣扎与呜咽而带着沙哑，却难掩其中的愠怒与讽刺：“你满意了？”
这五个字，字字都像淬了冰，带着十足的火气，却又因脱力而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凤无双望着她眼底未散的水光与残留的倔强，昳丽的脸庞上没有半分方才的疯狂，反倒写满了近乎虔诚的痴迷与臣服。他抬手，小心翼翼地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痕，指尖带着几分讨好的轻柔，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顺，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十叶，你太好了！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除了离开我，你想怎样都依你！” 他的眼神炽热而专注，仿佛她是这世间唯一的光，那份全然的臣服，与方才那个失控的野兽判若两人。
十叶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讥讽，有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她偏过头，避开他的触碰，语气冷淡得不带一丝温度：“你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吗？”
凤无双一怔，随即仔细打量着她。方才的疯狂褪去后，他此刻才得以静下心来细品 —— 她周身虽虚弱，却隐隐透着一股不染尘埃的清贵之气，即便狼狈不堪，那份骨子里的神性也未曾消散。他心头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即化为极致的敬畏，语气愈发恭敬：“发现了，你不是人，你是神明。”
“那你刚刚不是亵渎神明了吗？” 十叶挑眉，语气中的怒意更甚，带着几分刻意的诘问。她想看看，这个前一刻还疯狂掠夺的男人，此刻所谓的臣服究竟有几分真心。
凤无双脸色骤变，连忙松开箍着她的手，翻身下床，对着床榻上的十叶重重跪下，姿态谦卑到了极点。他垂着头，不敢再看她的眼睛，声音带着几分惶恐与真切的悔意：“上神，奴才有罪！方才一时失控，亵渎了神明，还请上神降罪，奴才绝无半句怨言！”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却难掩那份深入骨髓的臣服，连称呼都自觉换成了 “奴才”，与先前的霸道疯狂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十叶看着他跪地不起的模样，眼底的冰冷稍稍松动了些，却依旧带着审视：“以后你可真的愿意做奴才？”
凤无双闻言，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炽热的光芒，语气无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我的心我的人都是你的，从今往后，上神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上神让我赴死，我绝不偷生，心甘情愿做上神身边最忠实的奴才！”
“当真？” 十叶的声音轻了些，睫羽轻轻颤动，似乎在考量他话语中的真假。
“当真！” 凤无双重重点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那份痴迷与虔诚，不似作伪。
十叶沉默了片刻，想起方才他失控的模样，心底的火气又冒了上来，蹙眉问道：“你为什么那么疯？”
提及此事，凤无双的脸颊微微泛红，带着几分窘迫与坦诚，语气却依旧恭敬：“我真的控制不住。上神容貌绝世，性子又那般倔强，尤其是你方才抗拒我时，那副又怕又不肯屈服的可怜样子，更是让人无法自持。所有的理智都被欲望冲垮了，都是奴才的错，不该被心魔左右，亵渎了上神。” 他说着，又要俯身叩首，姿态放得极低。
十叶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气消了大半，却依旧板着脸追问：“以后还敢不敢？”
凤无双脸上的虔诚僵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这个......” 他不是不想答 “不敢”，只是一想到方才十叶在他怀中的模样，那份汹涌的欲望便又有抬头之势，实在不敢轻易许诺。
十叶见状，眼底的失望瞬间蔓延开来，她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失望：“你...... 你说的话全是假的。”
话音刚落，十叶猛地挥了一下衣袖！原本幽暗的寝殿中，瞬间爆发出万丈光芒！那光芒并非刺目的强光，而是温润却磅礴的神性光辉，从她周身四散开来，照亮了整个寝殿的角落，连空气中残留的暧昧气息都被这圣洁的光芒涤荡干净。殿内的沉香木梁柱、凌乱的锦被，甚至跪地的凤无双，都被笼罩在这璀璨的光辉之中，显得格外神圣。
“哇！” 凤无双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惊得低呼出声，下意识地抬手遮眼，待适应了光芒后，再看向床榻上的十叶，眼中只剩下极致的敬畏与痴迷。此刻的十叶，在光辉的映衬下，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圣洁的光晕，苍白的脸庞恢复了几分血色，眼神澄澈而威严，真正有了神明的模样，让他心头的臣服之意愈发浓烈。
神性光辉依旧在寝殿中流淌，温润的光芒将十叶衬得愈发圣洁凛然。她望着跪地不起、满眼敬畏痴迷的凤无双，方才的愠怒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神明特有的从容与淡然。指尖轻轻抬起，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托向凤无双，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带着俯瞰众生的温和，却又不失威严：“起来吧，往后你且跟我回天外天！”
“真的？” 凤无双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狂喜，方才的窘迫与忐忑瞬间烟消云散。他怔怔地望着十叶，仿佛生怕自己听错了一般，周身的血液都因这突如其来的邀约而沸腾起来，连声音都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那可是天外天，是神明栖息的净土，是多少修行者梦寐以求却终其一生都无法触及的地方，而上神竟愿意带他一同前往？
十叶看着他这副喜不自胜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无从捕捉。她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静，却多了几分耐心：“你还想在人间称王称霸到几时？” 话音顿了顿，她目光扫过他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补充道，“况且你从今后便已长生，岁月无疆，天地寰宇，哪里都去得，最终去留，看你的意愿便是。”
凤无双闻言，连忙从地上站起身，身形因激动而微微晃动，却依旧保持着对十叶的恭敬。他快步走到床榻边，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语气中满是急切与期盼，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确认：“上神当真愿意带我回天外天？” 他怕这是一场转瞬即逝的幻梦，怕自己方才的失礼仍让她心存芥蒂，那份忐忑与虔诚交织在一起，让他连呼吸都变得谨慎起来。
“我是没什么意见。” 十叶淡淡开口，睫羽轻轻颤动，目光望向寝殿外虚无的远方，仿佛已透过七星洞的壁垒，看到了天外天的云海星辰，“就看你能不能耐得住天外天的寂寞了。” 天外天清冷寂静，没有人间的烟火喧嚣，更无凡尘的热闹繁华，唯有无尽的岁月与清修，寻常人怕是片刻也难以忍受。
凤无双却毫不犹豫，眼中的光芒愈发炽热，那份痴迷与坚定交织在一起，化作最真挚的告白。他俯身，再次对着十叶深深一揖，姿态谦卑却语气笃定：“有你在的地方，就不会有孤单寂寞。” 在他眼中，人间的称王称霸、凡尘的荣华富贵，都不及十叶的一抹眸光；天外天的清冷孤寂，只要有她相伴，便皆是人间仙境。他的心意早已昭然若揭，心之所向，唯有她而已，无论天涯海角，无论岁月漫长，只要能守在她身边，便足矣。
十叶望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真诚，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她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周身的神性光辉渐渐收敛，却依旧萦绕着淡淡的圣洁气息。寝殿内的光芒恢复了柔和，凌乱的锦被仿佛也因这约定而变得规整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静谧而温馨的氛围，预示着一段跨越凡尘与天外的羁绊，即将正式开启。凤无双站在床榻边，望着十叶沉静的侧脸，心中满是欢喜与期待，只盼着早日随她离去，奔赴那片只属于他们的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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