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眉梢微挑：“哦？莫非其他宫女曾受欺凌？”
二人霎时色变，慌忙欲跪地请罪。
朱厚照却不容她们动作——
**“陛下恕罪，奴婢该死。”
“免了。直言便是，当真有人胆大包天，敢在朕的宫闱作乱？”
皇宫中的侍女皆归朱厚照所有。
不过这只是名义上的说法，实际情况并非如此直接。
普通宫女通常在宫中服务数年后便离宫成亲，并非每位都有接触皇帝的资格。
然而只要皇帝有意，随时可以传唤任何宫女，这是宫中的规矩。
毕竟她们大多是落选的秀女，只是未被选中而已。
其他 ** 对宫女的生活并不在意。
但朱厚照不同，不仅因为性格使然，更因其强烈的占有欲。
既为他的所有物，即便自己不碰，也不允许他人染指。
尤其是那些心怀不满的太监们。
如今 ** 已不再征召新的宦官。
现有的阉人将成为最后一批。
古今福与魏忠贤等人都心知肚明，宫女正在逐步取代他们的位置。
虽想阻止，但身为奴仆的他们既无资格也无能力反抗。
只得谨言慎行，生怕触怒龙颜失去现有地位。
除非新君即位，否则这种情况不会改变。
见天子神色凝重，刘冰妍赶忙解释：陛下不必忧虑，事情没有想象中那般严重。
她内心忐忑却又莫名感到温暖。
毕竟她也是这宫墙中的一员。
究竟怎么回事？
刘冰妍与胡如香不敢耽搁，立即说明原委。
朱厚照很快明白了其中缘由。
无非是地位更迭引发的矛盾——既有年长宫女的妒忌，也有失势太监的怨怼。
随着宫女地位提升，被彻底排除在后宫之外的太监们自然心生不满。
连刘瑾、曹正淳这样的权宦都暗自恼怒，何况那些下层太监。
昔日由二十四衙门执掌的内廷要务，本是宦官的天下。
虽然设有对应的二十四司，但宫女们始终处于从属地位。
而今整个后宫都已交由二十四司管理。
二十四衙门仅能处理外朝事务，甚至部分对外差事也被划归二十四司。
失去根本权益的太监们心态早已失衡，种种出格举动也就不足为奇了。
随着宫女地位的提升，不再像从前那样经常有太监和宫女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宫中角落。
宫里的水井经过彻底清理后，已经很少再出现 ** 漂浮其中的景象。
若还是动不动就有 ** 浸泡在井中，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明清时期的 ** 用水，都是从皇城外的天然水源引入。
看似耗费人力物力，惹人非议。
实则迫不得已——那些宫中水井不知浸泡过多少 ** ，谁敢让皇帝饮用？
更可怕的是，若有人在井中投毒，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皇帝宁愿从远方运水，也绝不喝宫中的井水。
李婉领着丁雪等人前来时，正听见这些议论。
胡如香等人早已被选入乾清宫当差，对底层琐事知之甚少。
即便听闻些许传言，也是经过层层粉饰，真伪难辨。
朱厚照压下情绪吩咐道：婉儿，将提到的名单交由内行厂彻查。今后让内行厂加强宫中巡查，务必深入基层，不得敷衍。
太监间的争斗他无意干涉，但决不允许伤害宫女。
若非他还存着仁心，像刘冰妍、姚子衿这样的苦命宫女只会越来越多。
那些熟悉的面孔尚且让他牵挂，更不必说更多鲜妍明媚的陌生佳人。
王楚然等女可以长留后宫，但多数宫女终究要放出宫去。
与其让她们独守空闺，不如成全其安稳人生。
这般苦心筹谋，岂容他人破坏？
陛下恕罪，都是奴婢失职。
·······
“好了，朕不会在意这些。妥善处理此事，务必杜绝类似情况再次发生。”
目光转向丁雪：“内行厂也该动起来了，若连皇宫都管不好，朕还能指望什么？”
“奴婢明白，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你的修为在大宗师圆满停滞已久，是时候寻求突破了。”
“奴婢可服用……”
朱厚照抬手打断：“以你的天资，不输宫中任何天才，何必浪费人元丹？”
丁雪欣喜若狂，深深拜谢：“奴婢叩谢圣恩！”
待二人退下后，他看向局促不安的刘冰妍与胡如香。
“朕在你们眼中就这般可怕？难道还会迁怒于你们不成？”
“奴婢知罪。”
“随朕去试练塔吧。”
言语终究无法消除她们的惶恐，唯有用行动证明。
片刻后，看着两名宫女恢复如常的神色，他才暗自松了口气。
正欲整理衣冠，忽闻浓郁的人参鸡汤香气。
抬头看见来人，朱厚照略显讶异。
“陛下，臣妾没惊扰到您吧？”
他索性坐回椅中：“小丫头胆子不小，竟敢擅闯东暖阁？”
伏寿双颊泛红，却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
“臣妾特地为陛下熬了参汤，给您补补身子。”
“怎么？觉得朕需要进补？”
少女非但不惧，反而直视天子：“在臣妾心里，陛下自然英明神武。只是入宫多日未得召见，臣妾实在......”
说着垂下眼眸，泫然欲泣的模样惹得朱厚照莞尔。
这演技倒是不差，不愧是世家贵女。
作为未来皇后的教养，确实修习过这些本事。
只是没想到，这小妮子会在意这些。听这语气，分明是按捺不住了。
望着娇小的身影，天子心中涌起几分怜惜。
然而，那人还是将她拽了过去，轻轻拭去伏寿眼角的泪水。
“爱妃，朕有事相求。”
伏寿猛然抬头，不假思索道：“陛下尽管吩咐。”
长安宫内，伏寿捂着脸颊，风一般冲进殿中。
小乔与林仙儿似已等候多时，见她进来，立刻围上前去。
“伏寿，如何？陛下可有称赞你？”
面对两人热切的目光，伏寿一时无言。
若是开口，只怕会被察觉异样。
她侧过脸，避开二人的视线：“陛下夸了我，一切顺利。”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此刻回想，不禁庆幸听从了二人的劝告。
否则，恐怕仍会如从前一般，独居深宫，终日不得见君颜。
身为婕妤，虽无显赫位份，但在后宫中也算寻常。
众多嫔妃皆居此位，出身皇室的她稍感宽慰。
然而久不见朱厚照，难免忧心。
既入宫闱，便只能认命。
深知后宫残酷的她，自然渴望能多得圣眷。
今朝总算如愿，只是若要子嗣固宠，恐还需漫长等待。
小乔眼中泛起憧憬：“我早知陛下温柔，初见时便有所感，何来唐姬姐姐所言那般不堪？定要告知姐姐，同去面圣。”
语罢，她辞别二人，欢快奔向另一处宫室。
林仙儿眸光流转，与伏寿闲谈几句，随即出宫。
特意备下膳食，自有打算。
她对容貌极是自信，认定独自前往足矣。
眼见二人各自忙碌，伏寿唯有沉默。
但愿到时，莫要触怒陛下才好。
她也无暇多想，径自回宫修习那残本《炎汉火德书》。
近日潜心钻研这套 ** ，颇有心得，却始终未能察觉突破征兆。
不知怎地，竟在不知不觉间跨入了宗师境。
细细回想今日异状，唯有造访朱厚照一事不同寻常。
似乎还尝了些特别之物，修为便这样水到渠成。
思及此处，伏寿双颊绯红，暗自立誓定要多多品味，好迎头赶上同辈修行进度。
长安宫这番变故，朱厚照尚不知情。
可他很快就发现，伏寿实乃散播消息的能手。
最先闻风而来的是林仙儿，随后大乔小乔姐妹接踵而至。
既来之则安之，岂能区别对待？
见三位姑娘这般热忱，朱厚照自然不忍拂了她们心意。
当然他自有分寸，不会真的逾矩。
至多不过投其所好，略施恩惠满足口腹之欲。
顺带还能助长她们修为。
这般效果倒非他成了圣僧转世，全赖双方修为悬殊，又特意运功相助之故。
倘若换作已臻天人境的庄青霜等人，这点手段便收效甚微。
待三位心满意足的姑娘离去后，朱厚照长舒一口气。
当真是场考验。
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他能把持至此。
换了旁人，怕早就不管不顾了吧？
只盼这些丫头往后懂事时，能明白这番用心良苦。
正思忖间，已将长安宫剩下的唐姬与吴苋拽入试炼塔，转瞬便现身东暖阁。
唐姬初见龙颜闪过欣喜，旋即化作怒色。
朱厚照浑不在意那些娇嗔怒骂，轻巧将其置于案几之上。
吴苋见状惊惶欲劝，不料唐姬骂声愈烈。
待看清情形才恍然大悟。
难怪曾听闻有妃嫔独钟某些姿态。
原以为是别宫轶事，不想竟在自家长安宫内。
往日还听唐姬姐姐终日讥讽咒骂圣上，害她总担忧会遭惩戒。
如今方知，人家求的正是这般滋味。
咱的一片真心算是白费了，以后可不能再被她糊弄。
不过咱是不是也该做些改变，提升一下实力？
这后宫里竞争太激烈，她相貌 ** ，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暗自鄙夷唐姬的手段，可又不敢学她，只能按自己的路子来。
过了许久，东暖阁终于安静下来。
朱厚照陪她们聊了一阵，两人很快困乏入睡，便命人服侍梳洗，随后送回长安宫的寝殿。
送走二人，天色渐晚，朱厚照整理一番，准备用膳。
这时，一道玲珑身影踏入东暖阁，见到来人，朱厚照略感意外。
霍青桐入宫不久，虽在试炼塔内修炼以延长时间，但这姑娘行事果断，倒真有女将风范。
“臣妾霍青桐参见陛下！”
“爱妃免礼，过来。”
“陛下，臣妾有事相求。”
朱厚照揽住她：“是为你的部族？放心，朕已派内行厂高手前往支援。”
霍青桐面露感激：“谢陛 ** 恤，但臣妾希望能亲自回去，带领族人渡过难关。”
她语气坚决，眼中带着恳求。
这般姿态，在这位女将军身上实属罕见。
朱厚照沉吟片刻：“若爱妃执意如此，朕不阻拦。但你如今修为尚浅，需踏入天人境，朕才能安心。”
霍青桐前往妖清也无妨。
反正已是自家人，难道还能跑了不成？
届时让她带上子试炼塔，随时可察其动向，想念时也能召她回来。
况且她的姐妹香香公主，可是金书中最美的女子之一，令人过目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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