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所有不相干的人，姜家的大门“吱呀”一声重新关上，将所有的喧嚣和算计都隔绝在外。
屋子里，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一室静谧安详。
苏氏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一双出色的儿女，眼眶里一直打转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但这一次，不是伤心，而是喜悦。
“好，好啊……”她拉着姜大壮的手，激动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大壮，你真的长大了，能为娘和妹妹撑起一片天了。”
想当年，丈夫早逝，她一个弱女子拖着两个孩子，受尽了白眼和欺凌。那时候，她觉得天都是灰色的，看不到一点希望。
可现在，儿子出息了，女儿能干了，家里住上了青砖大瓦房，日子越过越红火。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娘，您哭什么。”姜大壮拿起手帕，笨拙地为母亲擦去眼泪，脸上满是心疼，“儿子不孝，让您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以后，儿子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您和妹妹了。”
姜小芽也凑过去，把自己的小脸贴在母亲的手背上，软软糯糯地说道：“娘，哥哥现在是秀才公了，以后还要考举人，考进士，当大官呢！您就等着享福吧！”
“对，享福！”苏氏破涕为笑，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看着儿子，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大壮，你跟娘说实话，你以后……想考到哪一步？”
这个问题，苏氏以前从来不敢问。因为在那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读书考功名，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样，遥不可及。
但现在不一样了。
听到母亲的问话，姜大壮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望向远方，仿佛穿透了院墙，穿透了村庄，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
“娘，妹妹。”
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坚定，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以前，我读书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识字，是为了明理，是为了不当一个睁眼瞎，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
“后来，家里遭逢大难，我读书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争一口气！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用我学到的知识，保护你们，不让那些欺负我们的人好过！”
他的话，让苏氏和姜小芽都陷入了回忆。是啊，那时候的每一天，都充满了屈辱和不甘。
“但现在，”姜大壮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们，“我已经考中了秀才，我们家也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破落户了。我的想法，也变了。”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继续往上考！我想考举人，我想考进士！我想去京城，站在金銮殿上，面见天子！”
“我想入朝为官，成为国之栋梁！我要让我的名字，响彻整个大周朝！”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姜大壮，不是一个只懂得之乎者也的书呆子！我要用我这一身所学，去实现我心中的抱负！”
“我要让这天下的百姓，都能有饭吃，有衣穿，不受冻馁之苦！”
“我要让这大周的律法，能真正地保护弱小，而不是成为权贵们欺压良善的工具！”
“我要让我们的靠山，不再是金钱，不再是虚无缥缈的运气，而是实实在在的权势！是朝堂之上，无人可以撼动的地位！”
少年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他的眼中，仿佛燃烧着一团熊熊烈火，那不是对财富的贪婪，也不是对权力的迷恋，而是一种真正远大的志向和抱负！
那是属于读书人的，最顶级的浪漫——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苏氏被儿子这番豪言壮语彻底镇住了，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只觉得，自己的儿子，仿佛在这一刻，浑身都在发光！
而姜小芽，则激动得小脸通红！
太燃了！
这才是她心目中的哥哥！
一个有血有肉，有理想有抱负的男子汉！
什么考个秀才光宗耀祖，什么当个地主富甲一方，格局都太小了！
她的哥哥，志向是星辰大海！
“好！好！好！”姜小芽忍不住用力地鼓起掌来，“哥哥，我支持你！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她跑到姜大壮面前，仰着头，眼神无比坚定：“哥哥，你放心去考！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妹妹有的是钱！别说供你考到京城，就是把全天下的书都买下来给你看，都够！”
“你去实现你的抱负，我来当你的小金库！我们兄妹联手，天下无敌！”
看着妹妹那副财大气粗的小模样，姜大壮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的豪情壮志被亲情一暖，变得无比踏实。
“好。”他重重地点头，看着妹妹，也看着母亲，许下了此生最重的承诺。
“我姜大壮在此立誓，此生必将身登青云，为我娘，为我妹，挣来一个真正的诰命加身，挣来一个真正的凤冠霞帔！”
“让你们，成为这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阳光下，兄妹二人相视而笑，母亲在旁边欣慰地抹着眼泪。
这一刻，这个小小的家庭，因为一个共同的，无比远大的目标，凝聚起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们的未来，将是海阔天空，再无阻碍！
京城，似乎也不再那么遥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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