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光四蹄翻飞,每一次踏足地面,都会草地上留下一个浅坑,其中水汽氤氲,片刻后就会凝聚出一层浅浅的水雾,属于黑光龙种血脉中的力量正在复苏与成长,这水汽显然就是黑光的独特能力,只不过现在还不太强而已。
林曌一马当先,手中一杆亮银马槊划出弧光,瞬间将眼前部落营地外围的一顶毡帐砸碎,如同一枚炮弹落下一般,其中也不知是谁的鲜血,直接迸射开来。
只是一瞬,一顶毡帐里的人就已失去了生命,鲜血如雨点般朝四周溅射,黑光却已经错身而过,转瞬就已行出数丈。
直至这个时候,铁车部之中的青壮才大致组织起来,开始抵抗。
可惜,为时已晚。
不用林曌过多吩咐,其麾下这些人一路深入至此,自然知晓该怎么做,只需依照命令即可,说了尽屠之,就不会留下活口。
作为景朝人,林曌麾下这些精锐本还有为人的底线,但随着杀戮愈盛,内心的兽性也被逐渐释放出来,这些柔然人在他们眼中,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价值,有的只是作为他们功勋的载体而已。
所以这些人下起手来相当狠辣,也毫不留情。
柔然人对敌人凶狠,但林曌麾下这些人,对柔然人更狠。
战争,便是如此残酷。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
铁车部的柔然勇士们虽然凶悍,但在林曌这支已然蜕变为真正杀戮机器的军队面前,他们的抵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林曌麾下的轻骑,经历了长安守城、奔袭淮南、踏破别真部大营、屠灭裴氏、以及一路北上清扫部落的连番血战,早已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军队。
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敌人的鲜血,战斗技巧在生死搏杀中淬炼得越发精湛,心志更是被磨砺得如同铁石。
简略版《松鹤万寿拳》带来的力量增长,让他们在个体战力上对柔然人形成了压倒性优势。
他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冲入混乱的铁车部营地,如同热刀切油。
刀光闪烁间,必有人头落地;长枪突刺,精准地穿透皮甲,带出血泉;弓箭手则在外围游弋,冷静地点射着任何试图组织反击的柔然头目。
双方的战斗意志的差距更是天壤之别。
铁车部族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许多人刚从帐篷里钻出来,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呼啸而过的骑兵砍翻在地。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瓦解着他们本就仓促的组织。
而林曌的军队,目标明确,行动高效,冷酷无情。
他们眼中只有命令——屠灭。
任何穿着柔然服饰的目标,只要还活着,便都是他们收割的对象。
鲜血和死亡,对他们而言已是常态,甚至隐隐激发着他们因连番杀戮催生出的凶戾之气。
杀戮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
当喊杀声渐渐稀落,铁车部营地内还能站立的身影已寥寥无几,不足千数。
大部分是蜷缩在一起,面无人色的妇孺,以及少数受伤或被俘的青壮。
铁车部首领勃日帖,被两名景军士卒粗暴地反剪双臂,押到了端坐于龙驹黑光背上的林曌面前。
他头发散乱,脸上带着血污和尘土,华丽的皮袍也被撕破,显得狼狈不堪。
但那双眼睛却依旧如同被困的野狼,充满了桀骜与凶狠,死死地瞪着林曌,仿佛要用目光将她撕碎。
林曌垂眸看着他,用略显生硬却清晰的柔然语开口:“你,就是这铁车部的首领?”
“呸!”
勃日帖猛地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挣扎着想要扑上来,却被身后的士卒狠狠一脚踹在腿窝处,强迫他跪倒在地。
他仰头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你这魔鬼,刽子手!上天不会放过你的,你的灵魂必将永坠地狱,受尽烈焰焚烧!”
诅咒和咒骂如同连珠炮般从他口中喷出。
林曌静静地听着,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露出一丝饶有兴味的神色,仿佛在观察一种有趣的生物。
“看你这样子,年轻时想必也多次南下,劫掠过我大景的村庄城镇吧?”
她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那时候,你们杀人放火,掳掠妇孺,可曾想过会有今天?现在我们景人报复回来,用你们对待我们的方式对待你们,你为何会如此愤怒?”
她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冰刃般刺向勃日帖:“这一切,不都是你们草原上奉行的规矩吗?弱肉强食而已。”
“规矩?”
勃日帖怒吼,脖子上青筋暴起,“就算是草原的规矩,妇孺何辜?她们手无寸铁,你们连孩子都不放过,你们不是人!是畜生!”
林曌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说得对,或许我们中原人与你们确有些不同吧。”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我们做事,更喜欢斩草除根。尤其是对待敌人,更要断其祭祀,绝其苗裔,以绝后患。”
“另外,别将你们说的那么无辜,毕竟你们视我们景人为两脚羊,想来以往也没少做类似的事。”
她顿了顿,看着勃日帖那因极度愤怒而扭曲的面孔,继续说道:“你或许不服,心中充满怨恨。但这,就是胜者的规矩。败者,没有资格质疑。”
说罢,她似乎对勃日帖失去了兴趣,目光转向一旁待命的赵青。
“老规矩,铸京观。”
她淡淡吩咐道,“让他亲眼看着。”
“是!”
赵青领命,立刻指挥士卒开始搬运尸体。
“不!住手!你们这些恶魔,住手啊!!”
勃日帖目眦欲裂,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拼命挣扎,却被死死按住。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族人的尸体,无论男女老幼,被一具具的砍去头颅,垒成一座越来越高的,由头颅和绝望构成的恐怖小山。
他起初还在疯狂咒骂,声音嘶哑。
但随着京观越垒越高,他的咒骂渐渐变成了痛苦的哀嚎,最终化为无力的呜咽。
血脉传承,部族荣耀,在他眼前被彻底碾碎,化为这座冰冷的尸山。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他瘫软在地,眼神空洞,只剩下一心求死的崩溃。
然而,林曌并未满足他。
她下令,将俘虏中剩余的那些铁车部青壮,尽数处决,只留下数百名惊恐万状的妇孺。
然后,她让人放开了勃日帖。
勃日帖茫然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林曌。
林曌驱马来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
“本宫不杀你。”
“你走吧,带着对本宫的恐惧,带着对今日一切的记忆,活下去。”
“告诉所有你遇到的柔然人,我林曌,来了。”
“而且……本宫还会再来的。”
说完,她不再看勃日帖那死灰般的眼神,调转马头。
景军开始有条不紊地打扫战场,带走所有能带走的战利品——粮食、牲畜、皮革、金银。
带不走的帐篷、车辆,则被付之一炬,冲天火光映照着那座新铸的的京观,令人胆寒。
林曌率领军队,跟随着天空中那只盘旋的鹰隼,朝着下一个目标方向,绝尘而去。
原地,只留下跪在废墟和尸山血海之中的勃日帖,望着远去的烟尘,发出一声如同孤狼重伤后的哀嚎。
这哀嚎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诉说着一个部落的终结,以及一个更加恐怖传说的开始。
……
柔然王庭,位于天山以南,穹隆岭以北,一片最丰美的草原上。
白色的王帐如同云朵般连绵,羊群、牛群成片成片,不时有骑士呼啸来去。
阿勒坦一行历经半月多的亡命奔逃,人困马乏,终于抵达了这里。
他们第一时间求见了柔然大汗社莫邪。
王帐内,社莫邪大汗高踞虎皮宝座,听着阿勒坦汇报着别真部覆灭、塑宁公主林曌如何可怕的消息。
起初,社莫邪和他的王庭贵族们对此嗤之以鼻,认为阿勒坦是被吓破了胆,在胡言乱语。
一个景朝公主,带着两千人,就能在柔然腹地横行无忌,连灭大部?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社莫邪甚至有些不耐烦,想让侍卫把“失心疯”的阿勒坦赶走。
然而,随后的几天,坏消息开始如同草原上的风雪般,接连不断地传到王庭。
先是科林部、莫格部、铁车部等部陆续被屠灭。随后,更远处的一些中小部落被连根拔起的噩耗也相继而至。
袭击者手法一致,凶残酷烈,动辄铸京观以儆效尤,首领皆是一个骑着黑色异兽,金甲红披的景朝女将。
短短时间内,竟有不下十个部落遭殃,死者数以数万计!
恐慌,如同无形的瘟疫,开始在王庭贵族中悄然蔓延。
那个被他们视为笑话的“塑宁公主”的名字,如今听起来,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血腥气。
阿勒坦带来的警告,不再是疯言疯语,而是血淋淋的现实。
社莫邪坐在他的王座上,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他第一次开始真正重视起这个来自南方,名叫林曌的敌人。
王帐内的气氛,也从最初的不屑一顾,变得压抑而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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