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早上六点多,天刚蒙蒙亮,城市尚未完全苏醒,只有远处隐约传来车辆驶过的声音。
七鱼在睡梦中不安地动了动,感觉胳膊蹭在粗糙的床单上,传来一种异常的、令人不适的摩擦感,有点发涩,像是砂纸轻轻刮过。
她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小腿的皮肤摩擦着同样质地的被套,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刺痒感让她从浅眠中彻底挣脱。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困惑地抬起手臂,对着窗口透进来的那点灰白光线仔细看。
手臂的皮肤看起来有些异样,失去了往日健康的光泽,显得暗淡、发干,甚至微微起皱。
她用指尖触摸,触感不再光滑,而是能清晰地感觉到一片片细密的、如同干旱土地龟裂般的细微纹路。
心里咯噔一下,她猛地坐起身,飞快地卷起睡衣的裤腿。
膝盖周围和小腿前侧的皮肤状况更糟,不仅干燥,还泛起一层肉眼可见的细小白屑,像鱼鳞般附着在表面。
她忍不住用指甲轻轻一刮,那些白屑便簌簌地往下掉,露出底下更显脆弱、甚至隐隐发红的皮肤。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她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快步走到狭小的卫生间,“啪”一声拧开水龙头。
冷水哗哗地流出来,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她掬起一捧冷水用力拍在脸上,冰冷的水珠让她打了个激灵,顺着下巴和脖颈流进衣领,带来短暂的清醒。
她撩起袖子,接了点水抹在干燥的手臂上,期待能有所缓解。
然而,水珠几乎瞬间就被皮肤吸收殆尽,仿佛滴在滚烫的沙地上,皮肤依旧紧巴巴的,甚至因为水的短暂湿润后又迅速蒸发而显得更加紧绷难受。
这绝不是普通天气干燥的感觉,这更像是……她身体内部的水分正在被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急速抽干。
她想起桌上那瓶廉价的大碗润肤露,连忙挤出一大坨,胡乱地涂抹在手臂和小腿上。
乳白色的膏体很快被吸收,但皮肤并没有恢复滋润,只是短暂地覆盖了一层滑腻的假滑感,几分钟后,那种深入肌理的干燥和紧绷感卷土重来,甚至因为润肤露的对比而更加明显。这种方法完全无效。
恐慌开始像细小的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
她快步走到小小的厨房,打开橱柜,几乎是有些粗暴地拿出那个厚重的玻璃盐罐。
因为焦急,她的手有些抖,小木勺舀了满满一勺盐,手腕一颤,一些盐粒撒落在了灶台上。
她也顾不上了,将剩下的盐倒入接满热水的浴缸里。盐粒迅速旋转、融化,消失无踪,只在水中留下淡淡的咸味。
她脱掉已经让她感觉像砂纸一样的睡衣,踏进微烫的水里。
水温让她皮肤微微发红,有些刺痛,但更多的是被盐水包裹瞬间那种难以言喻的舒缓。她慢慢坐下去,让微咸的热水没过肩膀,直至下巴。
奇迹般地,那种令人恐慌的紧绷感开始迅速缓解。就像久旱龟裂的土地终于迎来甘霖,皮肤下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疯狂地、贪婪地吸水、膨胀,恢复生机。
她靠在冰凉的浴缸边缘,闭上眼睛,长长地、颤抖地舒了一口气。
水汽蒸腾起来,带着熟悉的、让她安心的咸湿气息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手臂和腿上的干燥一寸寸软化,逐渐恢复接近平时的柔软触感。
她在水里浸泡了二十多分钟,一动不敢动,直到手指尖的皮肤被泡得发白、起皱,像溺水多时的人。
从浴缸里起来,她用毛巾仔细擦干身体,又小心地将浴缸内壁可能残留的盐分痕迹冲洗干净,以免被偶尔上门的房东发现。
站在雾气朦胧的镜子前,她仔细端详:皮肤确实暂时恢复了水润,几乎看不出清晨那可怕的痕迹。
但她心里无比清楚,这次绝不是偶然的、轻微的不适。以前或许喝下一杯浓盐水就能压下去的渴望,现在竟然需要直接浸泡在盐水里长达二十多分钟才能勉强满足。
身体对盐水的需求,像不断上涨的潮水,一次比一次更汹涌,要求也一次比一次更苛刻。
她把浴缸的水放掉,看着浑浊的、带着些许皮屑的盐水形成漩涡,最后一点不甘地消失在下水道口,仿佛也带走了她一部分生命力。
她需要更稳定、更便捷的盐水来源,不能再仅仅依赖这个狭小浴缸和提心吊胆的囤盐。苏婉清那把银色的钥匙在她脑海里浮现,晃了晃,带着诱惑,也带着沉重的枷锁。
那个空着的公寓,那个或许有更大浴缸、更安全环境的地方,也许能解决这个迫在眉睫的生存问题。
但代价呢?代价是什么?是更深的依附,更无处可逃的审视?她拧开水龙头,又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冰冷的水珠挂在她的睫毛和发梢上,像凝固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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