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晨雾还没散尽,城西的校场上已响起整齐的甲胄碰撞声。唐军兵士正列队操练,陌刀劈出的寒光映着初升的朝阳。
校场东侧的囚车旁,两名兵士正紧了紧铁链——囚车内的安禄山披头散发,龙袍被撕扯得不成样子,双手双脚都锁着镔铁镣铐,镣铐上的尖刺深深嵌进皮肉,每动一下都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仍不忘嘶吼:“朕乃大燕皇帝!你们敢这么对朕!李晏卿,你快放了朕!”
李晏卿刚巡完城防,便见东北方官道上烟尘大起——三匹驿马如离弦之箭奔来,马颈铜铃的脆响穿透晨雾,带着不容错辨的加急意味。“是灵武来的驿传!”亲兵高声提醒。
他勒住汗血宝马,身穿银甲,目光先扫过囚车中仍在叫嚣的安禄山,才落在为首那名绯色官袍的宦官身上——此人正是四日前送来封相圣旨的内侍监少监,此刻他怀里揣着明黄绫缎,马背上还挂着两串鎏金符信,显然又是十万火急的圣谕。
宦官翻身下马时险些踉跄,却顾不上擦汗,捧着圣旨直奔校场高台,路过囚车时还刻意绕了绕,嫌恶地皱了皱眉:“李将军!陛下圣谕!百官、诸将速列班接旨!另外,陛下特意嘱咐,关于安禄山这逆贼的处置,也有旨意!”
消息传开,洛阳城内的文武官员快步赶来,户部侍郎捧着印匣,河南尹攥着户籍册;武将队列里,张成、王勇并肩而立,李彦章一身轻骑装束,环首弯刀斜挎在腰,目光扫过囚车时满是怒火;王存礼身披重步兵甲,陌刀靠在身侧,左手缺指的袖管下,拳头攥得发白;赵敬威背着斥候短弓,腰间的图纸囊鼓鼓囊囊,眼神锐利如鹰;周重勋手持弓弩,箭囊里的连弩箭泛着冷光,望向安禄山的眼神满是鄙夷。四人按军职列队,目光先落在囚车上,再转向高台,满是期待——谁都盼着早日严惩这叛贼。
李晏卿整理好银甲,大步走上高台,身后文武百官、诸将齐齐跪地。宦官展开圣旨,明黄绫缎在晨风中微微颤动,尖细的声音透着庄重:“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河东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晏卿,勇冠三军,智略超群。太原破贼,挫叛军之锋;洛阳截叛,斩逆首之臂,安禄山负隅逃窜,卿率部追击,于洛郊血战半日,生擒逆贼,解万民倒悬,安社稷危局,功在千秋!”
校场鸦雀无声,只有圣旨的字句回荡。宦官顿了顿,声调陡然转厉,特意提高了音量,让囚车里的安禄山也能听清:“今特晋卿为门下省侍中,仍领河东节度使,加河北道兵马元帅,统筹河北诸路兵马,专司平叛;另进爵赵国公,食邑三千户,赐黄金百两、锦缎千匹,赏‘剑履上殿,入朝不趋’之特权!”
“臣李晏卿,谢陛下隆恩!”李晏卿叩首,声音沉稳有力。
宦官又念起诸将的封赏,目光扫过校场:“其麾下左骁卫中郎将张成,骁勇善战,晋左骁卫将军;右武卫中郎将王勇,忠勇可嘉,晋右武卫将军;李彦章,轻骑追锋,屡破贼阵,授左武卫郎将;王存礼,陌刀摧敌,固守防线,授右武卫郎将;赵敬威,斥候探敌,情报精准,授果毅都尉;周重勋,弓弩破阵,百步穿杨,授游击将军!其余将士,皆按功升赏,不得有误!”
“臣等谢陛下隆恩!”诸将齐声高呼,李彦章按捺不住兴奋,手按刀柄微微发力;王存礼依旧沉稳,却悄悄挺直了脊背;赵敬威将短弓紧了紧,眼中闪过锐光;周重勋整理了下箭囊,嘴角露出浅淡的笑意。
念完封赏,宦官话锋一转,展开另一道略短的圣旨,声音更沉:“另有特旨:逆贼安禄山,弑君叛唐,屠戮百姓,焚宗庙,掠城池,罪大恶极,天地不容!着李晏卿即刻将安禄山打入囚车,派精锐押解赴长安;待朕返驾长安后,于太庙前举行献俘大典,以安禄山之血祭天、祭阵亡将士、祭受难百姓,行刑用‘凌迟’之刑,千刀万剐,以儆效尤!钦此!”
“陛下圣明!”校场内外瞬间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百姓们激动得热泪盈眶,有的甚至扔起了手中的菜叶、石子,砸向囚车里的安禄山;张成忍不住高声喊道:“好!就该千刀万剐这逆贼!去年他破我常山时,杀了多少百姓,今日总算有报应了!”
王勇也跟着点头,声音带着哽咽:“我弟弟守常山时,就是被安禄山的人活活砍死的,这凌迟刑,解恨!”
囚车里的安禄山听到“凌迟”二字,瞬间没了之前的嚣张,吓得瘫软在囚车底板上,声音发颤:“不……朕是皇帝……你们不能这么对朕……李晏卿,朕给你黄金万两,你放了朕……”
李晏卿冷冷瞥了他一眼,对身旁的亲兵下令:“取块破布,塞住他的嘴!别让他的污言秽语脏了洛阳的地!另外,派五百精锐押解囚车,走官道赴长安,沿途严加看管,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末将领命!”亲兵立马上前,扯过一块沾满尘土的破布,狠狠塞进安禄山嘴里,安禄山只能发出“呜呜”的挣扎声,再没了半分“皇帝”的模样。
宦官扶起李晏卿,递过门下省侍中印信与赵国公印绶,低声道:“将军,太上皇在蜀中听闻要凌迟安禄山,也传了口谕,说‘此贼乱我大唐,当严惩’。陛下还说,待献俘大典后,便让将军专心北上,剿灭安庆绪、史思明——河北平叛,全靠将军与这几位猛将啊。”
李晏卿谢过宦官,转身望向诸将,目光在四人身上一一扫过:“彦章、存礼、敬威、重勋,陛下的恩赏,是对咱们的信任;严惩安禄山,是对百姓的交代。但安庆绪在范阳称帝,史思明助纣为虐,咱们若不尽快北上,河北百姓还会遭罪!”
“将军放心!”李彦章率先出列,声音洪亮,“末将的轻骑已备好,只要您下令,一日就能奔到潞水,断了他们的粮道!”
李晏卿点头,转向赵敬威:“敬威,范阳的城防、粮道,你探得如何?”
赵敬威快步上前,从怀中掏出绘好的舆图,铺在高台案上:“将军,安庆绪在范阳加修了五道深沟,沟里满是尖木铁蒺藜;城西居庸关由安守义驻守,此人善用滚石,城上还架了二十架投石机;史思明在城东渤海备了三十艘粮船,每隔三日就从海路运粮。另外,臣还探到,范阳城内有不少百姓是被胁迫的,叛军兵士也多有怨言,可策反。”
舆图上的标记清晰明了,李晏卿俯身细看,指尖沿着潞水划到范阳城南:“好!就按敬威的情报部署。彦章,你带五千轻骑,去潞水上游,盯着史思明的海路粮船,见船就烧,断他补给——记住,若遇叛军水师,别硬拼,用火箭烧船即可。”
“末将领命!”李彦章抱拳,转身时甲胄碰撞声干脆。
“存礼,你率三万重步兵,佯攻居庸关,”李晏卿又指向王存礼,“每日擂鼓攻城,吸引安守义的注意力,让他不敢分兵护粮。你弟弟去年死在叛军手里,这一战,替他报仇!”
王存礼眼中闪过怒火,重重叩首:“末将定不让将军失望!定让安守义血债血偿!”
“张成、王勇,你们随我走南路,”李晏卿看向并肩而立的两人,“张成带轻骑护左翼,防止叛军从侧翼偷袭;王勇率重步兵列‘拒马阵’,若叛军反扑,就用陌刀劈阵——咱们既要严惩安禄山,更要收复范阳,让河北百姓早日过上安稳日子!”
“末将遵令!”张成、王勇齐声应下,张成攥紧马刀,王勇按住陌刀,眼中满是斗志。
周重勋也领了压制箭楼的任务,诸将各司其职,帅台上下斗志昂扬。李晏卿望着眼前的将领们,又瞥了眼远处被押解着往长安方向去的囚车,心中涌起底气——安禄山的末日已至,范阳的叛军也终将覆灭。他抬手按住腰间的环首刀,刀鞘上的“河西”二字在晨光里发亮:“三日之后,全军北上!范阳城下,咱们定要让安庆绪、史思明知道,反叛大唐,只有死路一条!”
“北上范阳!剿灭叛贼!”诸将齐声怒吼,声音震得校场旗帜猎猎作响。台下兵士也跟着高呼,陌刀、长枪、弓弩齐齐举起,如一片钢铁森林,映得朝阳格外耀眼。
当日午后,押解安禄山的囚车已走出洛阳三十里,沿途百姓闻讯赶来,有的扔石子,有的骂不绝口,还有的捧着亲人的灵位,跪在路边哭着喊“报仇了”。而洛阳城内,李晏卿正牵着新赏的汗血宝马在校场操练,李彦章率轻骑演练奔袭,张成、王勇调度兵士整理军械,赵敬威带着斥候完善范阳情报,周重勋调试弓弩——所有人都在为北上范阳做准备,只为早日平定叛乱,还大唐一片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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