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洛青璃像提溜破麻袋一样拎回清幽谷,计书宝(翠花)感觉自己的人生……不,是鬼生和人生一起,已经提前走到了尽头。谷内的禁制不仅恢复了,还层层加码,光华流转间透出的威压,让他(她)毫不怀疑,就算老鬼再爆种,撞上去也只会变成一滩肉泥。
“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得离开石室半步。”洛青璃丢下这句冷冰冰的话,又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再敢作妖,后果自负。
计书宝(内心):“长老!我是冤枉的!是那个老色鬼……”
然而,他(她)的呐喊只能回荡在自己的脑海里。洛青璃布置好一切,便再次离去,想必主峰的事务还未处理完,但她肯定留下了更隐秘的监控手段。
接下来的几天,计书宝(翠花)表现得异常“乖巧”,每日除了必要的进食和解决生理需求,就是对着石壁“忏悔”。但实际上,他(她)正在脑海里与老鬼进行着艰苦卓绝的“谈判”。
“老鬼!你差点害死我们!以后不准再控制我的身体!听到没有!”
“外面……好看……香……”山鬼意识传递来的意念依旧带着不甘和回味。
“好看个屁!香个锤子!那是我们能碰的吗?那是高岭之花!带刺的!碰一下就要被那群师姐撕成碎片!你想魂飞魄散别拉上我啊!”
“呜……怕……”想起被术法围攻的狼狈,山鬼意识传来一丝瑟缩。
“知道怕就好!给我安分点!”计书宝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他(她)还是低估了山鬼那不安分的本性,以及它对“美好事物”的执着。既然肉身无法突破禁制,它的灵性便开始在另一种层面蠢蠢欲动——梦境。
起初,只是清幽谷内负责洒扫的低阶弟子开始做怪梦。有人梦见月光下有个看不清面目的女鬼(形象参考翠花)对着自己流口水,喃喃着“好看……香……”;有人梦见被藤蔓纠缠,耳边尽是“嘿嘿嘿”的痴笑声。
很快,这股梦境风暴就蔓延到了谷外。尤其是那日参与了“围剿”翠花,或者仅仅是目睹了沐风被“骚扰”一幕的弟子,纷纷中招。
霜寒峰的一位女弟子梦见自己最宝贝的冰雪灵宠被“翠花”抱在怀里猛蹭,还嚷嚷着“毛茸茸,暖呼呼”;另一位那日出手最狠的师姐,则梦见自己被无数藤蔓倒吊在树上,“翠花”蹲在下面,拿着狗尾巴草挠她的脚心,一边挠一边傻笑:“让你打俺,让你打俺……”
更离谱的是,连几位容貌俊秀的男弟子也未能幸免。有人梦见“翠花”追着他跑,非要给他梳个“俺们村最时兴的发髻”;有人梦见“翠花”趴在他的窗台上,对着他睡觉的样子吸溜口水……
一时间,宗门内流言四起,八卦横飞。
“听说了吗?清幽谷那个翠花,邪性得很!人虽然被关着,但魂魄能入梦!”
“何止入梦!她在梦里调戏良家妇男!比白天还放肆!”
“太可怕了!我昨晚梦见她对着我流口水,说我像她家走丢的大白鹅!我今天都不敢照镜子了!”
“这到底是什么邪术?洛长老不管管吗?”
“管?怎么管?梦里的事,谁能作证?再说了,她现在是洛长老亲自看管的‘病人’,谁敢乱动?”
“梦魇花痴”的名头,算是彻底扣在了“翠花”的头上。弟子们人心惶惶,尤其是长得周正些的,晚上睡觉前都得检查好几遍门窗,生怕被“梦中骚扰”。
计书宝(内心)崩溃欲绝:“老鬼——!你又干了什么好事?!我的名声啊!翠花的名声啊!彻底臭过茅坑了!”
山鬼意识似乎还挺得意:“看看……好看……梦里……不怕打……”
它似乎发现了新大陆,在梦境这片领域,它的灵性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释放,虽然无法造成实质伤害,但那种直白、原始、甚至有点“土味”的“欣赏”与“骚扰”,足以让注重礼法的修仙者们社会性死亡。
洛青璃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些风言风语,以及谷内外弟子们日渐浓重的黑眼圈和恐慌情绪。她几次探查计书宝(翠花)的魂魄状态,都发现那山鬼意识潜藏极深,与宿主魂魄纠缠更紧,强行剥离风险极大,而在其未主动剧烈异动时,难以精准镇压其在梦境中的小动作。
就在洛青璃也感到有些棘手之时,一个人主动找上了门——**于竹**。
这位掌管杂役、消息灵通得像长了顺风耳的外门管事,此刻脸上带着惯有的、略显市侩的精明笑容。
“长老,关于翠花师妹……哦不,是那山鬼意识引发的梦境骚动,弟子或许有个法子,可以一试。”
洛青璃挑眉:“哦?你有何办法?”
于竹嘿嘿一笑,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枚玉简,神识注入,玉简上方立刻投射出几幅栩栩如生的人物影像。那都是宗门内乃至修仙界有名的美男子影像,有冷峻剑仙,有温润公子,有邪魅魔修……个个姿容绝世,气质非凡。
“长老您想,那山鬼意识,说白了就是一股凭着本能行事的野性灵性,贪恋‘美好皮囊’。我们与其等它在梦里胡乱骚扰,不如……主动给它看点‘好的’,把它引出来,集中处理?”
洛青璃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以这些影像为饵,诱使其灵性显化,再加以束缚?”
“长老明鉴!”于竹搓着手,“这东西就跟钓鱼一样,得用对饵料。它既然喜欢看帅哥,咱们就给它看个够,看到它忍不住冒头为止!到时候,是打是罚,还是跟它‘讲道理’,不就由我们说了算吗?”
计书宝(内心)听到这个计划时,是拒绝的:“于扒皮!你这是什么馊主意!你这是助长老鬼的气焰!”
然而,形势比人强。在洛青璃的首肯下,计划还是开始了。
当夜,于竹带着那枚存满了“顶级帅哥写真集”的玉简,来到了计书宝(翠花)的石室。他也不多话,直接将玉简放在对方面前,灵力催动,开始循环播放那些精心挑选的俊美影像。
计书宝(翠花)努力板着脸,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老鬼你争气点!别出来!”
起初,体内那股山鬼意识只是微微骚动,传递出“好看……但好像有点假……”的意念。
于竹见状,嘿嘿一笑,切换了影像类型。这次不再是静态的图片,而是一些动态的留影——有剑舞的,有抚琴的,有在桃花树下回眸一笑的……甚至还配上了悠扬的乐曲和花瓣特效!
计书宝(内心):“于扒皮!你从哪儿搞来的这些玩意儿?!你这业务范围也太广了吧!”
山鬼意识的骚动明显加剧了。
“动了……动了!好看!香!”意念变得清晰而急切。
于竹像个最狡猾的渔夫,开始控制“投饵”的频率和内容,时而放出清冷仙君,时而切换邪魅妖王,时而又是阳光少年……精准地撩拨着山鬼那简单直接的审美神经。
终于,当一位影像中的“仙君”恰好与沐风有几分神似,并做出一个微微颔首的温柔表情时,山鬼意识彻底按捺不住了!
“要……这个!近点!看!”
计书宝(翠花)只觉得一股力量猛地向上冲,自己的面部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放松,眼神开始发直,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那种标志性的、憨憨又痴迷的笑容,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类似满足小兽的声音。
就是现在!
一直静立旁观的洛青璃眼中精光一闪,屈指一弹,一道细若发丝、却蕴含强大封禁之力的灵光瞬间没入“翠花”的眉心!
“嗡!”
计书宝(翠花)身体剧震,脸上那痴迷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拉扯回去一般,迅速恢复了平静。
计书宝(内心)长舒一口气,差点喜极而泣:“得……得救了……”
于竹得意地收起玉简,对着洛青璃拱手:“长老,幸不辱命。”
洛青璃看着眼神恢复清明(带着生无可恋)的“翠花”,又看了看一脸“快夸我”的于竹,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是,经过这么一遭,“翠花是花痴”这件事,算是被坐实得不能再实了。计书宝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这口锅,怕是真要背到地老天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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