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路说说笑笑,看看风景。
晌午才晃悠到秦家村。
刚进村口,就惊动了看门的大黄狗。
那时候人都吃不饱,谁家还养狗啊。
也就王从军讲究,专门雇人养狗,一个月给二十块钱工钱。
要知道穷点的生产队,一年到头都分不到二十块。
可村里还得养狗看家,防着隔壁村来偷东西。
那会儿村里啥都是公家的。
大伙儿一起吃大锅饭,靠挣工分过日子。
有些人好吃懒做,干活挣的工分连自己都养不活。
他们不敢在本村偷窃,便跑到别的村子去作案。
因此,几乎每个村子都会养狗。
条件好的村子养三五条,穷些的至少也要养一条。
狗由村民轮流喂养,所以不会咬本村人,但一有外人来,就会狂吠不止。
王从军第一次来秦家村,狗不认识他,便叫个不停。
狗叫声惊动了村口的一户人家,一个皮肤黝黑、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急忙跑出来。
“大黄,你在咬谁?”他问道。
“三表叔,是我,京茹啊!”秦京茹停下车,笑着打招呼。
“京茹,你回来了?”三表叔愣了一下,随即看到她骑的自行车和车上满满当当的东西,顿时瞪大了眼睛。
乡下人哪见过这么多好东西?过年能吃顿饺子就高兴得不得了,何况这一车子的稀罕物。
“三表叔,这些都是我对象给我爸妈带的。”秦京茹自豪地介绍,“喏,他就是我对象,王从军,轧钢厂保卫科副科长。”
“三表叔好!”王从军礼貌地递上两包烟,“初次见面,一点心意,您别嫌弃。”
“哎哟,老刀牌的,可不便宜!”三表叔乐呵呵地接过烟。
乡下人平时抽的都是自家卷的旱烟,劲儿大还呛人,哪抽过这种盒装的好烟?何况还是三毛八一包的老刀牌,还得有烟票才能买。
三表叔收下烟,立刻扯着嗓子大喊:“大伙儿快来看啊!京茹回来了,出息了!骑上自行车了,还带了个当官的对象!”
转眼间。
秦家村各家各户的人都来了。
村子不大,几十户人家,谁家有点动静,全村都能听见。
更何况,这会儿正是吃午饭的时候,大伙儿都在家,没人下地干活。
一眨眼的工夫。
两百多号人就把王从军和秦京茹围在了中间。
“哎哟,京茹可真有本事,带对象回来了,还有自行车和这么多好东西!”
“可不是嘛,她才进城多久啊,就这么风光了。”
“我早就看出来了,京茹这孩子有出息。”
“是啊,从小就跟咱们村里的姑娘不一样,水灵着呢。”
“她可算熬出头了,以前给她介绍隔壁村的小伙子,她一个都瞧不上。”
“她对象真年轻,长得也精神。”
“秦老二两口子咋还不来?闺女和女婿都到了,也不出来迎一迎。”
“就是,带了这么多好东西,也不赶紧过来接。”
“真羡慕京茹,找了个这么有钱的对象。”
“我以后也要像京茹姐一样,嫁到城里去!”
“老秦家这回可真是发达了,瞧瞧这两车好东西。”
“啧啧……这女婿出手真大方。”
众人七嘴八舌,眼里全是羡慕。
秦京茹心里美滋滋的,脸上挂着笑,热情地和村里人打招呼。
遇到年纪小的孩子,她还特意给他们发糖。
小时候,秦淮茹刚嫁给贾东旭,第一次回娘家时也带了不少东西。
那时候,秦京茹才六七岁,挤在人群里,踮着脚盼着堂姐给她糖吃。
可轮到她的时
众人满身烟味,牙齿泛黄。
他们接过王从军递来的好烟,却不舍得抽,只是放在鼻尖嗅了嗅,露出满足的神情。
随后,他们将烟别在耳后,咧嘴一笑,焦黄的牙齿露了出来。
就在这时,有人高声喊道:“秦老二两口子来了,大伙儿别堵着,快让让!”
二.
秦京茹的父母到了。
人群自觉分开一条路。
“京茹、从军,你们咋来了?”秦母快步上前,布满皱纹的脸上堆满笑容。
“妈,这不是过年嘛,”秦京茹挽着王从军的手臂,“我和从军哥回来看看你们,顺便商量件事——我们要结婚了。”
“结婚好,结婚好啊!”秦母乐得合不拢嘴。
老两口一直盼着秦京茹能嫁给王从军。
他模样周正,工作体面,还是城里人。
每一样都超出他们对女婿的期待。
“妈,你看,这些东西都是从军哥特意给你们带的。”秦京茹指了指两辆车上堆满的礼品。
“哎哟!”秦母又惊又喜,“从军,这也太破费了!老头子,快来搭把手!”
她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丝毫没有客套推辞。
乡下人实在,穷怕了,哪会假意推让?
“阿姨,这是应该的,”王从军笑道,“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不说见外话。”
他早见过秦京茹父母。上回老两口来四合院,他还热情招待过,此刻自然从容。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秦父嘴上责怪,心里却乐开了花,一把扶住王从军的自行车。
此刻,他在村里人面前说话都底气十足。
他是秦家老二,人称秦老二。老大是秦淮茹的父亲,村里人都叫他老秦。
王从军见过老秦。上次,王从军给他看了秦淮茹的照片,老秦一怒之下,直接把秦淮茹赶出了家门。
往年正月初三,秦淮茹都会回秦家村。那是老秦最风光的时候——虽说秦淮茹只带回几斤棒子面和五块钱,但对乡下人来说,已经够体面了。老秦逢人就炫耀,恨不得让全村都知道,自己女儿嫁进了城里,年年给他送钱送粮。
那时候,秦父只能默默听着。谁让他女儿没嫁到城里呢?
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女儿找了个城里女婿,还是保卫科副科长兼食堂大厨,一个月工资131块,比那个短命鬼贾东旭强多了!
今天的秦父,终于扬眉吐气,连说话嗓门都大了。
“京茹她爸,你光扶着自行车干啥?还不快请从军到家里坐坐?”秦母赶紧提醒乐呵呵的秦父。
“哎哟,高兴糊涂了!”秦父一拍脑门,“女婿,走,回家!”
这一声“女婿”喊得格外顺口,可见他对王从军有多满意。
王从军倒有些不自在——上次喝酒,秦父还管他叫老弟呢。
几人正要离开,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京茹,你堂姐没回来?”
秦京茹回头一看,是大伯老秦。
“大伯,堂姐没回。”她答道,“临走前我问过她,她说棒梗儿关在少管所,走不开。可我猜,她就是找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你把她赶出了家门。
她没脸回来。
秦京茹解释完,就带着王从军和她父母回家了。
老秦听完后脸色煞白,身子晃了晃险些跌倒。他询问秦京茹,是因为被她家的风光 ** 到了。往年这时候本该是他最风光,今年却让秦老二抢了风头。
他多希望女儿也能回来。虽然只带了玉米面和五块钱,但总比没有强。看着秦老二得意的样子,他心里不是滋味。嫉妒啃噬着他的心。明明是他把秦淮茹赶出家门,现在却又盼着她能回来。
从秦京茹口中得到的两个消息让他如遭雷击:女儿记恨着被逐出家门的事不肯回来;最疼爱的外孙棒梗居然进了少管所。老农民虽然不懂法律,但也知道进了少管所准没好事,这辈子算是毁了,哪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向来健壮如牛的老秦,听完这两个噩耗差点栽倒在地。
且不说老秦和围观的村民,单说王从军、秦京茹和她父母四人推着自行车,一路说笑回到了家。
在王从军眼里,这勉强算是个家。低矮的土坯房只有三四间,茅草屋顶已经破旧不堪,一场大雨可能就要大修。屋里几乎没什么像样家具,所谓的堂屋里摆着一张桌子、四条长凳,墙角放着破旧的木盆架,上面搁着两个掉了漆的脸盆。农具、簸箕和木料乱七八糟堆了一地,显得又挤又乱。
老二、老三、老四,快出来。
“大姐和大姐夫回来啦!”
秦父扯着嗓子喊道。
不一会儿,三个半大孩子跑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瘦得跟竹竿似的,脸色蜡黄,但那双眼睛格外明亮,模样生得挺端正。
后面跟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衣服上沾满泥点子,袖口都磨破了,眉眼间和前面的少年有几分相似。
最小的女孩约莫十岁,怯生生地躲在哥哥们身后,一边用乌溜溜的大眼睛偷瞄王从军,一边吸着鼻涕。
这是秦京茹的两个弟弟和小妹。
大姐带了好多好吃的!
姐你哪来的钱买这些呀?
我都饿好几天了......
大姐我可想你了!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围住秦京茹。
没规矩的!秦京茹故意板起脸,还不快叫大姐夫?这些可都是大姐夫买的。
大姐夫好!
大姐夫好呀!
大姐夫...那个糖我能吃吗?
王从军望着三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喉咙突然有些发紧。
这屋子四面漏风,孩子们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虽然知道这个年代农村都穷,但亲眼见到还是让他心头一震。
在后世见惯了繁华,此刻看着这些衣不蔽体的孩子,他忽然觉得胸口发闷。
生这么多孩子做什么呢?
生下来不都是遭罪么......
都来拿!王从军赶紧把零食袋子敞开,想吃什么自己挑,把我当自家哥哥就行。
三个孩子盯着花花绿绿的糖果点心,眼睛都不会转了。
家里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钱买零食呢。
在四合院里。
都说老贾家穷。
可比起秦家村的人,老贾家算得上富裕了。
棒梗儿还能经常吃到糖。
乡下的孩子,连糖是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这是大白兔奶糖,很甜,每人五颗。
水果罐头分量多,你们三个分一罐就行。
巧克力有点苦,每人一颗。
王从军把零食分给孩子们。
谢谢大姐夫!
谢谢大姐夫!
三个孩子很有礼貌地道谢。
要改个称呼。
叫我姐夫就行。
不用叫大姐夫。
你们没有二姐三姐。
自然不用分大姐夫、二姐夫。
明白了吗?
听王从军这么一说,孩子们才恍然大悟。
原来之前叫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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