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自讨董联军解散后,于山东卧薪尝胆,数年间吞并州郡,势力如烈火烹油般暴涨。功成名就时,他唯一牵挂的便是老父曹嵩,遂遣人星夜赶赴陈留,恭迎父亲来山东颐养天年。
徐州太守陶谦,早想攀附曹操这棵大树,听闻此事,忙不迭派都尉张闿率五百部曲护送——他哪里知晓,这张闿原是黄巾余孽,降顺后贼性未改。行至泰山郡时,张闿见曹嵩车驾满载金银,眼红心热,竟连夜率部袭杀,将曹家数十口屠戮殆尽,连曹嵩的头颅都割下悬于马颈,携财物呼啸而去,占山为寇。
消息传至曹操军中,他正与诸将议事,闻言猛地掼碎案几,鲜血从指缝间滴落,双目赤红如血:“陶谦老贼!我必夷你三族,将徐州百姓挫骨扬灰!”当日便点齐五万精锐,以夏侯渊、夏侯惇为先锋,大军如黑云盖顶,昼夜兼程扑向徐州,沿途所过郡县,曹军竟逢人便杀,村落化为焦土,哭声直上云霄。
谋士陈宫策马追上曹操,死死拽住马缰绳,声泪俱下:“明公!张闿作乱,与徐州百姓何干?若屠城泄愤,天下人必唾骂明公残暴!”曹操却扬鞭抽开他的手,厉声咆哮:“我父惨死,此仇不共戴天!谁敢再阻,休怪我刀下无情!”陈宫望着曹军远去的背影,长叹一声:“孟德已失本心,天下浩劫将至!”言罢,拂袖而去——而这“浩劫”的消息,像野火般烧遍中原,却比寻常流言快了半日,率先飘进了瓦岗寨。
谢虎正在演武场看弟兄们操练,一名浑身是汗的斥候跌撞着跑来,递上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寨主!山下樵夫送来的,说有人托他务必亲手交给您!”信上没有署名,只画着一只玄鸟——那是他与萧如玥的暗号。展开信纸,字迹清隽却带着急促:“曹兵五万屠徐州,沿途已屠三县,速援!孔融处有变数,北海城外三十里破庙,见桃木牌可取一物。”
谢虎猛地攥紧信纸,指节发白,腰间的玄鸟纹玉佩与桃木牌竟似与信纸相呼应般发烫。他抬头望向远方,仿佛能看见萧如玥伏案写信的模样,喉间发紧:“如玥,你果然也在记挂着百姓……”当即点兵——瓦岗四万兵力中,西凉铁骑等主力两万需守寨,他便挑了两万辅助兵力,皆是敢打敢拼的悍卒,连铠甲都不及披齐,就率军往徐州疾驰。
行至沂水河畔,谢虎忽然勒马,马首人立而起,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战袍。他摸向怀中的药膏瓶,瓶身还留着萧如玥当年的体温——那年他跟山贼厮杀,腿上被砍了深可见骨的伤口,如玥蹲在他身边涂药,眼泪掉在伤口上,却咬着牙说“用兵先保卒,你死了,谁护弟兄们?”。想起信中“孔融处有变数”的提醒,谢虎眼中一热,调转马头:“改道北海!先去破庙!”
“师父!”岳云路急得满脸通红,“北海在北边,绕过去要多走三天!徐州撑不住啊!”
“撑不住也得绕!”谢虎的声音斩钉截铁,指尖蹭过玉佩上的浅纹——那是如玥特意留的,说“纹路握得住,人心就稳得住”,“如玥不会骗我,破庙里的东西,定能帮我们救徐州!”
夜色降临时,他们赶到了北海城外的破庙。谢虎握着桃木牌走进庙中,牌身刚触到供桌下的暗格,便“咔嗒”一声弹出一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份手绘的地图,标注着曹军的粮道排布,旁边还压着一封短信:“孔融惧曹,不肯出面,但他帐下校尉宗宝,曾受我父恩惠,持此信可请他率三千部曲相助。粮道在巨野泽,曹军守兵薄弱,烧粮可挫其锐气。”
谢虎捧着地图,指尖微微颤抖——他早该想到,如玥素来心思缜密,竟连孔融帐下的人脉、曹军的粮道都摸得一清二楚。她定是得知他要救徐州,便暗中奔走,替他铺好了路。
次日,谢虎持信找到宗宝,果然一请便成。宗宝当即点齐三千部曲,愿随谢虎出征。可刚出北海城,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尘土飞扬中,一道白色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银甲白袍,亮银枪斜背在肩,胯下白龙驹踏雪无痕,正是赵云!
“谢将军!”赵云翻身下马,枪尖往地上一戳,震起一片碎石,“公孙将军昨日收到一封匿名信,说你‘弃寨救民,需白马义从为援’,特意命我率三千弟兄赶来!曹贼残暴,我等岂能容他!”
谢虎猛地一怔,随即心头滚烫——那封匿名信,定然也是如玥所写!她竟在暗处,替他联络了赵云的援军!
“子龙来得正好!”谢虎拍向赵云的肩膀,力道大得让赵云都晃了晃,“如玥……她果然在帮我们!”
此时的徐州城下,已是人间炼狱。曹操大军筑起土山,弓箭手轮番向城中射箭,箭雨如蝗,城墙上的守军成片倒下,鲜血顺着城墙流淌,在城下汇成了红色的河。陶谦拄着拐杖站在城头,看着曹军阵中“曹”字大旗,双腿抖得像筛糠,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徐州……完了……”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谢虎率领两万瓦岗军、三千北海部曲,举着“谢”字大旗,如潮水般从左侧杀来;赵云的三千白马义从则如一道白色闪电,直插曹军侧翼,亮银枪翻飞,曹军士兵惨叫着倒下,阵型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
而与此同时,巨野泽旁,一队黑衣人行踪诡秘,他们手持火把,趁着夜色摸向曹军粮营——为首的女子蒙着面纱,腰间挂着一块玄鸟纹玉佩,正是萧如玥!她望着粮营中堆积如山的粮草,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抬手一挥:“放火!”
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夜空。曹操在中军帐中听闻粮营被烧,又见援军杀来,猛地站起,气得浑身发抖:“是谁?是谁在暗中坏我大事!”
阵前,谢虎勒马横刀,腰间的玉佩与桃木牌碰撞出声,像是在与远方的火光呼应。他望着身边的赵云、宗宝,身后的弟兄们吼声震天地,忽然放声大笑,声音响彻战场:“如玥!你看!我们的援军到了!徐州有救了!”
赵云的亮银枪直指曹军大阵,声音朗朗:“谢将军,今日便让曹贼看看,天下义士,岂会任他屠戮百姓!”
夕阳下,两万瓦岗军、三千北海部曲、三千白马义从并肩而立,虽兵力远不及曹军,却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墙,挡在了徐州城前。谢虎握着腰间的信物,望着远方的火光,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他知道,萧如玥就在不远处,与他一同守护着这座城,守护着天下苍生。
一场以少战多的死战,就此拉开帷幕。而那抹黑衣身影,在火光中望着战场方向,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谢虎,我说过,你护天下,我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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