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九,金府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中。
金灿灿躺在病榻上,额头盖着湿毛巾,脸色蜡黄。他已经两天没下床了——自从知道那“周老板”是骗子,九千两打了水漂后,他就一病不起。
“贤弟,喝药了。”唐世唐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
金灿灿勉强睁开眼,有气无力:“唐兄…钱庄那边…”
“贤弟放心!”吴阳抢着说,“我们已经联系上漕帮的刘把头了,他答应借银子!”
“真的?”金灿灿眼中燃起希望,“借多少?”
“五千两!”唐成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书,“足够还钱庄的三千六百两,剩下的还能周转。”
金灿挣扎着要坐起来:“刘把头…要几分利?”
唐成和唐世唐对视一眼。唐世唐干咳一声:“这个…刘把头说,看在咱们的面子上,只要三分利。”
“三分?!”金灿灿差点从床上蹦起来,“月息三分?那他妈是高利贷!”
“贤弟息怒!”吴阳连忙按住他,“非常时期嘛!先把铺面保住,等生意周转开了,很快就还上!”
金灿灿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月息三分,五千两,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两的利息…可若是不借,铺面和田产都没了…
“贤弟,”唐成柔声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铺面保住了,生意还能做。要是铺面没了,可就真完了。”
这话戳中了金灿灿的痛处。他一咬牙:“借!我借!”
“好!”唐成一拍手,“那贤弟就在这文书上按个手印,我这就去漕帮取银子。”
他从怀里掏出一份借款合同,展开。密密麻麻的小字,金灿灿病中眼花,根本看不清楚。
“这…这么多字…”他虚弱地说。
“都是规矩嘛。”唐世唐笑着解释,“借款金额、利息、还款期限…贤弟放心,我们替你看过了,没问题。”
吴阳已经拿来了印泥:“贤弟,按这儿。”
金灿灿颤抖着手,正要按下去,忽然又缩回来:“等等…借款人是…是我一个人?”
“不然呢?”唐成一脸“诧异”,“贤弟,这是你借钱,当然是你一个人签。难道还要我们三个也跟着签?”
“不是…”金灿灿犹豫,“我的意思是…担保人…”
“哦,担保人啊。”唐世唐恍然大悟,“刘把头说了,得有个官面上的人担保。我们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合适…”
“谁?”
“吴知县啊!”吴阳说,“贤弟的师兄,又是本县父母官,有他担保,刘把头才放心。”
金灿灿脸色一变:“不行!不能把师兄牵扯进来!”
“贤弟!”唐成“痛心疾首”,“都什么时候了,还顾虑这个?吴知县是你师兄,能不帮你吗?再说了,只是挂个名,等银子周转开了就还上,又不会真让他还。”
“可是…”
“别可是了!”唐世唐抓住金灿灿的手,“贤弟,铺面明天就要被钱庄收走了!再犹豫,就来不及了!”
金灿灿看着三人焦急的脸,再看看那份合同,终于闭上眼,把拇指按进印泥,然后重重地按在文书上。
“好!”唐成收起合同,脸上露出笑容,“贤弟好好休息,我们这就去取银子!”
三人退出房间,一关上门,就忍不住笑起来。
“成了!”唐世唐压低声音,“这傻子还真按了!”
吴阳搓着手:“五万两啊…咱们真能分到那么多?”
唐成展开合同,指着最后一行小字:“看清楚,借款金额:五万两。月息三分。借款人:金灿灿。担保人:清溪县衙。”
“可他以为只借了五千两…”吴阳还是有些担心。
“所以才要让他病糊涂的时候签。”唐成冷笑,“等他发现是五万两,咱们早拿着钱跑了。”
“那吴知县那边…”唐世唐问。
“合同上写了担保人是县衙,又没写吴良的名字。”唐成收起合同,“到时候钱庄找的是县衙,关咱们什么事?”
三人相视一笑,快步离开金府。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一个小丫鬟悄悄溜进房间,从床底下摸出一个荷包——里面是金灿灿的私房钱,约莫二百两。小丫鬟犹豫了一下,只拿了一半,又把荷包塞了回去。
“反正公子也要破产了…”她自言自语,“我拿一点,不算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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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漕帮分舵。
刘把头是个独眼龙,脸上一条刀疤从眉骨划到嘴角,看着就凶神恶煞。他翘着二郎腿,看着眼前的三人。
“合同签了?”他粗声粗气地问。
“签了签了!”唐成恭敬地递上文书。
刘把头接过,眯着独眼看了半天——其实他识字不多,主要看金额和手印。确认无误后,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五万两…嘿嘿,金灿灿这傻子。”
“把头,”唐世唐小心翼翼地问,“那银子…”
刘把头拍拍手,两个手下抬进来一个箱子。打开,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
“按约定,”刘把头说,“我抽一成,五千两。剩下四万五,是你们的。”
唐成三人眼睛都直了。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不过…”刘把头话锋一转,“这钱,现在不能全给你们。”
“为什么?!”吴阳急了。
刘把头瞪了他一眼:“你当老子傻?你们三个拿了钱跑了怎么办?老子找谁要利息去?”
“那…”
“每月来领利息。”刘把头说,“五万两,月息三分,就是一千五百两。你们领走一千两,留五百两给我。等金灿灿还钱了,再分剩下的。”
三人对视一眼,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答应。
“对了,”刘把头忽然想起什么,“听说金灿灿有个侍妾挺标致?”
唐世唐眼珠一转:“把头好眼光!那女子叫小桃红,确实水灵,胸是胸,屁股是屁股…”
“行了行了。”刘把头摆摆手,“等金灿灿倒了,把那女子送过来。”
“一定!一定!”三人连忙答应。
抱着四千五百两银子(刘把头当场抽走了五百两“手续费”)离开漕帮分舵时,三人的脚步都是飘的。
“四万五…”吴阳咽了口唾沫,“咱们每人能分一万五!”
“不止。”唐成说,“每月还有一千两利息可以分。等金灿灿彻底倒了,剩下的四万五…”
“等等。”唐世唐忽然想到,“金灿灿现在以为只借了五千两,等他知道是五万两,会不会告官?”
“告官?”唐成笑了,“他拿什么告?合同是他亲手按的手印。再说了,等他知道的时候,咱们早拿着钱远走高飞了。”
“那吴知县那边…”
“更不用担心。”唐成胸有成竹,“等钱庄拿着合同找上县衙,吴良自身难保,哪还顾得上金灿灿?”
三人越说越兴奋,找了家小酒馆,要了个雅间。
酒菜上桌,唐世唐端起酒杯:“来!为咱们的富贵日子,干杯!”
“干杯!”
三杯酒下肚,话就多了起来。
吴阳满脸红光:“等有了钱,老子要买个大宅子,养十个丫鬟!不,二十个!天天让她们给我捶背揉腿!”
“出息!”唐世唐嗤笑,“我要去江南,听说那里的女子皮肤白得像豆腐,一掐都能出水!”
两人越说越猥琐,已经开始讨论“哪种体型的女子最妙”这种高深话题。
唐成只是听着,偶尔笑笑。他心里清楚,这俩人,迟早要坏事。
酒过三巡,唐世唐忽然压低声音:“对了,金灿灿那个侍妾小桃红…咱们真给刘把头?”
吴阳眼睛一亮:“你是说…”
“反正金灿灿也要完了。”唐世唐舔舔嘴唇,“不如…咱们先‘验验货’?”
两人对视,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淫邪之光。
唐成皱眉:“别节外生枝。”
“唐兄放心!”吴阳拍胸脯,“就看看,不动手!”
唐成知道劝不住,也就不说了。他心里盘算着:等分完钱,就跟这两人分道扬镳。带着一万五千两,去哪不能逍遥?
结账时,三人抢着付钱——以前都是抠抠搜搜,现在有钱了,自然要摆阔。
掌柜的收了钱,看着三人摇摇晃晃离开的背影,摇摇头:“暴发户…”
当夜,金府。
金灿灿喝了药,昏昏沉沉睡着。梦里,他还在和“周老板”谈生意,三万两银子堆成小山…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他惊醒。
“公子!公子不好了!”老管家在外面喊,“钱庄的人来了!说…说咱们借的不是五千两,是五万两!”
金灿灿脑子“嗡”的一声,猛地坐起来。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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