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寂静无声,静的甚至都能听到众人的呼吸。
那些宗室一个个这时候乖的像鹌鹑,林承基在的时候,他们还能以林承基的与纲常的角度去抨击林曌,因为这算是大义。
但现在,他们却不敢有什么异动。
“怎么,诸位为何一言不发?”
林曌视线落在几位宗亲身上,这几位都是宗室之中有代表性的,如寿王、豫王、邠王这些林承基一辈的“贤王”,虽手中无权,但对朝堂却有一定影响力。
这几位此时早已认清现实,林曌弑兄,乃至是要节制天下兵马,就是为了夺权而已。
但说来说去,那也是皇帝的家事,他们掺和其中,怕不是嫌死的不够快。
林曌的目光如同实质,缓缓扫过那几位在宗室中颇有分量的亲王。
寿王、豫王、邠王……这些平日里在朝堂上也能说得上几句话的“贤王”,此刻却如同被勐虎盯上的羔羊,一个个头皮发麻,冷汗涔涔而下,浸湿了内里的衣衫。
他们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目光中的冰冷与审视。
先前仗着皇帝在场和所谓“大义”鼓起的那点勇气,此时已烟消云散。
如今连皇帝都被“请”回寝宫“休息”,他们这些宗亲,在这位煞神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什么纲常伦理,什么祖宗法度,在绝对的武力和血腥的镇压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说到底,这是皇帝家的“家务事”,他们若再不知死活地掺和进去,下一个身首异处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几人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恭维顺从的话,缓解一下气氛,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只能发出些无意义的“嗬嗬”声,最终只是将头埋得更低,身体抖得如同风中残叶。
林曌看着他们这副唯唯诺诺、噤若寒蝉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与轻蔑。
冷哼一声,如同驱赶苍蝇般随意地摆了摆手。
“都下去吧。”
她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今后,安生过你们的日子。朝堂之事,就不必再费心了。”
这话语平静,却也不容置疑,这是最直接的警告,让这些人心理清楚今后的处境。从此远离权力,做个富贵闲人,尚可保全性命与富贵;若再敢有丝毫异动,后果自负。
一众宗亲闻言,非但没有感到屈辱,反而如蒙大赦,尤其是先前那几个曾出声呵斥过林曌的,更是感觉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赶忙互相搀扶着,仓皇逃离了这令人窒息的大殿,背后早已被冷汗完全浸透。
林曌冷眼看着他们狼狈不堪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并未有其他动作。
她对大景臃肿而无能的宗室制度自是有所不满,但要清算这些蠹虫,也需长远的安排和打算,并不急于这一时。
不多时,赵青从后殿转出,来到林曌面前,抱拳沉声禀报:“殿下,陛下已安寝。”
林曌微微颔首,下令道:“派得力人手守着,务必护卫周全。一应供奉用度,皆按旧例,不可怠慢。”
“是,末将明白!”
赵青领命,知道这是软禁,也是监视。
处理完宫内事宜,林曌的目光转向已经入殿肃立待命的张诚、雷虎、王振三人。
今夜他们出力甚多,也该是论功行赏,稳固权力的时候了。
“张诚。”
“末将在!”
张诚勐地挺直腰板。
“即日起,新军号‘御灵军’,寓御使灵力、护佑国朝之意。你任御灵军大将军,总领新军一切事务,日后战事缺不了御灵军,尔莫要让本宫失望。”
“末将张诚,领命!必不负殿下重托!”
张诚声音洪亮,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御灵军大将军,这是正三品的实权武职,执掌天下最强的兵锋。
“雷虎。”
“末将在!”
雷虎瓮声应道,眼中精光爆射。
“整合左右禁军及原北衙四卫,合编为‘北衙六军’,负责皇城及宫禁宿卫。你为北衙六军统领,替本宫看好这长安城,看好这皇城!”
“末将雷虎,领命!皇城但有差池,末将提头来见!”雷虎拍着胸脯保证。
北衙六军统领,同样是位高权重的三品大将,执掌皇帝最核心的卫戍力量,这是何等的信任。
“赵青,王振。”
“末将在!”两人齐声应道。
“你二人各领万骑,组建‘左骁骑军’与‘右骁骑军’,为大景机动精锐。赵青为左骁骑大将军,王振为右骁骑大将军。所需人马、装备,从原南衙十六卫及北衙诸军中择优抽调整编。本宫要的是能征惯战、来去如风的铁骑!”
“末将领命!”
赵青和王振激动不已。
独领一军,还是作为战略机动力量的骁骑军,这是武人梦寐以求的殊荣。
林曌看着四人,继续道:“尔等麾下各级将军、长史,尽快整理一份名单呈报上来,由本宫亲自审定。至于录事参军事、诸曹参军事等属官,由你四人自行斟酌安排,报备即可。”
“谢殿下!”
四人轰然应诺,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振奋。
殿下不仅给予他们高位兵权,还赋予了极大的自主权,这份信重,让他们恨不能立刻效死。
这还仅仅是她归来后,针对军事权力架构的初步调整,真正的草原战功封赏尚未开始,可以想见,届时他们的地位和权柄必将更进一步!
“去吧,即刻开始按照计划办事。长安,需要尽快安定下来。”林曌挥了挥手。
“末将告退!”
四人再次抱拳,强压着内心的激动,转身大步离去,步伐坚定,充满了干劲。
待四人离开,林曌对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侧的东厂督主郑光吩咐道:“郑光,带人去将东宫整理出来,一应规制,按储君标准,本宫不日便要搬进去。”
郑光躬身,尖细的声音带着绝对的顺从:“奴婢遵命,定将东宫打理妥当,恭迎殿下。”
“嗯,且去将诸位皇子公主叫来,本宫要与他们话话家常。”
“喏!”
……
是夜,玄武门之变仅仅过去一个多时辰。
原本实行宵禁的长安城,此刻却并不平静。
一队队顶盔贯甲的军卒,手持火把,在主要街道与各个坊市之间快速行进,沉重的脚步声和甲叶碰撞声打破了夜的沉寂。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那些身着褐色官服、眼神阴鸷锐利的东厂内侍。
他们如同暗夜中的猎犬,手持名单和锁链,引导着军队,精准地扑向一座座深宅大院。
普通坊市的百姓被外面的动静惊醒,一家人蜷缩在屋内,听着窗外传来的军队呼啸而过的声音,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只能透过门缝窗隙,惊恐地看着外面晃动的火把光影,心中惴惴不安,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兵乱,又将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变故。
而在城东的崇仁坊,一处门楣高大、挂着“刘府”匾额的宅邸前,此刻却是灯火通明。
砰砰砰!
沉重的砸门声粗暴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谁啊?深更半夜的……”
门房睡眼惺忪,刚打开一条门缝,就被外面明晃晃的火把和刀枪吓得魂飞魄散。
“东厂办案,开门!”
一名东厂内侍模样的人尖声喝道,根本不容置疑。
大门被强行推开,如狼似虎的士兵和东厂内侍瞬间涌入。
管家连滚爬爬地赶来,试图阻拦:“军爷,军爷!这是户部尚书刘大人的府上,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一名东厂档头冷笑着抖开一份卷宗,尖声道:“刘守一?找的就是他。勾结晋王,密谋作乱,证据确凿,拿下!”
“冤枉,冤枉啊!”
刘守一穿着寝衣,被从卧房里拖出来,看到满院的官兵,吓得面无人色,兀自挣扎喊冤,“我要见陛下,我要见晋王殿下。”
那东厂档头阴恻恻地一笑,凑近他耳边,低声道:“刘大人,晋王殿下……已经在黄泉路上等着您了。至于陛下,怕是也没空见您了。”
刘守一闻言,如遭雷击,瞬间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类似的场景,在长安城的多个角落同时上演。
曾经与林鉴岳过往甚密,或在朝中明确支持晋王的官员、勋贵府邸,今夜都迎来了不速之客。
哭喊声、求饶声、呵斥声、翻箱倒柜声……与军队整齐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让整个长安城的夜都变得不那么平静。
长安,正在经历一场彻底的清洗。
旧的格局已被打破,新的秩序正由林曌一手奠定。
皇权更替,自古便是如此,残酷且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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