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诚律师事务所,48楼。
独立办公室内,陈默正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着关于刘诚案的所有资料,以及林薇刚刚整理好的一份关于工头李三的背景调查。
他的眉头微蹙,眼神专注。
在接收了“顾远”的全部知识和经验后,他的大脑就像一台超高精度的计算机。
无数看似杂乱无章的线索、信息和数据,在他脑中被自动筛选、归类、链接,然后重构成一张指向真相的逻辑网络。
李三,男性,四十二岁,担任该建筑工地小组工头三年。
为人精明,好面子,在工人中有一定威信,但口碑不算好,有克扣工人工资和伙食费的传闻。
已婚,有一子,正在上初中。
妻子无业,家庭开销全靠他一人。
最大的爱好:赌博。
根据刘诚的描述和林薇侧面的打听,李三最近半年沉迷于网络赌博,输了不少钱,还跟几个工友借过钱,但数额都不大。
陈默的手指在“网络赌博”四个字上轻轻敲了敲。
这才是关键。
一个普通的工头,工资有限,一旦陷入赌博的无底洞,靠正常收入是绝对填不平的。
那么,钱从哪来?
盗窃工地建材,然后找个替罪羊。
刘诚老实巴交,性格孤僻,在工地上没什么朋友,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整个逻辑链条非常清晰。
现在缺的,就是能把这条逻辑链条变成呈堂证供的,实实在在的证据。
李三的银行流水和通话记录,就是打开突破口的第一步。
陈默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已经开始预演接下来的几十种可能性,以及每一种可能性的应对方案。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他坐在钢琴前,阿尔布雷希特的灵魂会接管他的双手一样,
此刻,“顾远”的思维模式,也完全主导了他的大脑。
冷静,理性,不带一丝一毫的个人感情,一切只为最终的胜利。
就在这时,被他扔在办公桌角落的私人手机,突然疯狂地嗡嗡震动起来。
陈默皱了皱眉,没去管它。
他现在是“顾远”,“陈默”的事情,暂时与他无关。
然而,那手机就像是吃了药一样,震动停了不到三秒,又再次疯狂地响了起来。
一遍,两遍,三遍……大有他不接就响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办公室里安静的环境被这持续的“嗡嗡”声彻底打破。
陈默的思绪被打断,一丝不悦浮上心头。
他睁开眼,有些烦躁地拿起了那个属于“陈默”的手机。
来电显示:王老头。
他叹了口气,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顾远”式的冷淡和疏离。
“陈默!你跑哪去了!电话怎么一直不接!”
电话那头,王建国教授的声音简直像要爆炸了,充满了焦急和愤怒,背景音里还夹杂着嘈杂的人声。
“我不是让你今天务必来一趟音乐家协会吗?人呢?你知不知道这边有多少领导在等你?”
“国家音乐家协会的主席,文化部的领导,都来了!就为了见你一面,给你办备案手续!你倒好,直接玩失踪?”
王教授一连串的质问像机关枪一样扫了过来。
陈默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等他说完,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王教授,我现在有急事,走不开。”
“有急事?你能有什么急事?”王教授的火气更大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你是代表我们国家去参加肖赛的选手!你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必须为比赛让路!天大的事,有为国争光重要吗?”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为国争光……又是这四个字。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跟现在的王教授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必须给他一个他无法反驳,并且足够分量的理由。
脑中,“顾远”的思维模式瞬间启动,一个完美的借口脱口而出。
“王教授,我现在有急事,一个月之内都抽不开身。”
“什么?!”王教授的声音拔高了八度,简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个月?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一个月对备赛有多重要?”
“集训计划表都排到下下个星期了!你跟我说你要消失一个月?陈默,我告诉你,这没得商量!你今天必须给我过来!”
“去不了。”陈默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冷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你……!”
王杜授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稳了稳心神,放缓了语气,开始打感情牌,“陈默啊,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这些流程,不喜欢跟人打交道。”
“但是,这是规矩,也是对你的重视。你想想,国内有多少琴童,多少钢琴家,一辈子都等不来这样的机会。”
“你现在是天之骄子,是所有人的希望,你不能这么任性啊!”
陈默沉默了。他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王教授那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他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但没办法。
系统发布的剧本是强制性的,他现在被“顾远”的身份牢牢锁死在这间办公室里,别说去音乐家协会,就是去楼下买瓶水都得计算时间。
他必须给王教授一个让他彻底死心的理由。
“王教授,”陈默再次开口,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重,“我家里出了点事,牵扯到一个很复杂的官司,必须我亲自处理。”
“官司?”王教授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什么官司?你家能有什么事?你爸妈不都是普通工薪阶层吗?”
“能有什么复杂的官司要你一个学生亲自处理一个月?”
来了,果然会追问。
陈默的心里毫无波澜,因为“顾远”的剧本早就为他准备好了一切应对。
他用一种极度疲惫和压抑的语气,缓缓说道:“一个……处理不好,可能要坐牢的官司。”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几秒,王教授难以置信的声音才颤抖着传来:“坐……坐牢?谁?你爸还是你妈?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的语气里,愤怒和焦急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浓浓的担忧。
“对不起,王教授,具体情况我不方便透露。”陈默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疲惫了,“这是家事。”
“您帮我跟音乐家协会的领导们解释一下,就说……我遇到了天大的麻烦。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会第一时间联系您的。”
说完,不等王教授再追问,陈默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扔回了桌角,仿佛扔掉了一个巨大的麻烦。
整个世界,再次清净了。
他靠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用律师的剧本,来解决钢琴家的麻烦,系统,你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只是,他能想象到,这个“家里有人要坐牢”的弥天大谎,会在王教授和夏诗语那里,掀起怎样惊涛骇浪的脑补。
算了,管他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
眼下,还是先当好“顾远”,打赢这场官司再说。
他重新将目光投向了桌上的卷宗,眼神再次变得锐利而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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