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凤翔空，霜凝虚空！雷龙怒吼，电裂苍穹！
两道堪比元婴修士全力一击的恐怖剑意，一左一右，携带着截然相反却又同样毁灭性的力量，向着刚刚引动“无”之剑意共鸣的小马悍然扑来！寒气未至，小马周身的地面已覆盖上厚厚的幽蓝冰层，空气冻结出细密的冰晶；雷光未到，狂暴的电磁已让他发丝倒竖，皮肤传来阵阵麻痹刺痛！
退？身后是剑芒深渊，退无可退！左右两侧的攻击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
苏晴脸色煞白，玄阴号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清辉，试图干扰那两道剑意的锁定，但在这等层次的纯粹剑意攻击面前，号角之力如同投入洪流的石子，仅仅激起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便被吞没！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毁灭性的攻击将小马吞没！
然而，面对这绝杀之境，小马眼中却不见丝毫慌乱。在那冰凤与雷龙扑来的刹那，他福至心灵，并非选择以攻对攻，亦非全力防御，而是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
他闭上了双眼。
并非放弃，而是将全部的心神，所有的意志，尽数沉入了那缕刚刚引起共鸣的“无”之剑意，沉入了自身所悟的“斩因果”剑意，沉入了那包容万象的“青金星元”与混沌道基之中！
“万物有法，终归于无。”
“因果纠缠，一剑皆斩。”
他心中流淌过摇光星君那寂寥而决绝的身影，流淌过星辰生灭、草木枯荣的轮回景象，更流淌过自身一路走来的挣扎、守护与不屈！
他不再将扑来的冰凤雷龙视为需要击溃的“敌人”，而是将其看作这万剑陵中无数剑意执念的一部分，是这天地间狂暴能量的一种显化。
“我即虚无，万法不侵。”
他周身那层青金星元护罩悄然散去，连“斩因果”剑意那无形的锋芒也彻底内敛。他就那样毫无防备地站在原地，仿佛放弃了所有抵抗。
但在苏晴的感知中，小马并非消失，而是……融入了！他的气息变得无比缥缈、空灵，仿佛化作了这剑意深渊的一部分，又仿佛超脱于其外，存在于另一个维度！他所在的那片空间，光线发生了诡异的偏折，变得模糊而难以界定！
冰凤与雷龙，携着毁天灭地之威，轰然撞入了小马所在的那片“虚无”领域！
没有预想中的惊天爆炸，没有能量冲击的狂潮。
那足以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意，在触及那片虚无领域的瞬间，如同投入了无底深渊，所有的冰寒法则、所有的毁灭意志，都被那纯粹的“无”所包容、所分解、所……同化！冰凤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庞大的身躯从尖喙开始，寸寸消融，化作最精纯的冰属性能量粒子，被那虚无领域悄然吸收。
而那狂暴炽烈的雷霆剑意，同样遭遇了诡异的“吞噬”。雷龙咆哮着冲入，其蕴含的毁灭性雷光、撕裂一切的锋锐，在进入那片领域的刹那，仿佛失去了所有凭依与目标，所有的狂暴与动能都被无声无息地“抹平”，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便化作精纯的雷属性能量，被纳入其中。
眨眼之间，两道凶威赫赫的剑意攻击，竟以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烟消云散！
小马依旧闭目站在原地，衣衫完好，气息平稳。但他周身那片模糊的虚无领域，却在吸收了冰凤雷龙的能量后，微微波动了一下，内部似乎有细微的冰晶与电芒一闪而逝，随即再次归于沉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眸深处，不再是之前的锐利锋芒，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如同万古星空，包容一切，亦能湮灭一切。他成功地在生死关头，真正触摸并初步驾驭了那“无”之剑意的一丝真谛！并非依靠力量去对抗，而是以自身融入“无”之境界，使万法落空，归于寂无！
那悬浮在空中的“无”之剑意气流，似乎感受到了小马身上那同源而更加深邃（因其融合了自身道基与摇光剑意）的气息，发出了愉悦的轻鸣，主动地、如同乳燕归巢般，飞向小马，没入了他的眉心，与他神魂中那缕“斩因果”剑意水乳交融，再无分彼此！
小马浑身一震，只觉得脑海中关于“无”、“终结”、“虚无”的感悟瞬间提升了数个层次！那并非力量的直接增长，而是一种对大道规则的理解与掌控力的质变！他感觉自己的“斩因果”剑意，变得更加凝练、更加无形、也更加可怕！若说之前只是一柄锋利的剑，那么现在，这柄剑已经具备了“概念”上的杀伤力，能斩断更加虚无缥缈的存在！
随着“无”之剑意被小马继承，左侧的冰寒剑意与右侧的雷霆剑意，仿佛失去了目标与对手，躁动的光芒渐渐平息，重新化作了那团苍白火焰与暗红雷光，悬浮在半空，只是其散发的气息，似乎黯淡、温顺了不少。
谷地中那令人窒息的剑煞压力，也随之大减。
苏晴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心弦终于放松，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刚才那一刻，她真的以为小马要在那两道恐怖剑意下灰飞烟灭了。
小马走到那块刻着“择一而继”的莹白石碑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四个蕴含着无上剑道真意的大字。他能感受到，留下此地传承的那位绝世剑修，其境界恐怕不在全盛时期的摇光星君之下。
“前辈厚赐，晚辈铭记。”小马对着虚空，郑重一礼。
当他直起身时，那莹白石碑仿佛完成了使命，表面光华流转，四个大字渐渐淡去，最终，石碑本身也化作点点莹白光芒，消散在空气中。
同时，那巨大的剑芒深渊，也开始剧烈翻涌、收缩，其中的炽烈剑芒与无数破碎剑意，如同百川归海般，向着深渊最底部汇聚、坍缩！
几个呼吸之后，整个剑芒深渊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普通坑洞。而在坑洞底部，一点微光缓缓升起。
那并非剑意，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而是一枚约莫指甲盖大小、通体混沌、仿佛包含了世间所有色彩，却又呈现出一种“空无”本质的……晶体碎片？
这碎片缓缓飞至小马面前，散发出一股与小马心口处心印碎片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浩瀚、更加接近“道”之本源的波动！
第二块心印碎片？！
小马心中剧震！他体内的混沌星力与心印碎片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欢呼与渴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只要融合这枚碎片，他的心印将补全至关重要的一部分，获得难以想象的提升！
他伸出手，那枚混沌晶体碎片如同找到了归宿，主动融入他的掌心，顺着经脉，直接没入了他胸口原本那枚心印碎片所在的位置！
“轰——！”
仿佛宇宙初开，鸿蒙炸裂！小马的意识瞬间被拉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由无数混沌气流与星辰生灭景象构成的奇异空间！更加庞大、更加玄奥的星辰大道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他的神魂！他对于《北斗蕴灵篇》的理解疯狂提升，对于混沌星力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甚至连那新得的“无”之剑意，也在这混沌本源的滋养下，变得更加圆融深邃！
他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攀升、凝练！周身青金星元的光芒愈发璀璨，其中蕴含的星辰与生机意蕴也更加和谐统一！
不知过了多久，当小马再次睁开眼时，他的气质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依旧沉稳，却多了一份如同星空般深邃的威严；依旧内敛，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力量。他的修为，赫然已经稳固在了金丹后期的巅峰，只差一个契机，便能踏入元婴之境！而他的真正战力，凭借混沌星力、青金星元、“斩因果”与“无”之剑意，恐怕已能媲美寻常元婴中期！
万剑陵之行，收获远超预期！
他看向苏晴，眼中神光内敛，微笑道：“我们该离开了。”
苏晴看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心中充满了喜悦与自豪。
两人不再停留，转身向着万剑陵外走去。这一次，沿途的那些残剑执念与剑煞，仿佛感受到了小马身上那源自“无”之剑意与完整度更高的心印碎片的无形威压，竟纷纷沉寂下去，不敢再有任何异动。
当他们踏出万剑陵那肃杀边界，重新感受到外界温暖的阳光与清新的空气时，都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小马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奔腾不息、仿佛能撼动山岳的力量，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
实力大增，目标也更加明确。是时候，主动去会一会那些隐藏在幕后的对手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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