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天色刚蒙蒙亮,互联网的江湖却早已血雨腥风。
一个Id名为“圈内扒婆”的八卦大V,以其一贯捕风捉影、含沙射影的风格,发布了一篇引爆全网的博文。
【惊天大瓜!某糊穿地心的综艺节目,两位当红小生意外“受伤”入院,背后水太深!据知情人士(冒死)透露,此次袭击的执行者,乃是一位道上赫赫有名的狠人“虎哥”,而这位虎哥,早年竟是某商业帝国旗下安保部的员工,后因伤人入狱。更有趣的是,该商业帝国的“太子爷”之一,正是与受伤小生在节目中屡爆冲突的某“飞”顶流!细思极恐,不敢多说,怕被跨省。大家自行脑补,狗头保命.jpg】
这篇博文,每一个字都踩在了吃瓜群众的G点上。
“虎哥”、“商业帝国”、“某飞顶流”……
线索给得如此直白,几乎等于把顾飞的身份证号念了出来。
一时间,舆论彻底炸锅!
原本还在为顾飞洗地的粉丝瞬间被愤怒的路人冲垮,而之前还在冷静克制的林默和丁子钦两家粉丝,则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化身正义的使者,直接冲烂了顾飞的评论区。
“圈内扒婆”的评论区更是成了大型破案现场。
【我靠!扒婆牛逼!这瓜保熟吗?!】
【我就说事情不简单!好家伙,这是从娱乐圈八卦直接升级成法治在线了?】
【@平安长河,警察叔叔,线索都递到嘴边了,不查一下吗?】
【顾飞滚出娱乐圈!买凶伤人!天理难容!】
……
风暴的中心,城西一间阴暗潮湿的出租屋内。
李虎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
那篇博文上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瞳孔。
暴露了!
全他妈暴露了!
他“清风集团”前员工的身份,被扒得干干净净!
“操!”
他猛地将手机砸在墙上,廉价的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恐惧,如同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他淹没。
他清楚地知道,当自己的身份和“清风集团”联系在一起时,自己就不再是一个收钱办事的打手,而是一颗随时会被引爆、用来炸毁证据的弃子。
他背后那个人,绝对不会再保他。
甚至,会第一个想让他永远闭嘴!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是他的另一部专门用来联系“业务”的手机。
李虎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阴森沙哑的声音,正是城南地下赌场的催债人“鬼手强”。
“李虎,可以啊,听说你最近接了个大活儿,发了笔横财?”鬼手强的声音里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欠我们那三十万,连本带利,今晚之前要是见不到钱……你那条用来打架的胳膊,我们就先收下了。”
“强哥!强哥你听我说!我……”
“嘟…嘟…嘟……”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
李虎浑身一软,瘫坐在地,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一边是即将把他当成垃圾处理掉的雇主,一边是催命的赌债。
死路一条!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子飞速运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自救!
他颤抖着手,从床底下摸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跑路包”,又从鞋底抠出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换上。
他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却只被允许在最紧急情况下才能使用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头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不辨男女的电子音。
“说。”
“我暴露了!”李虎的声音嘶哑而绝望,“警察和催债的都在找我!救我!不然我就把所有事都捅出去!”
这是他最后的挣扎,也是最无力的威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电子音再次响起:“去‘云顶’,会有人接你。”
说完,电话再次被挂断。
云顶会所。
长河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传闻没有百亿身家,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李虎知道,那是他这种小人物一辈子都无法踏足的地方。
但他更知道,那是他现在唯一的生路。
……
同一时间,清风集团总部大厦,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外,晨曦中的城市如同匍匐在脚下的沙盘。
办公室里却古香古色,一张由整块金丝楠木打造的棋桌旁,两道身影正在对弈。
年过六旬的顾恒远一身素色唐装,两鬓微霜,眼神却不见丝毫浑浊,锐利得如同鹰隼。
他手中捏着一枚白子,目光落在黑白交错的棋盘上,久久未动。
他对面,坐着一个身形挺拔、面容冷峻的年轻男人,正是他的长子,顾天成。
顾天成全程一言不发,甚至连呼吸都微弱得近乎不存在。
他就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与周围昂贵的红木家具融为一体,但那股沉凝如山的气场,却让人无法忽视。
“笃。”
顾恒远终于落下一子,白子截断黑子大龙,局势瞬间逆转。
他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一名穿着高级定制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私人秘书躬身而入,动作轻得像一只猫。
他走到顾恒远身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汇报道:“董事长,网上出现了一些对小飞少爷不利的言论,警方那边……似乎有一些动作。另外,李虎慌了,他刚刚通过紧急渠道,进入了云顶会所。”
顾恒远甚至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棋盘上,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他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淡淡的“嗯”字,嘴角噙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
“知道了。”他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他们会处理好的。”
这个“他们”,不知是指警方,还是他自己的人。
秘书心领神会,再次一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不配在顾恒生这盘掌控全局的棋局中,留下一丝波澜。
棋盘对面,一直沉默如石的顾天成,终于动了。
他捏起一枚黑子,看也未看,精准地落在了棋盘最意想不到的“天元”之位。
那一子,如同一把尖刀,直插白子腹地,瞬间盘活了整条被截断的黑龙,反将白子置于死地。
绝地反杀。
他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抬起眼,平静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
顾恒远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微微一顿。
他看着棋盘上那枚石破天惊的黑子,脸上那抹淡然的笑意,终于僵住。
……
省军区总医院,特护病房。
林默和丁子钦正人手一个平板,实时观看着这场由他们亲手掀起的舆论风暴。
丁子钦看得手舞足蹈,兴奋不已:“哥!你看你看!顾飞那孙子被骂上热搜第一了!大快人心!我估计他现在正躲在酒店里砸电视呢!”
王队和刘队也刚从外面进来,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鱼进网了。”刘队言简意赅,将一张照片递了过去。
照片上,是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走进了金碧辉煌的“云顶会所”大门。正是经过伪装的李虎。
“云顶会所……”丁子钦的笑容收敛了些,“这地方我听说过,安保比省厅还严,进去一只苍蝇都得验明公母。咱们的人进不去吧?”
“硬闯肯定不行。”王队摇摇头,表情凝重,“那里是真正顶层人物的销金窟,牵扯太广,我们没有搜查令,根本无法靠近。”
“谁说要硬闯了?”
一直没说话的林默,放下了平板。
他看着照片上那座如同堡垒般,装修极尽奢华的会所,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潭。
“云顶会所,不是李虎的避难所。”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云顶”二字上轻轻敲了敲,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三人都是心头一凛。
“那是他的屠宰场。”
“现在,我们只需要安静地等着。”林默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看看来取这块肉的屠夫,到底是谁。”
夜色渐深。
云顶会所,一间不对外开放的顶级VIp套房前。
李虎被一名面带职业微笑,眼神却毫无温度的会所经理,带到了这里。
一路上,金碧辉煌的走廊,擦肩而过的名流贵胄,让他这个混迹于街头巷尾的烂仔,感到一种发自骨髓的渺小与不安。
“先生就在里面等您。”经理停下脚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亲自为他推开了那扇由厚重柚木打造的房门。
李虎深吸一口气,朝着门内望去。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光线很暗,看不清人脸。
只能隐约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他,坐在一张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轻轻摇晃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高级雪茄和陈年威士忌混合的味道。
那道身影,既不属于暴躁的顾东海,更不属于阴沉的顾天成。
李虎的心猛地一沉,一种比被警察和高利贷追杀时,更加强烈的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犹豫着,双腿像灌了铅。
“进来。”
沙发上的男人开口了,声音很年轻,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磁性,却又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李虎的身体一僵,认出了这个声音。
他咬了咬牙,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迈步走了进去。
身后那扇厚重的房门,在他踏入房间的瞬间,“咔哒”一声,带着最终的审判意味,缓缓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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