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夫克总部大楼，顶层董事会会议室。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甚至带着一丝肃杀。
沃里克被王宇昊“陪同”着进入会议室时，脸色阴沉，但依旧强作镇定。
他看到秦毅已经坐在那里，雅各布和其他董事也已到场，菲尔德眼神有些闪烁。
“主席，这是什么意思？我正在处理紧急安全事务！”沃里克先声夺人。
“沃里克董事，请坐。”雅各布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秦总监有一些……紧急的发现，需要向董事会汇报，并请你做出解释。”
秦毅没有起身，只是示意助手播放了一段浓缩但清晰的证据展示。
屏幕上，资金流向图、加密通讯记录、袭击者的装备与安全部外围承包商关联分析、沃里克办公室的异常通讯时间线、以及那条“干扰已投放”的密文……如同冰冷的铁证，一件件、一桩桩呈现出来。
随着展示进行，沃里克的脸色从阴沉变为苍白，额角渗出冷汗。
他试图辩解：“这是诬陷！伪造！秦毅为了夺取安全部的权力，不择手段！这些所谓证据，都可以用他的‘影网’技术伪造！”
“其中涉及的部分资金流水，已经通过瑞士银行的非公开渠道进行了初步核实。”
秦毅淡淡地打断他，“至于通讯记录和指令，‘影网’的日志和算法可以接受任何第三方技术审计。最重要的是，二十分钟前，在烬区七号码头b-12仓库，我们的人控制了一批正准备转移的武装人员和装备，他们的口供和装备序列号，与你下属承包商提供的服务记录完全吻合。需要当面对质吗？”
最后一击，彻底粉碎了沃里克的防线。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菲尔德低下头，不敢再看沃里克。其他董事更是面露震惊和愤怒。
通敌、破坏核心任务、动用非法武装袭击己方人员、试图嫁祸同僚……任何一条，都足以让沃里克万劫不复。
雅各布缓缓站起身，目光如鹰隼般盯住沃里克，这位他信任多年的安全主管，此刻显得如此陌生而卑劣。
“沃里克，”他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失望和冰冷的怒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沃里克张了张嘴，最终颓然坐倒在椅子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在秦毅精心编织、利用“影网”实现的绝对证据面前，任何辩解都是徒劳。
“基于以上证据，”雅各布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会议室，“我提议，立即解除沃里克·汉默森哈夫克安全董事及董事会成员的一切职务，并移交内部审查与军事法庭，对其通敌叛变、滥用职权、危害组织安全等罪行进行彻查和审判。所有表决，现在开始。”
没有悬念，全票通过。
沃里克被王宇昊的人带走时，眼神空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精明与深沉。
“秦总监，”雅各布看向秦毅，眼神复杂，有赞赏，也有一丝更深沉的审视，“你为组织清除了一个巨大的隐患。‘中枢’的初步表现，证明了其价值。安全部的全面整合与重组，由你全权负责，尽快拿出方案。对于‘普罗米修斯号’的追查，必须继续，并且要加快！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内部掣肘！”
“是，主席。”秦毅肃然应道。
会议结束。秦毅走出会议室，佐娅在走廊尽头等他。两人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扳倒沃里克，只是第一步。内部最大的毒瘤被切除，“中枢”将真正执掌哈夫克的安全命脉。
但秦毅知道，雅各布最后的眼神提醒着他，权力伴随着更高的期望和更严峻的考验。
而此刻，遥远的深海中，“普罗米修斯号”正载着名为“海渊”的秘密，悄然滑向未知的深渊。
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但至少现在，他可以更加专注地应对来自外部的威胁了。
董事会后一家位于生活区的高级餐厅内，今晚只接待两位特殊的客人。
餐厅环境雅致，灯光被刻意调暗，几盏壁灯洒下暖黄的光晕，中央一张铺着洁白桌布的餐桌旁，两支长蜡烛在精致的银烛台上静静燃烧。
窗户是单向的，能看到外面走廊偶尔经过的人影，但外面看不到里面，保证了私密性。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食物香气和悠扬的古典乐背景音。
佐娅换下了常穿的研究服，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酒红色连衣裙，简约的设计衬托出她优美的身形。
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烛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
她坐在那里，手里轻轻摇晃着水晶杯中的清水，眼神比白日里多了几分放松的柔软。
秦毅推门进来，他也褪去了作战服，换上了一身深灰色的便装。
他看到佐娅，冷硬的眉眼不自觉柔和下来，走到她对面坐下。
“等很久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低沉温和。
“刚到。”佐娅放下水杯，对他笑了笑，“看你还在处理后续，没催你。”
侍者无声地出现，为他们斟上醒好的红酒，又悄然退下。
菜品是佐娅提前按两人口味点的，此刻正一道道被精心呈上。
“尝尝这个，主厨说是今天刚空运来的。”秦毅将一块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轻轻放到佐娅盘中。
佐娅切下一小块，放入口中，肉质鲜嫩，汁水饱满。“嗯，确实不错。”
她点头，随即也叉起一块自己盘中的烤蔬菜，很自然地递到秦毅嘴边，“这个蘑菇很香，你试试。”
秦毅稍顿，随即张口吃了，咀嚼着点了点头。
两只红酒杯轻轻相碰。
“为了什么干杯？”佐娅歪头看他，烛光在她眼中跳跃。
“为了……”秦毅看着她的眼睛，“为了今晚能安心吃顿饭。”
这个答案朴实得让佐娅轻笑出声。“这个理由好，我喜欢。”
她抿了一口酒，醇厚的酒液滑入喉间，“比庆祝胜利实在多了。”
气氛松弛而温馨。
他们不再谈论沃里克，也不再急切地讨论“普罗米修斯号”，只是像最普通的情侣一样，分享着美食，偶尔低声交谈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秦毅会细心地帮佐娅添酒，佐娅则会把他爱吃的菜往他那边推一推。
餐后甜点是一份精致的巧克力熔岩蛋糕，配着一小碟香草冰淇淋。佐娅眼睛微亮，显然很中意。
她用小勺轻轻戳开蛋糕外壳，看着里面温热的巧克力酱缓缓流出，与冰凉的冰淇淋混合，满意地眯起眼。
秦毅不太嗜甜，只象征性地尝了一口，更多的是看着佐娅享受美食时那种专注又愉悦的神情，觉得比甜品本身更令人放松。
“对了，”佐娅忽然想起什么，抬起眼，烛光将她睫毛的影子拉长，“之前说好的，等普罗米修斯号的事了结……”
秦毅立刻明白了她的未尽之言。
他放下勺子，坐直身体，目光专注地看着她：“我记得。等解决了这个麻烦，我们就办婚礼。正式的。”
他的语气平和却笃定，不是在询问，而是在陈述一个即将履行的计划。
佐娅的心跳快了一拍，虽然这是他们早已达成的共识，但在此刻这样的情境下听他再次确认，依然有股暖流涌过心头。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低头舀了一勺混合着冰淇淋的巧克力，“让雅各布当证婚人，会不会太正式了？”
“他是主席，由他证婚，某种意义上也是他对我们，对中枢的公开背书。”秦毅理性地分析，随即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觉得太拘束，我们可以换种更私密的方式。”
“不用。”佐娅摇头，眼中带着狡黠的光，“就让他来。我也想看看，在那种场合，我们这位主席先生会是什么表情。” 她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笑了，“王宇昊必须当伴郎，麦晓雯要是愿意，可以当我的伴娘……虽然她可能还有点怕我。”
“幽灵他们肯定会想办法把场面搞得很热闹。”
秦毅也难得地顺着她的话想象起来，嘴角扬起细微的弧度。
这短暂的对未来的憧憬，像一颗小小的蜜糖，融化在餐厅温暖的空气里，暂时盖过了所有阴谋与硝烟的味道。
最后一点甜点被消灭干净，酒也见了底。
晚餐临近尾声，一种慵懒而满足的氛围笼罩着两人。
秦毅招手示意结账，侍者送来账单时，他瞥了一眼，很快签了字。
哈夫克内部有高级别的消费额度，这顿庆祝晚餐完全在合理范围内。
“回家？”他起身，走到佐娅身边，很自然地伸出手。
佐娅将手放入他的掌心，借力站起，另一只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披肩。
“嗯，回家。”
他们相携走出餐厅，穿过安静的走廊，走向通往他们私人住所的专用电梯。
电梯门合上，隔绝了外界。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
秦毅按下楼层按钮，然后转过身，目光落在佐娅脸上。
餐厅里的柔和光线下，她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不知是因为红酒，还是因为刚才的谈话。
他伸出手，轻轻拂开她额前一缕不听话的发丝，指尖在她细腻的皮肤上停留了片刻。佐娅抬起眼，对上他的视线，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仰起脸。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带着红酒的余韵和巧克力的微甜，短暂却满含珍重。
电梯平稳上升，轻微的失重感传来。
吻结束时，佐娅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秦毅则顺势揽住她的腰，让她更贴近自己。
“累了？”他低声问。
“有一点。”佐娅诚实地说，“但很开心。”
电梯门打开，外面是他们那个不算大却处处透着两人生活痕迹的私密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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