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县衙的公堂,此刻俨然成了债主申诉大会。钱掌柜、孙老板等一众富户,连同数百名讨要工钱的百姓,将堂下挤得水泄不通,哭嚎声、怒骂声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吴良瘫坐在公案后,面如死灰,官帽歪斜,昔日那点可怜的官威早已荡然无存。唐成和金灿灿如同两只被雨水淋透的鹌鹑,缩在角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肃静!肃静!”贾师爷扯着嗓子维持秩序,声音淹没在鼎沸的人声中,显得苍白无力。
赵日天扛着熟铜棍,如同门神般立在堂前,铜铃眼一瞪,倒是让靠近公案的人群稍稍安静了些,但后面的声浪依旧一波高过一波。
“还钱!吴良!还我血汗钱!”
“还有唐成金灿灿!你们两个丧门星!”
“我那可是棺材本啊!”
就在场面即将彻底失控之际,柳芸娘从后堂缓步走出。她并未身着华服,只是一袭素净的衣裙,但当她平静的目光扫过全场时,那喧闹的声音竟奇异地低了下去。
所有人都看向这位平日里深居简出,却总能关键时刻稳住局面的县令夫人。
柳芸娘走到公案旁,并未坐下,只是对贾师爷微微颔首。师爷会意,将早已核验清楚的账册双手奉上。
“诸位乡邻,”柳芸娘开口,声音清晰而稳定,传入每个人耳中,“此事,县衙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她拿起账册,开始逐一念出欠款数额,从几位富户的巨款到百姓们几十文、几百文的工钱,分毫不差。这份精准与公正,让躁动的人群渐渐平息下来。
“经核算,吴良、唐成、金灿灿三人,共欠诸位本息合计……”柳芸娘报出一个让吴良眼前再次发黑的数字,“县衙库银,乃朝廷所有,分文不可动。故此债务,需由他三人自行承担。”
“他们拿什么还?!”钱掌柜急声道。
柳芸娘目光转向面如死灰的三人,语气不容置疑:“即日起,查封‘清溪沙龙’与‘清溪保洁’所有资产,包括器物、存银,用以抵债。吴良,罚俸三年,俸银直接抵扣债务。”
这几乎是断了他们所有的经济来源!
“至于唐成、金灿灿,”柳芸娘继续道,“你二人须以工抵债。”
于是,清溪县百姓们看到了如下景象:
唐成换下了绸衫,穿着一身粗布短打,苦着脸站在贾师爷的书房里。师爷慢条斯理地磨着墨,吩咐道:“唐公子,劳烦将那边三年来积压的卷宗,按年份、类别重新整理誊抄一遍。记住,字迹需工整,不可有误,若有涂改,整页重写。”
唐成看着那堆积如山、散发着霉味的卷宗,眼前一黑。他试图运用“成功学”技巧:“师爷,此事关乎效率,我们可以先制定一个计划,运用‘要事第一’原则……”
贾师爷眼皮都没抬:“计划就是今日抄完这一摞。”他指了指旁边半人高的一叠,“否则,晚饭就免了。”
唐成:“……”
金灿灿则被扔进了赵日天的“治安强化班”。他穿着一身特制的、填充了厚厚棉絮的“护具”,活像个球。赵日天对着学员们吼道:“今天练习精准击打!目标,金灿灿身上的标记点!注意控制力道,谁把他打哭了,加练二十圈!”
学员们看着那圆滚滚的“人形靶子”,既觉得滑稽,又有些跃跃欲试。
“金公子,得罪了!”一个学员试探性地一拳打在金灿灿胳膊的标记点上。
“哎哟!”金灿灿夸张地叫了一声,其实并不太疼。
赵日天不满:“没吃饭吗?用力!”
另一个学员加了点力气。
“嗷!”
“再用力!”
……
半天下来,金灿灿虽未受伤,但被捶打得晕头转向,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下课时,他几乎是爬着离开训练场的。赵日天在后面满意地点点头:“嗯,抗击打能力有所提升。”
业余时间,两人还需重操旧业,拿起扫帚,在衙役的“陪同”下,清扫县衙门前大街及主要街道。所获的微薄“打赏”或“清洁费”,需立刻上缴,登记入册,用于还债。
昔日风光无限的“沙龙主理人”和“保洁老板”,如今一个成了抄书童,一个成了人肉沙包,业余还得扫大街。这强烈的反差,成了清溪县百姓最新的谈资和笑料。
“看!那不是唐公子吗?怎么在给师爷打杂?”
“呦,金公子这身行头挺别致啊,像个球!”
“扫干净点!那可是咱们的债主!”
面对众人的指点和调侃,唐成和金灿灿只能把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把脸塞进衣领里。吴良更是连县衙大门都不敢出,整日躲在书房(现在也是他睡觉的地方)长吁短叹。
柳芸娘冷眼旁观,并未心软。她知道,唯有让这三人切身体会到破产的滋味和劳动的艰辛,才能真正磨掉他们那好高骛远、不切实际的浮躁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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